1、无效接触 ...
-
雨水顺着陆凛的黑色风衣滴落，在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上敲出密集的鼓点。他站在阴影处，目光锁定三十米外那个倚在锈蚀管道上的身影——这次任务的目标，代号"影狐"的B级通缉犯，江影。
"目标确认。"陆凛按下耳麦，声音比夜雨更冷，"准备收网。"
耳机里传来行动组的回复："A组就位，B组封锁后路，请陆队指示。"
陆凛没有立即回答。他注视着那个看似慵懒的年轻人——黑色卫衣的兜帽半掩着面容，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和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资料显示这是个危险的双重能力者，但此刻他看起来就像个在躲雨的普通大学生。
太安静了。陆凛的直觉警铃大作。一个被通缉半年的情报贩子，不该这么毫无防备。
"行动暂缓。"他低声命令，"可能有诈。"
"但局长命令今晚必须——"
"我说，暂缓。"陆凛切断通讯，从腰间取下特制手铐——能够抑制异能者的灵能禁锢器。他决定单独行动。
雨水模糊了陆凛的脚步声。他像一道影子般接近目标，在距离五米处突然加速。江影似乎这才察觉危险，猛地转身，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出乎意料年轻的脸。
"哇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无效者'陆凛吗？"江影吹了声口哨，眼中却没有丝毫惊讶，"管理局居然派你亲自来抓我，真是受宠若惊。"
陆凛没有废话，直接伸手抓向对方手腕——只要一次触碰，他的"无效化"能力就能封印这个危险分子的异能。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江影皮肤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嗡鸣在陆凛脑中炸开。世界仿佛被按下静音键，雨声、呼吸声、远处队友的通讯声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晰得可怕的声音——
『啧，居然真的对我无效。有意思。』
陆凛瞳孔骤缩。那是江影的声音，但不是从耳朵传入，而是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更令他震惊的是，他触碰到了江影，但能力没有生效——十七年来第一次，他的"无效化"失效了。
"你——"陆凛猛地后退半步，右手已经按在配枪上。
江影却笑了，那笑容让陆凛想起发现新玩具的猫。"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向前一步，无视陆凛的戒备，"你知道吗？我的读心能力被动触发了——在你碰到我的时候。"
陆凛的呼吸一滞。读心？所以刚才那是...
"没错，你听到的是我的心声。"江影又靠近一步，近到陆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更妙的是，我的能力对你无效——通常只要我想，我能读取任何人的思维，但你是个例外。"
雨水顺着江影的睫毛滴落，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灰蓝色，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我们俩的能力互相抵消了，陆监察官。这概率大概比被雷劈中还要低。"
陆凛的大脑飞速运转。管理局的档案中从未提及江影有读心能力，只标注了"记忆干涉"的危险性。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你在撒谎。"陆凛冷声道，"档案显示你只有一种能力。"
江影夸张地叹了口气："你们管理局的档案过时了。顺便一提，你们内部网络的安全系统也是。"他眨了眨眼，"想知道我怎么一次次逃脱追捕的吗？"
陆凛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按下耳麦："行动取消！所有人立即撤退！这是陷阱！"
但耳机里只有沙沙的杂音。
"晚了。"江影的笑容消失了，"你的小队现在应该正忙着对付我布置的'惊喜'。"他转身走向工厂深处，"跟我来，如果你想救他们的话。"
陆凛犹豫了一瞬。这明显是个陷阱，但他不能拿队员的生命冒险。
"你最好别耍花样。"他跟上江影，手始终没离开配枪。
江影头也不回："放心，我对杀人没兴趣——不像你们管理局某些人。"
他们穿过锈迹斑斑的走廊，来到一个配电室。江影在控制面板上输入一串代码，墙上的显示屏亮起，显示出工厂外围的监控画面——陆凛的队员正被一群机械犬围困。
"远程操控的玩具，不会真的伤人，但足够拖住他们二十分钟。"江影靠在控制台边，"现在，我们有点时间聊聊了，陆监察官。"
陆凛的目光在屏幕和江影之间来回扫视："你想要什么？"
"合作。"江影直视陆凛的眼睛，"我知道你在调查上个月的7号仓库事件，那些失踪的异能者。我也在查这个。"
陆凛的呼吸微微加快。7号仓库是机密行动，连他都是三天前才获得权限。
"你怎么会——"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江影打断他，"比如，你知道那些失踪者最后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吗？管理局的地下七层实验室。"
陆凛的手指微微发颤。地下七层是局长直属区域，连他都没有进入权限。
"你在暗示什么？"
江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数据芯片："这里有我收集的证据。足够让你相信我不是在胡言乱语。"他将芯片放在控制台上，推向陆凛，"拿去吧，验证一下。如果之后你还想抓我，我保证不反抗。"
陆凛没有动："为什么帮我？"
"谁说我在帮你？"江影的笑容重新浮现，"我只是觉得，一个对管理局绝对忠诚的'无效者'开始怀疑自己的组织，会很有趣。"
就在这时，陆凛的耳机突然恢复通讯："陆队！我们遭到机械犬攻击，请求支援！"
江影做了个"请便"的手势。陆凛深深看了他一眼，抓起数据芯片转身离去。在冲出配电室前，他停顿了一下："如果这些资料是伪造的..."
"那你下次见到我，可以直接开枪。"江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陆凛从未听过的认真，"但我打赌你不会。"
雨下得更大了。当陆凛带着队员撤离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工厂。江影站在屋顶，身影在雨幕中模糊不清，但陆凛分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小心你的上司，陆凛。他们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陆凛猛地眨眼，屋顶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雨，不停地落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无效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