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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及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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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放榜那天，整个高三教学楼都炸开了锅。
周既白挤在公告栏前，盯着榜单中间偏上的位置反复确认——第127名，物理71分。墨迹还没干透的数字在阳光下泛着靛青色的光，和程未晞钢笔里的墨水一个颜色。
“我靠！”林云枫从后面扑上来勾住他脖子，“周哥你开挂了？上次还是23分呢！”
周既白没理会周围的起哄声，他的目光黏在榜单最顶端那个熟悉的名字上，程未晞还是第一，总分708，物理98分。
“麻烦让一下，谢谢。”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程未晞抱着作业本挤进人群，金丝眼镜链扫过周既白的肩膀。他瞥了一眼榜单，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还行。”
周既白一把拽住准备离开的人：“就这？”他指着自己名次后面飙升的箭头，“赌注我赢了哦，补习老师不该给点奖励？”
程未晞推了推眼镜，阳光穿过镜片在他脸上投下细小的光斑。
“你想要什么？”程未晞的声音带着些无奈。
周既白凑近他耳边：“告诉我你做完物理卷子时在想什么。”热气喷在对方耳廓上，看着耳尖迅速泛红，“是不是在想我？”
程未晞的钢笔从口袋里滑出来，“啪”地掉在地上，周既白抢先一步捡起来，指腹摩挲着笔帽上的刻痕："这么紧张？难道真被我猜中了？”“还我。”程未晞伸手来抢，周既白顺势后退半步，后背抵在公告栏上。榜单纸张发出哗啦的响声，几个女生在旁边偷笑，带头的便是陈敏。
“第127名的同学。”程未晞突然板起脸，用讲题时的严肃语气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猛地踩上周既白的球鞋，趁对方吃痛的瞬间夺回钢笔，“这个道理都不懂？”
周既白看着程未晞快步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他今天没穿校服外套。白衬衫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角，后腰处隐约露出医用胶布的边缘。
现在是午休的时间，程未晞跟周既白商量好后，专门向老师申请取消他们的午休时间，让程未晞在图书馆给周既白。此时的图书馆空无一人，周既白踹开角落的椅子，把71分的试卷拍在桌上，贱兮兮的笑到：“请学霸过目。”
程未晞头也不抬地修改着他的错误，红笔在卷面上勾勾画画。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脖颈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随着书写动作微微晃动。周既白数到第七道错题时，程未晞突然开口：“选择题最后一题。”
“嗯？”
“你选了C。”程未晞的笔尖悬在选项上，“正确答案是B，这道题我给你讲过，是原题，你不该错的。”
周既白咧嘴笑了：“但C是你的名字缩写。”他伸手拨弄程未晞的钢笔，看着它在桌面旋转。
钢笔突然停止转动。程未晞的睫毛在镜片后剧烈颤动了几下，像是被风惊动的蝶翼。他摘掉眼镜揉了揉鼻梁，这个动作让周既白看清他眼下的青黑——比上周在实验室见到时更深了。
“你晚上到底睡不睡觉？”周既白突然问。
程未晞重新戴上眼镜，镜片立刻遮住了所有疲惫的痕迹：“比某个物理考23分的人睡得少。”
周既白把篮球转了个花式：“那学霸现在困不困？”
没等回答，他伸手摘掉程未晞的眼镜。世界在对方眼中瞬间模糊成一片，周既白看着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因失去焦点而显出一丝罕见的茫然，突然觉得有些可爱。
“你干什么……”程未晞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周既白的拇指擦过他眼下的青黑，温度从接触点一路烧到耳根。
“闭眼。”周既白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三分钟。”
程未晞的睫毛扫过他掌心时，图书馆的钟敲了四下。阳光偏移角度，照亮了桌上摊开的错题本——在最后一道大题旁边，有人用铅笔写了行小字：【那个赌注，挺希望你能赢】
周既白低头看着掌心睡着的人，突然发现程未晞的睫毛其实并不对称。左眼十四根，右眼十五根，这个秘密他藏在心里很久了。
窗外，路过的鸟儿鸣叫一声，周既白轻轻把眼镜架回程未晞鼻梁上，金属镜框触到皮肤的瞬间，他看见对方的睫毛颤了颤，但终究没有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