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三堂会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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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面试失败后，成晓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看着手机地图上标记的下一个面试地点，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好像怎么努力，都够不着这个世界的门槛。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那家“暖风”面包店的门口。
诱人的烘焙香气钻入鼻腔，隔着玻璃窗，能看到里面暖黄色的灯光和忙碌的身影。樊黎澈学长正耐心地给一位顾客介绍着什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也许……先进去买个面包垫垫肚子？他们家的碱水包确实挺好吃的，外脆里韧，嚼劲十足。
成晓晖推门走了进去。
正在收银台忙碌的樊黎澈听到门铃声，抬头看见是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晓晖？又来啦？今天面试怎么样？”
成晓晖抓了抓头发，有些丧气地摇摇头：“别提了，又黄了。”他走到面包架前，拿起一个刚出炉、还带着温热的碱水包，“我还是……先买个面包吧。”
樊黎澈看着他有些失落的样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灰心，慢慢来。工作这种事，也讲究缘分的。”他顿了顿，本来想说什么，又没说。
成晓晖捏着碱水包的手指紧了紧。他抬头看向樊黎澈，对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真诚和善意，没有丝毫的轻视或同情。他想起了这几天面试官们职业化却冷漠的表情，想起了自己蹬着共享单车汗流浃背却一无所获的奔波。
“学长，”成晓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们店里……还缺人吗？”
樊黎澈眼睛一亮，笑容更深了些：“缺啊！当然缺！所以你最后还是决定来了？”
成晓晖用力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带着点不好意思：“嗯！主要是……我觉得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而且……而且说实话，你们家的面包真的好好吃！”
他后面那句话说得真心实意，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雀跃。
樊黎澈被他逗笑了：“哈哈，你能喜欢就好！那太好了！什么时候方便入职？我们可以先办手续，然后我带你熟悉一下流程。”
“我……我随时都可以！”成晓晖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虽然这份工作跟他最初的设想天差地别，但至少，他不再是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了，他有“工作”了！哪怕只是个面包店店员。
简单地办理了入职手续，熟悉了一下店里的基本情况，约定了明天正式开始上班的时间，成晓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帮着樊黎澈整理了一会儿刚出炉的面包，闻着那温暖的麦香，心情格外舒畅。
傍晚时分，成晓晖带着一种找到组织、明天就要开始新生活的轻松感回到了那栋豪华别墅。
然而，他刚踏进家门，就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
客厅里灯火通明，但异常安静。平常这个时候会过来问他晚餐想吃什么的张姨不见踪影，只有老管家李叔像一尊雕塑般，面无表情地站在通往二楼书房的楼梯口。
看到成晓晖进来，李管家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无波，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严肃：“小少爷，您回来了。大少爷在书房等您。”
“我哥？”成晓晖心里咯噔一下，“他……他今天这么早回来？”他那个忙得像陀螺一样的精英哥哥，平时不到晚上十点是很少会出现在家里的。
“是的，大少爷特意提前结束了会议，在等您。”李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上楼。
成晓晖心里顿时敲起了小鼓。怎么回事？这阵仗，活像三堂会审。难道是他偷偷跑出去找工作，还找了个面包店店员的工作，被发现了？不至于吧？他哥那么忙，哪有空管他这点“小事”？还是……因为他又在外面吃了五块钱的早餐被知道了？
怀着一种小学生被叫到教导主任办公室的忐忑心情，成晓晖一步一步走上旋转楼梯，来到了那扇厚重的书房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成天星低沉的声音。
成晓晖推开门，只见宽大的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办公桌上的台灯。成天星就坐在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后面，背对着窗外的夜色，脸隐在光影里，看不清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却让成晓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压力。
这……是要开始庭审了吗？！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台灯的光线在巨大的红木书桌上投下一片明亮，却将成天星大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只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
成晓晖站在门口，手还搭在门把手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哥这气场，比他面试过的所有 HR 总监加起来都强，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哥……你找我？”成晓晖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有点干涩。
成天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
成晓晖乖乖走过去坐下，屁股只沾了椅子边缘的三分之一，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活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今天过得怎么样？”成天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还……还行。”成晓晖含糊地回答，心里七上八下的。
“找到让你满意的事情做了？”成天星换了个问法，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敲打着成晓晖紧张的神经。
“我……”成晓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说自己面试又失败了？还是说自己找到了面包店的工作？哪个听起来更“惨”一点？
“听说，”成天星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最近的就业市场，对你不太友好？”
成晓晖心里咯噔一声，果然！他哥知道了！
“是……是有点难。”他低下头，小声承认。
“所以，”成天星微微前倾身体，阴影从他脸上褪去少许，露出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成晓晖，“开始考虑一些……其他的职业道路了？”
他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比如说……跟面粉和酵母打交道的？”
！！！！！
成晓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他哥连他去面包店应聘都知道了？！这家里是装了多少监控啊？！
“哥！我……我就是想找点事做！我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啊！”成晓晖急忙解释，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找工作是难，但面包店也是正经工作，学长人也很好……”
“我没有说那不是正经工作。”成天星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晓晖，问题不在于你是否工作，也不在于你做什么工作。”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成晓晖，看着窗外灯火璀璨的夜景。
“问题在于，你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你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他的声音透过玻璃的反射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无奈，“成家的孩子，不是让你去体验五块钱的豆浆油条有多‘实惠’，也不是让你去计算共享单车的月卡比单次付费省了多少钱，更不是让你为了一个月几千块的薪水，把自己累得像条……”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累得需要按摩师来缓解肌肉劳损。”
成晓晖彻底傻了。按摩师？连这都知道？！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小可怜，毫无隐私可言。
成天星转过身，重新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那是一张纯黑色的卡片，质感非凡，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这是什么？”成晓晖茫然地问。
“你的新任务。”成天星看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一张副卡，主卡在我这里。从明天开始，每天凌晨零点，这张卡会自动存入一百万。”
“一……一百万？！”成晓晖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是不是听错了？
“是的，一百万。”成天星确认道，然后说出了让成晓晖差点当场昏厥的后半句话，“你的任务，就是必须在当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把这一百万全部花完。”
“哈？！”成晓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声音都变调了，“花……花完？！一百万？！一天？！”
“对，花完。”成天星面无表情地补充规则，“每一分都要花掉。如果当天晚上十二点，卡上还有余额，你就给我跪在家门口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怎么花钱了，什么时候再进来。”
成晓晖感觉自己脑子嗡嗡作响，像是被一百万只蜜蜂同时蛰了。一天花一百万？还要花完？花不完还要跪门口？！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不过，”成天星补充了一句，眼神锐利地扫了他一眼，“有几条规矩。第一，不准用于赌博或任何非法途径。第二，如果因为乱花钱惹了麻烦，比如进了局子，别指望我去捞你。自己想办法出来。”
成晓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桌上那张轻飘飘的黑色卡片，感觉它比一吨黄金还要沉重。
一天……一百万……
救命啊！！！这到底要怎么才能花完啊？！他连五块钱的豆腐花都要犹豫一下买甜的还是咸的啊！
刚刚找到面包店工作的轻松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恐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三堂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