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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机密档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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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二十七分，陆凛独自坐在办公室，手指轻敲着桌面。江影给的数据芯片就放在他面前，银色的外壳在台灯下泛着冷光。
他已经在电脑前坐了四个小时。芯片里的资料太过惊人——失踪异能者的医疗记录、实验同意书签名笔迹鉴定报告、甚至还有几段模糊的监控视频。所有证据都指向一个结论：管理局确实在进行非法异能者实验，而签字批准的人，是副局长周沉。
陆凛揉了揉太阳穴。十七岁被管理局发掘，二十二岁成为最年轻的监察官，他从未怀疑过组织的正义性。但现在，他手指下的这份资料，足以颠覆他五年来建立的所有信念。
"不可能..."他低声自语，却又想起江影在雨中说的话：『小心你的上司，陆凛。他们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那个声音是怎么传入他脑海的？为什么只有江影的心声他能听见？这些问题在他脑中盘旋不去。
陆凛突然站起身，拿起外套。他需要亲眼确认一件事。
管理局的地下档案室需要三级以上权限。陆凛的ID卡只能到达地下三层，但芯片里提供了一个紧急维修通道的密码。深夜的走廊空无一人，他的脚步声在金属地板上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陆监察官？"一个值班的技术员从监控室探头，"这么晚还在工作？"
陆凛面不改色："7号仓库案的后续调查，需要调取一些旧档案。"
技术员了然地点头，没再多问。陆凛的冷峻形象向来是最好的通行证——没人会怀疑"无效者"陆凛对管理局的忠诚。
维修通道的门锁随着密码输入应声而开。陆凛闪身进入，顺着狭窄的楼梯一路向下。地下七层的走廊比上面更加昏暗，只有应急灯提供微弱的光源。根据芯片上的地图，他要找的实验室在走廊尽头。
心跳在胸腔中加速，陆凛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从未做过这种事——擅闯机密区域、怀疑上级命令、甚至暗中与通缉犯接触。每一步都在打破他恪守多年的规则。
实验室的门需要指纹认证。陆凛从口袋取出一张透明薄膜——这是他从周沉办公室的咖啡杯上提取的指纹复制品。门锁绿灯亮起时，他的手心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实验室里空无一人，但仪器都处于待机状态，显然不久前还有人使用过。陆凛快速查看桌上的文件，心跳越来越快——这是一份名为"异能移植"的实验记录，详细记载了如何从一名异能者脑中提取特殊神经元，移植到普通人身上。
"这不可能..."他翻到最后一页，瞳孔骤然收缩。实验对象名单上，赫然写着最近三个月所有失踪异能者的名字。
『果然在这里。』
陆凛猛地转身，配枪已经握在手中。但实验室里依然只有他一人。那个声音——江影的声音——再次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别紧张，我人不在那里。』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看来你找到证据了？』
陆凛没有回答。他不确定这种"通话"是否是双向的。
『单向的，只有我能传给你。』江影似乎能猜到他的疑惑，『我们的能力在互相干扰后产生了某种链接...有趣的现象，不是吗？』
陆凛快速将几份关键文件拍照保存，然后退出实验室。他现在需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走东侧楼梯，监控有三十秒盲区。』江影的声音指引着他，『周沉今晚不在局里，但你只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了。』
陆凛按照指示行动，心跳如雷。回到办公室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制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你到底是谁？"他低声问道，不确定江影是否能听到。
没有回应。
陆凛打开电脑，开始交叉验证今晚获取的信息。凌晨五点，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时，他已经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管理局高层确实在系统性利用异能者进行非法实验，而江影——那个危险的通缉犯——说的是实话。
桌上的通讯器突然响起，陆凛条件反射地按下接听键。
"陆凛，立刻来我办公室。"周沉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冷硬如铁。
"是，副局长。"陆凛关闭电脑，将证据文件藏入加密文件夹。在起身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他不确定江影是否能听见，但此刻他需要这个盟友——即使对方是个不可靠的情报贩子。
周沉的办公室宽敞而冰冷，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苏醒的景象。副局长背对着门站立，听到陆凛进来的声音也没有转身。
"昨晚的行动报告我看过了。"周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为什么放走目标？"
陆凛保持立正姿势："目标设置了陷阱，我优先确保队员安全撤离。"
"江影是B级通缉犯，危险系数极高。"周沉终于转过身，鹰隼般的眼睛直视陆凛，"局长已经签署了直接处决令。下次见面，我要看到他的尸体。"
陆凛的呼吸停滞了一秒。直接处决？这不符合管理局的任何程序。
"副局长，按照条例，即使高危异能者也应该先逮捕审讯——"
"这是特殊时期，陆凛。"周沉打断他，"江影掌握了太多机密信息，已经威胁到管理局的存续。你的任务是执行命令，不是质疑。"
陆凛垂下眼睛，掩饰眼中的震惊："是。"
"还有，"周沉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你最近看起来很疲惫。7号仓库案就转交给二队吧，你专心追捕江影。"
离开办公室后，陆凛径直走向洗手间。他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拍打脸颊，试图理清思绪。周沉的命令太过反常，而转交案件更像是...为了不让他继续调查。
『聪明的判断。』
陆凛抬头，镜中只有他自己苍白的脸，但江影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站在他身后。
『周沉怕你发现真相。那些失踪的异能者，都是被选中进行实验的"素材"。』
"你在哪里？"陆凛压低声音问道。
『转角咖啡厅，靠窗位置。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话。』停顿了一下，声音带上几分调侃，『当然，你也可以带着处决令来抓我。』
水珠顺着陆凛的下颌滴落。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继续做忠诚的监察官，还是追寻真相？
十五分钟后，陆凛穿着便装走进转角咖啡厅。江影果然坐在窗边，阳光给他浅棕色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大学生，正悠闲地搅动一杯拿铁。
"你来了。"江影抬头微笑，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我赌赢了。"
陆凛在他对面坐下，声音压得极低："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整个管理局都在找你。"
"但你不是来抓我的，对吗？"江影推过来一杯黑咖啡，"你的口味，不加糖。"
陆凛没有碰咖啡："解释清楚。所有事情。"
江影的笑容褪去，表情变得严肃："三年前，管理局启动了一个秘密项目，名为'普罗米修斯'。目的是通过移植异能者神经元，让普通人也获得能力。"
"这不可能，"陆凛打断他，"异能是基因决定的。"
"通常情况是。"江影点头，"但他们发现，某些特殊异能者的神经元确实可以在受体脑中存活一段时间。代价是...供体的生命。"
陆凛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咖啡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最初只是用死刑犯做实验，"江影继续道，"但随着研究深入，他们需要更多、更强的异能者。于是开始有计划的'失踪案'。"他推过来一个U盘，"这里有完整的项目文件和受害者名单。"
陆凛没有立即接过U盘："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想要什么？"
江影直视他的眼睛："我要你帮我摧毁这个项目。"
"我是管理局的监察官。"
"你首先是个人。"江影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那些被当作实验体的也是人。你的能力'无效化'是这个项目的关键——他们需要你来控制那些实验体。"
陆凛的呼吸一滞。这就是为什么周沉如此看重他，为什么他能在22岁就成为王牌监察官...
"证明给我看。"他最终说道，"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江影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某种悲凉："今晚十点，旧城区的废弃医院。他们会运送一个新的'实验体'过去。亲眼看看吧，陆监察官，看看你的管理局到底在做什么。"
陆凛起身离开时，江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瞬间，那种奇异的连接再次建立，陆凛的脑海中闪过几个碎片般的画面：黑暗的房间、痛苦的尖叫、还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周沉的眼睛。
『这是我的记忆。』江影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三年前，我也是实验体之一。不同的是，我活下来了，还意外获得了第二种能力。』
陆凛猛地抽回手，那些画面立刻消失了。但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睛——江影的眼睛——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记忆里。
"为什么是我？"他低声问道。
江影端起咖啡，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对我无效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那些我读不了心的人。"
陆凛转身离开咖啡厅，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痛。他口袋里的处决令仿佛一块烧红的铁，灼烧着他的皮肤。十点，旧城区医院。他需要亲眼确认这个可怕的真相。
如果江影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效忠多年的管理局，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