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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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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电话里白秀英的哭音，梁暻元心乱如麻，脚踩油门连闯了三个红灯赶回家。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来，看到庭院里多出的小天使雕像流水喷泉，心头涌起一阵陌生感。
客厅里两个女人各执沙发一端，沉默不语，尤其是他的母亲可以称得上是面色惨白。
梁暻元开门的动静也没有引起她们的任何反应。直到他蹲在白秀英面前轻轻唤了声姐，对方才如灵魂回笼般眼睫毛颤了颤，眼泪哗哗落下。
“姐，怎么了？”梁暻元慌乱无措道，用帕子擦她红红的眼圈。
“我没事，你吃饭了吗？没有的话，厨房里有饭菜，我去给你加热一下。”白秀英要站起来，却忽地一阵头晕目眩。
梁暻元连忙扶住她：“到底怎么了？”
白秀英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
“梁暻元，你到我书房来。”二楼，他大哥梁允硕站在护栏前，俯看着他，极具压迫感。
“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梁允硕：“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他母亲叹了口气：“你就听你哥的吧。”
书房里，父亲暴喝的声音夹杂咳嗽传来：“来了就赶紧上来！别废话。”
白秀英低着头，不敢回应梁暻元的视线。
双腿明明是梁暻元自己的，可走上楼梯的这段路，他却如赶鸭子上架一样异常难熬。
书房的门一关，把楼下两个女人隔绝在外，只剩下他父亲、大哥还有梁暻元这三个男人。
“叫我过来到底干嘛？秀英姐为什么哭得眼睛都红了，梁允硕你究竟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梁暻元说。
梁允硕坐在真皮转椅上，揉了揉眉心：“父亲，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跟小弟说这件事。”
“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事已至此，我作为你的父亲，理应在场。”梁父一拍桌子，两撇胡子抖动，转头对梁暻元说，“你哥需要你的精子，你现在弄一管给他。”
“父亲！”梁允硕嗓子发紧。
“…什么？”梁暻元没听懂韩语。
梁父盯着他，冷冰冰的像在打量一件货架上的商品：“这几天和女人上过床吗？碰过烟酒吗？”
“好了父亲你不要再说了！梁暻元你听我说。”在事态变得不可控之前，梁允硕赶紧大声制止。他扶住额头，显然为即将说出口的话而头疼不已。
“总之，你先看一下这份报告吧。”梁允硕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摊在梁暻元面前。
触及报告上的三个字，梁暻元眼皮子抖了抖，脸颊上的肌肉抽搐：“哥，你没在开玩笑吧？”
“你哥没这闲功夫！”梁父说。
梁允硕双手交叉抵住头，深吸一口气，声音纠结而难以启齿。
“没有，我确实患有…无精症，而且是非梗阻性无精症。”
梁暻元捏住纸张，话从牙关里挤出来：“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通俗点讲，就是我体内找不到可用的精子。”
“这像话吗？”
“别婆婆妈妈的！你哥现在需要你的精子，你能帮上的话就赶紧弄一管，把这件事解决了大家以后都不要提起！”梁父理不直气也壮。
梁暻元嘴边挂着讥笑：“我怎么弄？”
梁允硕手指向桌上的一袋器物。
“这是无菌容器，你待会儿到里间去，把那玩意注入容器里就好……如果没有兴致的话，你有没有偏好的小电影？我可以给你找。”
“哥你一定要这样吗？”
“五分钟够吗。”梁允硕转过身，直直撞上梁暻元的目光，语气没什么波澜，佯装平静，“不够的话，十分钟？”
“难道我是你用来配种的狗吗？”梁暻元眼里冒出火星子，把茶几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闭嘴！”还不等梁允硕开口，梁父已经一巴掌挥过去。
可梁暻元已经不是那个任他欺侮的孩童，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梁父的手腕，借力甩了回去。
“父亲这么积极，不如就让哥用你的精子吧。”
“你，你…！”梁父捂住心口，眼睛瞪得像铜铃。
梁暻元从书房逃出来，踩着大理石楼梯飞快下楼。
白秀英端着一碗绿豆薏米汤，站在楼梯口等他，秀眉轻蹙。
“既然回来了，就在家睡一晚吧？房间都有人在按时打扫，很干净。”
“这样吃人的地狱也配称之为家？”
“元元……”白秀英嗫嚅。
“一大家子不正常，现在就连秀英姐你也要这样吗？”梁暻元竭力控制着想要怒吼的冲动，宛如困兽般愤怒地撞着笼子。
“你明明最了解我的感受，求你了，不能连你也这样啊！”
白秀英脸上夹杂着痛苦和懊悔，她也是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女人。
“你先喝点汤吧，我刚煮的。这种湿热天气，喝点绿豆汤可以去去暑气…”
“现在！让我走…别挡路。”
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暻元硬生生截断。他垂着眼，拼命压抑发抖的身体，大踏步夺门而出。
太荒谬了，真的太荒谬了……
梁暻元趴在车盘上，脑子不间断闪过书房里的谈话，仿佛坠入冰河，刺骨的寒意包裹住他。
很闷的天气里他旋开空调，释放出大团暖气，额角、鼻头冒出汗珠，衬衫里穿的背心也被汗濡湿，他却还觉得冷。
梁暻元时常怀疑自己不是爸妈的孩子，否则为什么他们能这样对他的一切予取予求？
但那张偷偷做的亲子鉴定告诉他，他确实是亲生的。
可是…可是这样让他更不能理解！
可恶！
他一拳砸在喇叭上，顿时社区里响起刺耳的噪音。
这时，车窗被人轻轻敲了一下，是白秀英。
她追了出来，话语中忧心忡忡。
“元元，开下窗好吗？”
梁暻元静默了片刻，把车锁打开：“上来吧。”
车滴的一下。
白秀英面露惊喜，她没想到梁暻元还愿意理她。正要高兴地上车，打开门，一股铺天盖地的热气朝她涌来。车内闷得像停在大夏天烈日底下暴晒了一整天，视野中那道嵌入椅背的身影颓废而焦灼。
她嘴边笑意慢慢敛起，要说的话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开口。
“原来你还在生气啊。”
“我不能生气吗？”
白秀英：“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暻元盯了她一瞬，转过头看向前方：“行了上车吧。”
“去哪儿？”
“离家不远，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和你说说话，在家里不方便。”
白秀英胸腔里的心跳跳得极快，是那种慌乱不安的预兆。
她注视着梁暻元，灯光透过防风玻璃在他眉眼一侧洒下明暗交界线，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成熟许多。
几分钟后，梁暻元停在十字路口。
“你来选一个吧。向左，还是向右？”
白秀英知道右边是开回家的路，便问：“左边有什么？”
“汽车酒店。”梁暻元盯着前面不知哪处说。
这话无疑是往白秀英心上撂了一块大石头。
她皱起眉，不自觉压低嗓子说：“不要跟姐姐开玩笑。”
梁暻元转头看她：“没有在开玩笑，秀英姐。”
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白秀英瞳孔闪烁，唇瓣微颤：“你在开什么玩笑？”
“都说了，我没开玩笑。”梁暻元看着她，眼里没有以往的光，反而像一潭幽黑的死水。
“不是要借我的精子吗？既然如此，去酒店不是更方便？”
白秀英像被当众扒光衣服一样无地自容，第一次在这个要好的弟弟口中感受到了羞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痛彻心扉，让她难以呼吸。
“你这是在说气话。”
“你不是也答应这个荒唐的要求吗？要不然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
“是。但是我们不是通过这种…背叛你哥的方式。我爱你哥，就算他和我这辈子没办法有孩子，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
“那我哥呢，他也这样想？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会这么大度，把别的男人的精子放进自己妻子的肚子里。”
梁暻元充满嘲讽的话引得白秀英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她败下阵来，气势霎时减弱。
“毕竟你是他的亲弟弟，他没有办法，只能用你的…如果我们需要一个继承人的话。”
梁暻元胃里一阵翻涌，他强压下这股不适：“这话是父亲说的吗？你不用那么听他们的话，秀英姐，你自己的意愿才最重要。”
“我？”白秀英避开他的视线，略低头，声音也跟着低下去，“你就像我的亲弟弟，所以除了你，我也想不到有其他更好的人选……”
“哕，哕！”喉咙突然窜出一股酸味，梁暻元连忙推开车门，俯下身，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干呕，呕得他眼睛赤红。
他大吼：“孩子孩子…孩子到底算什么，就不能不生吗？你难道不怕你的孩子会遗传上梁明月的病吗！”
白秀英怔愣住。
梁明月，梁暻元的亲姐姐，因得白血病去世。
“秀英姐，我知道你一直很想有个自己的家。但你如果和梁允硕在一起，这辈子注定不会有孩子。”
梁暻元的话像恶魔的一记重锤，重重砸在白秀英心上，在耳边嗡嗡。
“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多做预防和检查宝宝生下来肯定会很健康……”白秀英眼角湿润，还想再挣扎一下，“你就不能帮帮我们吗？”
梁暻元：“不要再逼我了。我嫌恶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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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梁暻元不是录入在册的志愿者，所以他提前离开也没什么影响。
姜彩莹复盘自己从金丽娜那得到的信息。
—、基本可以确认在正常情况下，金丽娜不会背叛朱镇雨。
二、金丽娜和权俊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过节？一提起权俊，金的反应就不对劲，还口口声声称对方不是什么好人。
三、金丽娜的妹妹，这个得了白血病的小女孩，应该选个时间去探望一下。
朱镇雨为了解约费浑身乏术，他还有心力去照顾人吗？
呼——要了解的事情还有好多，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挖掘的过程最好玩了……
“梁暻元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清州，他也太不懂事了吧。”
就在姜彩莹冥思苦想之际，一辆宾利徐徐停在她面前，车窗滑落，露出权书雅秀丽的脸。
她勾起唇，带着点俏皮：“姜小姐，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来的正好。
姜彩莹眼睛弯起：“那我就不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