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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你们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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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马路边吃完了整整一袋的烤串，沈君衡单方面地倾诉，程衍很专注地听着，没说话，沈君衡却意外地感觉到轻松了不少。
吃完安静地坐了一会儿，他起身，有些迟疑地问：“我们去哪？”
“不知道。”程衍回答得很干脆。
“哈...？”不知道你就带着我出来了吗。
“嗯——不然一起流浪吧，大桥底下盖小被。”程衍笑盈盈地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开玩笑的，去我一个朋友那边，他这个点肯定没睡。”
“朋友？”沈君衡略微皱了皱眉。
程衍带他去了一条有些偏僻的街道，从一个狭窄的楼梯间走上楼，按了门铃。
“来了。”里面有人喊了一声，但是许久没有动静。
又过了十多分钟，还是没有动静。
十五分钟后，才终于有人开门，看上去是大学刚毕业不久的年纪，开门时略带些不耐烦，看到程衍后愣了一下，不耐烦瞬间消散了，熟稔地勾了勾手示意他进来，又半虚脱着魂游似地自顾自飘回了座位。
沈君衡对他们的关系有些警觉。
他观察着这里的环境，屋子不大，迎面就是一张靠隔间墙的黑色长桌，桌上摆着各种看不懂的设备，四周墙面上有消音海绵，隔间墙面正对着外间电脑的地方是一块透明玻璃，能看见隔间里的麦克风架、防风罩和乐谱架。
“厉害吧，是不是很有意思？”程衍似乎常来这里，与对方很熟悉，见那个人坐回电脑前，带着沈君衡逛了一圈又走回那个人身后，双手环在身前撑在电脑椅靠背顶端，悄声对沈君衡说，“我猜十有八九是在做那些个‘夕阳红’合唱团活动歌曲的后期。”
电脑桌前的人仿佛背后长眼睛一样头也不回地虚空反手弹了程衍一个脑瓜崩，程衍笑着仰头躲避：“别啊师父，说你两句就大义灭亲。”
事实如此，小录音棚平时接触得最多的客人就是老人和小孩。
应辰轩没好气道：“在你朋友面前拿我开涮是吧？”
“哪能，我多孝敬师父你啊，这不是怕你太累来给你打下手了吗？”程衍嬉皮笑脸地靠在桌前，介绍道，“应辰轩，我师父，脾气不太好、有点高冷但其实是个究极大善人。这是沈君衡。”
在听到“沈君衡”这么简洁的介绍时，沈君衡轻轻踢了两下程衍的脚后跟。
应辰轩却若有所思地看了沈君衡一眼。
程衍和应辰轩是在音乐软件上认识的。有些音乐软件自带可以唱歌和语音聊天的“歌房”，程衍最初经常在各大歌房里活跃。
遇到喜欢的声音和欣赏的唱功他就会不带重复字眼地夸赞对方，夸到对方不好意思为止。然后蹲点对方上线去同一个歌房唱歌吸引对方的注意力，“骗”到关注后立刻点回关，因而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初相识时，应辰轩刚进歌房就听见程衍唱的一首纯戏腔古风歌，惊为天人，还以为遇见了“大佬”，当即点了关注。谁知道当年的程衍是除了戏腔清亮其他部分唱功都很平庸、纯靠嗓音吃饭的音色流/氓。
不过也亏得如此，两人越混越熟，机缘巧合之下程衍向应辰轩请教音频后期制作的方法，不曾想应辰轩很认真地写了教学大纲，开屏幕共享从零开始手把手带他。应辰轩当时还在读大学，坚持不让程衍喊他师父，而是让程衍喊他哥。他说自己还不够经验教人，只是分享一些心得，不能算收徒。
但程衍经常叫着叫着就叫混了，喊他师父，他也就渐渐习惯了。
程衍不想回家或是被打得浑身是伤逃出来时，多亏了他的收留才没露宿街头。
应辰轩向沈君衡点点头当打了个招呼，放下耳机打开一个工程文件和一个剧本文档对程衍说：“你做这个剧后吧。干音的低切、滤波降噪、擦口水音和压缩、均衡做了，看剧本批注一下分镜设计思路，一会儿喊我起来看。”说罢他竟然径直走进另一侧的一间房间，关了门。
程衍把自己的手机丢给沈君衡：“你玩会儿游戏，我忙完咱们也去里间打地铺睡一觉。我帮师父搭把手，省得他猝死。”
他的常用密码沈君衡知道，划了划主屏幕，没点进游戏，而是打开了手机里的听歌软件。程衍的账号登陆着，沈君衡在“个人主页”处看到了他的ID“曦鹤”，底下是破百万的粉丝量和按热度顺序排序的歌曲。
沈君衡拉来小凳子，戴上耳机趴在桌上闭眼听着。
应辰轩给程衍的干音并不多，要他处理的也都是最基本的部分，两个小时就能收工，说是要程衍帮忙，其实也就是给他个台阶留下休息，顺便让自己歇会儿喘口气罢了。程衍做事效率很高，完工后还顺手扫了地。
程衍和沈君衡进房间休息的时候应辰轩又出去肝后期了，房间的地面上已经铺好地铺，不过由于备用被子只有一床，所以他们得盖着同一个被子睡觉。
沈君衡把头埋进被子里，背对着程衍不让对方看见自己泛红的脸颊，耳机里却还在放着“曦鹤”的歌。
沈君衡满意地上传完同人小剧场，一回头就看见程衍坐在他的床上，靠着床头刷手机。程衍神色冷淡，姿态慵懒随意。他的后腰陷在鹅绒枕堆里，宽松的睡衣衣摆处隐约露出一截腰身，沈君衡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下移，感觉鼻尖一热，起身道：“我去睡沙发。”
“没必要。”程衍拍拍身侧的床垫说，“沙发不好睡又容易着凉。昨天都睡一块儿了，大不了拿备用被子各盖各的。”
沈君衡知道他没别的意思，顶多就是觉得让屋主睡沙发过意不去，但这个邀请对于现在满脑子想入非非的他来说简直是折磨。
“好。我去洗个澡。”他慌乱地躲进浴室遮掩鼻血，匆忙中连浴巾和换洗衣服都没带。
程衍在刷新鲜出炉的cp超话，不少眼尖的粉丝已经从“室友”的身份分析到他们可能很早就认识了，甚至人从沈君衡的微博翻出各种细节，分析出沈君衡肯定蓄谋已久，看得程衍瞠目结舌。
果然永远不能小看网友的观察力。
不过网友的猜测都只是娱乐性质，并没有确凿证据，所以也不用害怕不好收场。程衍松了一口气。
正在他无聊翻看超话帖子的时候，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策划】秋水：云烟老师，我和宣发那边商量了一下，觉得现在是趁热打铁出新剧预热的好时机，想问问你和君衡老师的意见。
上回确定要加入新剧剧组后程衍就加了秋水的账号，把他的备注改成了剧组内负责的职务。
云烟：我都行，你们决定。
程衍很少干涉其他staff的决策，他觉得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做。
他敲了敲浴室门，随口道：“秋水在问新剧要不要趁热搜的热度宣发。”
浴室内的水声停下来，沈君衡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慌乱：“什么？”
“新剧宣发，”程衍重复道，“策划在问要不要趁着现在热度高做预热宣传。”
“行……可以啊，挺好的！”沈君衡一下蹦出来三个同义词，似乎有些思维混乱。
他确实有些大脑过载。任何一个人在做“坏事”的时候突然被正主“抓包”都难免过载……
云烟：他也说可以。
【策划】秋水：？？
【策划】秋水：你们在一起？你室友真的就是君衡老师啊。
【策划】秋水：【表情图片/哇】
云烟：机缘巧合，以前认识
【策划】秋水：我好像懂了…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保密的！（如果有需要的话【表情图片/对手指】）
也不知道她联想了什么。
新剧宣发的热度如预料中一般高，虽然有不少人对两个新人担任主役有些质疑，但沈君衡之前刚说过会对自己的作品负责，其中一个主役又是他自己，大多数人还是抱着友善的心态评论的。
沈君衡这几天常常在程衍直播时冒泡，不是时不时端水果、热水给程衍，就是坐在边上，突然问他冷不冷要不要加件外套，赚足了存在感。据他自己说这是在为了新剧营业，不过可信度有待商榷。
例如这天，程衍正在唱歌，突然看到沈君衡发的弹幕。
君衡：我来偷人了，云烟老师看我
粉丝发的“哈哈哈哈哈哈”刷满了屏幕，程衍没忍住，歌词间停顿了一下，漏了几个字，但没笑出声，又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唱下去。
君衡：你们不要打扰人家云烟老师啊，可恶。
……到底是谁在打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