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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   如陈曲所想,第二天醒来,杨宸果然趴在自己身上看着自己,陈曲一脚把他踢下床。
      “也不嫌热。”陈曲没好气地说。
      “嘿嘿嘿”杨宸尴尬地笑笑,“曲哥,叔叔阿姨让我们早上多睡会,但是我习惯早起了,我提议给你做早餐,阿姨同意了,你快来吃吧”
      陈曲有些惊喜,转念一想可能是为昨晚的小脾气而难为情,于是他欣然接受了这份赔礼。无论怎么说,杨宸是心思单纯的,对自己也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罢了。
      杨宸为陈曲煮了一碗挂面,味道中规中矩,十几岁的男孩能做成这样也很不错了,陈曲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杨宸被夸得合不拢嘴了。
      吃完早餐,陈曲便要去店里干活了,他让杨宸自己呆在家里,可杨宸执意要去,陈曲就带着他一起了。
      “我要无时无刻不和曲哥在一起。”杨宸这话着实让陈曲有些感动了,陈曲回想,好像从小到大,两人确实没怎么分开过。陈曲比杨宸大三岁,陈曲还没生病时就是每天带着这个弟弟一起上下学,后来陈曲生病了开始治疗,杨宸度过了一段独自上学的时光,再后来陈曲病好了,两家人商量,干脆让陈曲等杨宸成为同一届学生,这样互相更方便照应。
      想到这些,陈曲看着杨宸,眼里又多了些笑意。
      两个男孩在前台招待客人点菜,记菜单,结账两个大人则在后厨准备食物,分工合作十分效率。只可惜客人也实在是太少,让他们的配合显得无用武之地。
      于是陈曲和杨宸便打开手机游戏,组队玩起来。不得不说有默契配合的队友一起玩游戏确实是更加舒心,两人对彼此的操作心照不宣,打得敌方落花流水,最后无奈投降。
      这时,饭店门被打开,随着热浪涌进,两男两女四个年轻人的光临为寂静的餐馆带来了鲜活的生命力,他们谈笑风生,意气风发,谈论着陈曲听不懂的话题。
      陈曲连忙上前接客,让他们随意选了一张四人桌,并把菜单递给他们,在一旁等候。
      四人互相传阅着菜单,不久后,为首的男生报出了菜名:凉拌丝瓜、苦瓜汤、黄瓜片和四碗绿豆汤不要米饭。
      陈曲心说:吃得还真清淡。随后将这些菜名转告给了母亲。
      杨宸说着悄悄话:“曲哥,他们是A大的学生吧,难道这就是高材生的饮食习惯吗?”
      陈曲也轻声说:“没见过,可能是吧,你管人家吃什么呢,可能是最近太热了没胃口,也可能单纯是想找个地方吹空调聊天。”
      杨宸觉得有道理。这些菜准备起来不难,不一会,杨宸便给那几位上菜,然后就拉着他的曲哥继续玩游戏。
      容敬其实根本不想出来晒太阳,他本来都计划好了周末在学校的图书馆学习,要不是好兄弟许回要陪女朋友安薇逛街,而安薇要带着闺蜜一起,许回又不想有一个人打扰他的“二人世界”,权衡后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上容敬,要不然容敬根本不想凑这个热闹。他认为,脑子正常的人是不会在这样的天气出来逛街的,但他不能说。安薇的闺蜜侯敏其实也不想出来被烈日炙烤,但是为了照顾闺蜜,担心闺蜜一个人和男人出去可能确实不妥,她愿意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本来是许回给安薇撑着伞,两人挤在那小小的粉色的伞下,谁也不忍打破那暧昧亲密的氛围,可容敬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没有打伞,总不能和侯敏共用一把伞吧,于是他提议找个地方歇歇脚,才进了这家“老曲饭店”。
      容敬的皮肤很白,经烈日暴晒后有些泛红,于是他去询问打游戏的男孩能否使用卫生间,陈曲信手一指,容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进入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洗双臂。
      还挺有个性,容敬心想,于是出来的时候好奇地多看了几眼,那个看起来年龄大一些的男生,宽下颌,大五官,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皮肤紧紧贴着颧骨,身体很瘦弱,手臂肌肉线条却很明显,肤色也没有自己白,容敬觉得“形销骨立”这个词具象化了;那个小一些的男孩却是体态丰腴,脸上还有酒窝,笑起来甜甜的,皮肤也很白,看起来就十分天真无邪,心思单纯。
      容敬心想,真是一对截然不同的兄弟啊。回到座位上,发现那几盘绿色蔬菜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许回和安薇一脸幸福洋溢,而侯敏在一旁兴致缺缺,还有明显的饱腹感,尽管她什么也没吃。
      容敬扶额苦笑,对他们说:“那我去结账了。”
      许回连忙制止:“你看这外面多热啊,我们在这里再坐一会吧,别那么着急。”
      容敬简直要晕倒了:“你现在倒是知道热了。”于是四个人继续坐下聊天,其实主要是那对小情侣聊天,容敬和侯敏只是捧捧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电灯泡了。
      曲文做了四碗冰沙,让陈曲端给那一桌,说是学生福利,陈曲将冰沙端给他们,机械地说了句:“学生福利。”
      容敬本来百无聊赖,此时起了逗人的心思:“你怎么确定我们就是学生?”
      陈曲故作高深莫测:“我一看就知道,你们不仅是学生,还是A大的学生。”
      其实陈曲并不百分百确定,只是他觉得这样说,即使他们不是学生,听了也会高兴的。
      四个人都笑了,称赞陈曲有读心术。
      容敬又问:“那你呢,你看着也应该是大学生吧,也是A大的吗,是本地人吧?”
      陈曲的心脏蓦地一酸,此刻面对这几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可能年龄比自己还小,他竟然有些羞于讲出他是高中生这样的话,于是他信口开河,说自己没有上学,说完又立马后悔了。杨宸怪异地看了一眼陈曲,叫了声哥,但是没有说什么。
      容敬尴尬地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啊”,又圆滑地说:“其实现在这个时代,上不上学差别也不太大,科技发展太先进了,很多大学生毕业了都不如机器人……”
      陈曲心说,其实你不用硬安慰人的。
      容敬又对杨宸起了兴趣,看了看杨宸,问陈曲:“他是你弟弟吧,现在在上学吧。”
      陈曲觉得不必将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况且他也一直把杨宸当弟弟的,于是顺着容敬的话说:“是啊,弟弟现在念高中。”
      陈曲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这几个人聊着,不知不觉就傍晚了,容敬见时间不早了,就与同伴们一起离开了饭店,慢慢踱步回学校。
      杨宸朝陈曲抱怨:“他们好烦啊,尤其是那个男的,怎么什么都问,还A大高材生呢,我看也不过如此。”
      陈曲开导他:“人家还是比较有礼貌的,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而且他们是客人,我们也得态度好点,而且我也没什么都给人家讲不是吗。”
      “也是,曲哥最会说话了。”杨宸总觉得陈曲除了学习什么都很厉害。
      回宿舍后,容敬总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的经历,那饭店叫“老曲饭店”,那孩子管那个男生叫“曲哥”,他是饭店的老板吗?怪不得没上学了,有时间再去那看看吧……
      许回像是耗尽了全部精力,一回宿舍便栽倒在床上,“阿敬,谈恋爱好难啊!”
      容敬没好气地说:“有一个谈恋爱的朋友更难好吧。”
      许回赔笑脸:“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
      容敬笑着说:“说着玩的,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生气。”
      许回说:“这天气倒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就像女人的心思。”
      容敬只庆幸学校所有的建筑里都有配备空调,据他所知,二十一世纪八十年代的今天,仍然有很多中小学没有空调这种夏天的必需品。
      对于陈曲来说,生命是远高于一切的,这缘于他幼年的经历,所以他很自然就觉得学习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若真扪心自问,他想不想上大学,答案一定是想的,这种想法在今天看见那几个春风得意的大学生后竟然悄悄萌芽了。可是真要他认认真真学一会习,又让他觉得无比痛苦。
      “算了”,陈曲安慰自己:“该怎样就会怎样的。”
      杨宸抱着一堆作业:“曲哥,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我每天都要督促你完成作业,我绝不会给你抄了,也不会再眼睁睁看着你不做作业,我知道你一定会怨我恨我,但我是为你好,那就让你去恨我吧,我甘愿做这个坏人”,语毕,杨宸的眼角似乎都有些发红了,像是经历了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下了很大的决心。
      陈曲被他这一番话逗得哈哈大笑:“我的妈呀,你跟谁学的这些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宸却是面色凝重:“曲哥,我说真的!”
      陈曲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知道了,你认真的,我一定好好完成作业,认真学习,好吧,杨老师。”
      杨宸当真了:“好啊曲哥,你相信我,有我的督促,你的学习成绩一定会好起来的!”
      陈曲感到欣慰,看着杨宸天真的笑脸,不由得感叹:这小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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