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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懂个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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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开始怀疑,这些疑虑就会在埋在心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生根发芽。
有疑点的事情太多,徐昭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些事情弄清楚。
但是弄清楚这些事情的第一步,是尽可能的跟晏修拉近关系。
于是徐昭然开始假装不经意的跟晏修偶遇。
第一次“偶遇”时,徐昭然十分自然地伸手跟他打招呼:“魔尊早上好。”
晏修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就像没看见她一样。
徐昭然紧跟在他身后,道:“魔尊早上好。”
晏修:“……”
徐昭然大有“不得到回应就不罢休”的架势,继续道:“魔尊早上好。”
他不耐烦道:“有事?”
徐昭然道:“没事,就是想过来跟你打个招呼。我先回去了。”
徐昭然走了,留晏修独自一人在原地疑惑。
第二次“偶遇”时,徐昭然端着一碗黑糊糊的、看不出食材的东西走过来,对着晏修笑道:“魔尊请。”
说着,像献宝似的把那碗堪比毒物的东西递了过去。
晏修皱眉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徐昭然道:“燕窝。”
晏修道:“你在里面掺了黑灰?”
这话徐昭然就不爱听了,“这是我辛辛苦苦煮的!大补!”
晏修嗤道:“本座还没有废到要吃人类的补品。”他垂眼看着那碗实在不知为何物的东西,道:“更何况,本座从未见过如此恶俗之物,你还是拿回去留着自己吃吧。”
徐昭然很生气。
在晏修不知道的角落里,徐昭然恶狠狠地骂道:“你知道个毛线!这叫美食,美食懂么!”
第三次“偶遇”,徐昭然给晏修送了一条自己亲自绣的手帕,上面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
“威风凛凛”这个词是徐昭然给自己绣的雄狮的评价,实际上那是一只看不懂哪个是头哪个是屁股的不知名物种。
她佯装娇羞道:“夫君,这是我给你绣的手帕。”
晏修看了一眼,震惊道:“这是什么鬼怪?”
徐昭然:“……”她愤愤道:“这是一只狮子,威风凛凛的狮子!”
晏修道:“本座还以为是什么鬼东西。”
徐昭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她怒道:“你知道个屁!”临走时还不忘把手帕顺势塞进晏修的手里。
晏修不得其解,转头看向身后的侍卫,“她又在耍什么把戏,要送给本座这个东西?”
侍卫老神在在道:“魔尊大人,属下年轻时曾去过人间,看过街边小贩卖的话本,里面就有女子把自己亲手绣的手帕送给心仪男子的情节。魔尊大人,其实夫人这是心仪您呢。”
晏修一顿。
他看着手中那丑的无法描述的手帕,心中的感觉有些微妙。
徐昭然心仪他?
这世间没有比这更恶心的事情了。
徐昭然愤愤地回到寝殿,被风刮跑的屋顶早已经修好,整座寝殿甚至还按照她的喜好涂成了蓝色。
这在灰暗的魔界实在格格不入。
她摊在床上,还在思考一件大事——难道那只狮子真的很丑么?可要不是前两次的“偶遇”都没什么进展,她也不至于想出这个办法,还给晏修送手帕?
小心这个患有被害妄想症的魔尊还有隐藏的自恋型人格,因为一条手帕就误以为自己喜欢他。那她可真是跳进天界的诛仙台都洗不清了。
“不行,我得想想别的办法。”徐昭然翻来覆去,脑子打了几个转后,又想出一堆看似没用实则也没用的办法。
终于在不知多少次的“偶遇”下,晏修忍不住了,把徐昭然给自己递来的话本扔到一边,不耐烦道:“徐昭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昭然道:“想给你看看话本。”
晏修道:“这段时间,你一直佯装无意的出现在本座面前,你真当本座是傻子不成?不是送燕窝就是送手帕,徐昭然,你如此处心积虑,有何目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周身“腾”的一下起了杀气。徐昭然见状,立刻从袖子里掏出半截白羽箭,道:“怎么,你又想打架么?”
晏修盯着那半截白羽箭,道:“有话直说,本座最讨厌你这种心怀鬼胎的人。”
被识破的徐昭然也不打算装了,干脆直截了当的道:“我有事想问你,请你如实相告。”
晏修道:“你问吧。”
徐昭然道:“我的灵力在天界只算中等,按理来说,你想杀我不过动动手指头就能做到,可是那天你却被我用灵器所伤,这是为什么?是你有意让我,还是说……”
话没说完,但其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晏修懒懒道:“这与你无关。”
徐昭然:“……”
她又问道:“成亲当日,你进屋说过命运垂怜,给了你一次重来的机会,这是什么意思?”
晏修道:“无可奉告。”
徐昭然:“……”
晏修你就是个大王八羔子你知道么?
晏修本人却偏偏不自知:“看什么?”
徐昭然随口胡诌:“看魔尊大人这张英俊潇洒的帅气面庞,时常感慨此人竟会是我的夫君,实在值得普天同庆。”
晏修:“……”
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徐昭然很不满意,但按此趋势,就算再问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回答。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徐昭然盯着他半晌,突然问道:“你对宋祈此人,有何看法?”
宋祈此人,乃是《神妃》中的男主,晏修最后的结局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一听这个名字,晏修周身的杀气“腾”的燃起来,眼神狠厉,道:“宋祈?若是再有一次机会,本座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话到此处,他又看向徐昭然,道:“若不是你背叛了本座,本座何苦死于他手!徐昭然,你果然是一个毒瘤,本座绝不留你!”
话音刚落,熟悉的利剑再一次搭在了她的脖颈。
徐昭然:“……”
就多余问。
原本是打算通过晏修对宋祈的反应来判断到底是觉醒还是重生,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把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徐昭然唯有无语凝噎。
她干笑着伸手抵住剑身,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魔尊大人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怎么就死于宋祈之手?就算你真的想杀我,也不该编出这么蹩脚的理由。”她把手中的白羽箭拿出来亮个相,道:“我认为你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们君子能动口就不要动手了,好吧?”
晏修不语,利剑却瞬间消失。
他道:“徐昭然,从此刻起,不要再出现在本座面前。这是警告,若有下次,你必将成为本座的剑下亡魂。”
徐昭然看文时就深知此人脾性,于是不再多留,干脆拿了话本就跑。
*
“魔尊大人,夫人对您当真是一往情深。”身后的侍卫简直就要为刚刚那场暗藏杀机、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会闹出人命的“情调”感动到落泪。
晏修道:“你瞎了?”
侍卫:“……”
晏修摸出袖子中那支奇形怪状的钗子,只看了一眼,便握拳用力,钗子在顷刻间变为粉末。他曾在上面施了法,借着送给徐昭然的由头,暗中窃听她与灵思之间的对话,却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得来。
而徐昭然的字里行间,也并未有要背叛自己的意思。
这跟猜想中的不一样。晏修想,但他并不觉得徐昭然说过的“不会背叛”是真的。
侍卫认出那支钗子,不解道:“魔尊大人,这不是您之前送给夫人的么?”
晏修冷声道:“本座竟不知,你什么时候倒戈向徐昭然了。”
侍卫“噗通”跪地,道:“魔尊大人恕罪。”
“再有下次,你就跟着徐昭然一起死。”片刻后,他又自言自语道:“宋祈……她为何无缘无故提起宋祈?”
*
徐昭然在思考,要不干脆跑路魔界,回到天界去吧?
这个想法在下一秒就被否决了。
且不说天界有多少人看她如看狗,只说有个前几日就得罪了的文光,这人如此好面,当众被晏修羞辱,心中的怨气早不是非常怨灵可以相比。他又打不过晏修,那自己回去了,百分之一百会被迁怒。
二号人物灵思,表面装的像个人,以那天跟她套话的情形来看,恐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整个天界唯一能信得过的,就只有空允。但徐昭然并不想去找他,找了他要怎么说?“师弟快救救我那个大魔头想杀了我”?
那空允一定会二话不说的提枪上门,发誓要将晏修杀个片甲不留。
“师弟其实师姐走了一圈发现还是你最好”?
这不是欺骗纯良少年么?
“师姐在魔界待的太烦了想回天界看看”?
这理由倒是可以,但空允不会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一旦文光或者灵思借机上门,那她怎么办?天上那群仙官的嘴脸也很难看,不管出了什么事,不管自己对面的是谁,总之他们绝对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唉,很累。
徐昭然很苦恼。
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跑没处去,想死……她还不想死。
那这到底怎么办!
徐昭然想不出解决办法,于是决定睡觉。不论何时何地,她始终有一个理念——遇事不决睡大觉。
再次睁眼时,耳边是侍女带来的一道炸雷:“夫人!夫人不好了!魔尊大人打上天界了!”
徐昭然两眼一睁,“噌”的坐起来,震惊道:“打上去了?”
为什么?
这又是哪段剧情?
侍女焦急道:“听、听外面的侍卫说,是天界那个什么战神从北海回来了。魔尊大人一听这个消息,直接就带人打过去了。”
徐昭然想起这段剧情了。
原文中宋祈正是北海这一战被誉为“天界第一战神”,回天界复命的途中遇见了坚韧女主风绘染,二人就这样你看我来我看你,名为“爱情”的种子在对方的心里逐渐生根发芽……
但!这是原文男女主初次相遇的高光时刻!
晏修你身为反派魔尊去凑什么热闹!
徐昭然一惊,突然想起昨天晏修说过的话——死于他手。所以他此番打上去,是为了报仇?……还是有别的打算?
不管是哪种,剧情都偏离了原轨。
徐昭然一骨碌爬起来,道:“我现在过去。”
她不求剧情还是按照既定轨道发展,只求别偏离原轨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