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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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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春把工作拒绝了。
电话是杨琪亲自打来的，但是她还是拒绝了。
虽然杨琪说，自己是在魔都总部呆的时间多，如果是因为他的缘故，实在没必要拒绝。
昭春依旧回答不。
严莉从中间人那里得知这事，气得牙痒。
恨不得揪住昭春的耳朵问问她脑子里都是水吗？
杨琪是谁？他爹都快做到市里一把手了。
又有工作，又有前程。严莉实在不懂，昭春在拿乔什么劲。
元旦将至。
严莉在新房子里请客，昭春的姨妈舅舅都来了。
严莉是家里的老大，跟昭春同辈分的许多都已经结婚，甚至有些孩子都有了。
熙熙攘攘，房子里塞了许多人。
昭春下楼给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又呆在房间里上网。
她妈妈从闲话里拔出身来找她。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我没有躲。”昭春无奈。
“在做什么？”
昭春还来不及关掉网页，严莉就闪身到她身后。
“找工作啊？有现成的你不去？要不要你舅舅帮你找一个？”
“干什么，去他厂里做个保安？”
严莉啧了一声：“快点下去，他们都在问你。”
昭春很无奈。她蓬头垢面，脸都没洗，裹着居家服，光着脚。
严莉说得好像她是什么有公务的国家公主。
“不去。”
“你饭也不吃了？”
“你把我爸的牌位放在哪里了，元旦了，我想给他上柱香。”
“你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么一大家子人，你就非要这个时候？”
“在哪里？你房子太大，我一个个找了之后很难收拾。”
昭春说话的时候也不转身看严莉，只是拿着鼠标对这电脑屏幕无意义地点来点去。
严莉又啧一声。
昭春让她头痛，显而易见的。
“你去给他们打个招呼，然后我就告诉你。”
昭春转过头来看她：“真的？”
严莉不喜欢她对她的亲爹郑锡的事情这么在意。
她有些不满，但是仍旧点头。
昭春合上了电脑：“你不要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昭春去走廊尽头的客用洗手间去洗脸，在心底说，任何时候。
她还是裹着自己那个居家服从楼梯上下来。
大姨看到她就大声说：“哎哟，昭春终于起来啦！”
小姨和小舅一家也在，小舅也附和，外婆被很多人围着，只是抬头给她打了个招呼。总不是那些话，这些弟弟妹妹还认不认识，都变样子了，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云云。
家里是欧式的装修，但是在餐厅摆了一张大圆桌，关上房间门，会误以为在饭店吃饭。
大家也是其乐融融的，请了阿姨来家里做饭，和在饭店吃没什么两样。
开席小舅起头对外婆说了很多温情脉脉的话。
大概什么，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一个人拉扯他们不容易之类的。
这个老太婆，最爱听这些。
昭春百无聊赖，只等着吃饭。
菜很多，大家吃喝起来，总是要聊天下佐。
舅妈率先开口，剑锋直至昭春：“哎，昭春多大了？”
昭春抬眼恹恹地看了一眼舅妈：“30。”
“喔唷，时间过得真是快，找朋友了没有？”
严莉瞥了一眼昭春，她替昭春说：“还没有，她是一点也不着急。”
“30了再不找，不好找了呀。特别昭春你现在……”舅妈剩下半句斟酌了片刻，不好再说。
“就是啊。昭春你看你小妹，多好，女人还是要早点结婚。”
小表妹是大姨妈的小孩，大学刚毕业就被催着结了婚。
昭春的小表妹坐在她对面，她的小孩缠着她讲故事。小孩的爸爸说自己工作忙，今天没有来。
小表妹一个人带孩子，分身乏术。
昭春敷衍得点头，她瞥严莉。严莉在桌下拍她的大腿，要她老实点。
昭春低头扒饭。
外婆见她不接话，不悦。
她调转枪头：“莉莉啊，你也不给昭春张罗，她不着急，你做妈的还不着急？”
严莉忙称是。
小舅家生的是儿子——严庆朗，最得外婆宠爱。他比昭春小几岁，大学毕业三年，今年说是要结婚了。
严庆朗立刻摆出过来人的姿态。
“姐，你天天这样，肯定没男人找你。”
“那要什么样？”昭春说。
“要瘦一点。你肯定过100斤了吧，好女不过百。”
“是吗？”昭春皮笑肉不笑，“你是喜欢这个类型的。”
严庆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没话再说了，话都被噎回去了。
自从严莉有了钱，舅妈和外婆来她这里，总是说着说着，话就酸起来了。
这次也不例外。
“你操这么多心，你也不看看昭春的妈是谁？姐，华哥怎么没来？”
严莉笑得有些勉强：“他最近比较忙。”
小舅瞪了一眼舅妈。
舅妈扭过脸，不服气的模样。
外婆接过话：“他这样有两个家，总不是办法啊。莉莉你要抓紧。”
这话一出来，严莉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昭春如梦初醒，她去捏严莉的手，被她甩开。
昭春最讨厌的人就是她的外婆。
她从小就知道，外婆不喜欢她和她妈妈。每次回乡下，外婆都没有好脸色。
她和严莉说，严莉总是不信。就连这回也是。
严莉像没听到一样。
“还差个汤，我去看一下，你们慢慢吃。”她说罢就起身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昭春和这一大家子人。
“妈你说这个干什么？”小姨忍不住说。
“我为什么不能说，她严莉敢做，我为什么不能说？”
“妈你这样不是让大姐难看。”
“她有什么好难看的？”最疼爱严庆朗的外婆冷哼一声，“朗朗过两个月就要结婚了，就是要她帮忙订个酒店，她也三推四阻的。”
昭春低头装透明人装了半晌，听到这里她终于会过意来。
“外婆，不是我妈不想定，是根本定不到。”昭春开口，“至少要提前半年才能订到。”
“这就是借口，根本不用心！”外婆情绪激动。
“她又不欠你们什么。”昭春冷冷说。
这话一说，小舅立刻说：“昭春，你小孩子不懂——”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外婆啪得一声，筷子往餐桌上一摔。
本来在窃窃私语的舅妈，还有大姨小姨都住嘴了。
外婆大声叫嚷：“她就是欠你小舅的！当年落城市的名额，她是顶了你小舅的！”
昭春对严家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简直烂熟于心。
“那不是因为小舅考不上大学，没办法只能在家复读一年吗？”昭春反唇相讥，“再说了，现在他不是也有城市户口了吗？他的房子，他的姐妹几个哪个没出钱？”
昭春感慨，十二年没见，他们严家还是为了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在争执。
“陈芝麻烂谷子，你有完没完？”昭春冷言。
“郑昭春！”小舅提高了声音，拿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你怎么说话呢？你有没有家教！”
昭春嗤笑。
她对这些亲戚们无事相求，所以昭春一点也不珍惜他们之间的关系。
“小舅，你有家教。”昭春指着严庆朗说，“你有家教，和你儿子睡同一个女人。”
不懂这对父子怎么想的，要在亲戚开的酒店开房。
他们父子两个，在不同的时间，分别和同一个女人的前后脚地进酒店。
就算昭春在前台坐着，他们脸上只是闪过一丝尴尬，接口说来开间房午睡。
可不么，亲戚开的酒店，便宜总是可以占占的。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皆是目瞪口呆。小舅一家三口的脸上像放了烟花。红橙蓝绿各不相同。
争吵，叫骂，喋喋不休。
严莉端着汤进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昭春。
刚刚的争吵，严莉其实都听到了。她没说话，把碗碟的残片往旁边推了推。
她捡起两只干净完整的碗，用水涮了涮，她给昭春和自己分别盛了两碗汤。
严莉递给昭春：“喝吧。”
昭春噢了一声，严莉坐在她旁边捧着碗，小口小口喝汤。
“小心烫。”严莉说。
昭春噢了一声，蒸汽上浮熏得她眼睛酸。
“你爸的牌位在我衣柜第二个抽屉里，骨灰盒也在那里。”严莉说。
昭春一顿。
汤匙搅动，汤匙与瓷碗想碰，发出叮叮声。
“你走得急，想着你回来一起给你爹下葬。谁知道你在外面那么久。”
昭春不敢出声。
严莉叹气：“你和你爹是不是都是来克我的？你爹自己出轨毕业的学生，受不住非议，他们家里人全觉得是我做的，把我恨死了。你也恨我。”
昭春想解释。
严莉不想听：“罢了罢了，喝了汤去给你爹上香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