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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雨夜焚毁基因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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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库泄洪道的滴水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像某种倒计时。苏辰蜷缩在潮湿的水泥管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程野留下的金属装置——那东西现在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精密的电路板。宋凛的呼吸喷在他后颈上，带着雪松与血的铁锈味。
“父亲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旧宅酒窖。”宋凛用碎石在地面画出简图，“那里有直接通往外祖父实验室的密道。”他的指尖在某个点重重一顿，“也是‘适配者计划’最初的基因库。”
沈念突然按住两人肩膀。远处传来军靴踏过碎石的声响，探照灯的光柱扫过排水口，在苏辰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屏住呼吸，新生腺体不受控地渗出混合信息素，茉莉与雪松缠绕成淡金色的雾，悄无声息地漫出管道。
“第三小队报告，B区未发现目标。”对讲机的电流声渐远，沈念松开攥着手术刀的手，“你们宋家的秘密比陆氏还多啊？”
宋凛没有回答。月光透过裂缝照在他脖颈上，那里残留着契约销毁后的浅色疤痕，此刻正微微发亮。苏辰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的腺体……”
碎石地图上，宋凛刚才按压的位置渗出一滴血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色。
凌晨三点十七分，他们沿着干涸的引水渠爬向山麓。宋氏老宅的轮廓在暴雨将至的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塔尖上缠绕着带刺的铁丝网。沈念用镜片反光打信号，暗处立刻传来三短一长的口哨声。
“程砚的人？”苏辰嗓音嘶哑，伪装剂的副作用让他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
宋凛摇头，从领口扯出枚古旧铜币。月光下，硬币背面的家徽与远处门锁上的凹槽完美吻合：“是祖宅的守夜人，从我曾祖父时代就在。”
生锈的侧门吱呀开启，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老人浑浊的眼珠在三人身上扫过，最后盯着宋凛脖颈的微光：“小少爷终于觉醒了。”他举起煤油灯，光照亮走廊两侧的标本墙——无数透明罐子里漂浮着腺体组织，每个标签都写着编号日期，“老爷等您很久了。”
苏辰的血液瞬间冻结。第五排第七个罐子里，茉莉花瓣状的腺体标本下赫然标注着他的出生日期。
地下酒窖的温度骤降十度。宋凛的父亲坐在轮椅上，膝头摊开的本子里夹着苏辰童年照片。当老人抬头时，苏辰看见他虹膜里游动的金色细丝——与外婆临终前的症状一模一样。
“林文茵偷换的不是毒素，是基因锁。”宋父咳嗽着指向墙上的DNA模型，“她把适配序列打散重组，让你们在成年后才会互相吸引。”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苏辰手腕，“但她没算到陆家私自添加的诱导剂……那些金色纹路是纳米机械在修复受损链。”
沈念的匕首抵住老人咽喉：“所以程砚是你们的人？”
“他是军方‘清道夫’。”宋父按下轮椅扶手暗钮，地面滑开露出幽深通道，“也是唯一知道其他五个实验体下落的人。”
升降梯下降时，苏辰在镜面舱壁上看见自己瞳孔边缘的金环正逐渐清晰。宋凛突然扳过他的肩膀，两人的呼吸在密闭空间里交错成白雾。
“无论下面有什么，”Alpha的声音压得极低，“记住我们现在的信息素可以干扰电子设备。”
沈念突然倒吸冷气。电梯停下瞬间，整面基因图谱墙扑面而来——六个孩子的成长数据与腺体扫描图构成庞大树状网，中心节点是份盖着绝密印章的军方合同。苏辰的视线黏在角落的小字上：【最终阶段：共生体信息素可改写其他AO基因序列】。
“他们不是要制造适配者。”宋凛的犬齿刺破下唇，“是要创造能控制所有ABO的新物种。”
警报声炸响时，苏辰正盯着玻璃舱里的培养液。五个休眠舱只有一个空着——标注“5号”的舱体内壁残留着抓痕，营养液导管被暴力扯断。
“程砚……”宋凛抚过舱盖上的血指印，“他才是真正的第五号实验体。”
爆炸冲击波将三人掀翻在地。烟尘中走出穿白大褂的身影，程砚的灰瞳此刻完全变成金属色，手中注射器装着熟悉的金色液体。
“欢迎回家。”他踢开脚边的军方士兵尸体，“虽然比计划晚了二十年。”针尖指向苏辰，“林教授藏在咖啡配方里的基因钥匙，该物归原主了。”
宋凛挡在前面的身影突然踉跄。苏辰低头看见自己掌心泛起金光，新生腺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构——酒窖里漂浮的茉莉雪松混合气，在程砚周围形成诡异的真空带。
“别呼吸！”沈念掷出的手术刀擦过程砚脸颊，“他在释放受体抑制剂！”
苏辰却主动向前一步。他举起程砚给的金属装置，裂口处露出微型引爆器：“你早知道我们的信息素会变异。”手指按下开关的瞬间，整面基因墙开始崩塌，“但没算到共生体会拒绝被控制。”
程砚的笑容凝固了。培养舱接连爆裂，五个休眠实验体在液体中睁开眼睛，他们的瞳孔同时亮起金色光芒。
黎明前的暴雨冲刷着老宅哥特式尖顶。苏辰拖着昏迷的宋凛爬出密道，身后实验室的火焰将雨水蒸腾成血雾。他的腺体滚烫如烙铁，皮肤下流淌的金色细丝正与宋凛颈间的光痕共振。
沈念抹着脸上的血污递来平板：“全网直播，陆氏总部被炸了。”画面里，五个苏醒的实验体站在废墟前，中间那个银发少年对着镜头举起烧焦的合同：“适配者计划，现在开始反适配。”
宋凛在雨中睁开眼睛，琥珀瞳孔已有一半转化成金色。他握住苏辰颤抖的手指，两人接触处迸出细小的电弧。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但苏辰此刻只听见Alpha混着雨声的低语：
“这才是外婆真正的后手——让被改造者成为改造者。”
暴雨中，他们的混合信息素第一次主动交织成网，将坠落的雨滴定格成悬浮的金色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