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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与君初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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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缩在垃圾转运站的铁皮箱后，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锁骨处的芯片植入口。那里正在渗血，混着雨水泥浆的银红色液体在排水沟里蜿蜒成蛇，我知道他们很快就会顺着这条血蛇找来。
第七次基因崩溃带来的剧痛让视野发黑，但我还是看清了巷口那盏摇晃的氖气灯。灯牌上用全息投影写着"杨氏诊所"，字体被雨水泡得发胀，像团幽蓝的鬼火。这是我最后的希望——如果那个在黑市论坛被称作"缝合师"的医生，真如传言中能处理基因嵌合体创伤的话。
撞开诊所铁门时带落了门框上的铜铃，消毒水气味刺得我鼻腔发痛。诊室深处传来玻璃器皿碰撞的声响，白大褂的衣角在帘子后一闪而过。"急诊。"我哑着嗓子说，后腰抵住门把手的触感像块烙铁。这个动作让我锁骨下的伤口又撕裂几分，血珠滚进领口，在黑色卫衣上晕开暗色花纹。
脚步声停在帘子前。我看到一双沾着试剂痕迹的手，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节处有长期戴橡胶手套留下的压痕。"需要登记..."温润的男声戛然而止。我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湿透的银发粘在颈侧，虹膜因为基因过载泛着鎏金色，还有锁骨下那个本该属于实验体的条形码。
"X区逃出来的？"杨枥掀开帘子时，手术刀在指尖转出冷光。他比论坛头像还要年轻，金丝眼镜后的眼神让我想起实验室里观测样本的显微镜，"把芯片给我。"
我扯开卫衣拉链时，他喉结明显动了一下。浸血的绷带下，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粉红的新肉像蛞蝓在蠕动。"不是植入式芯片。"我抓住他拿止血钳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在这里。"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下的心跳每一下都震动着皮肤下层的数据存储器，那是能摧毁整个X区实验室的秘密。诊室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我们同时转头看向监控屏——三个穿防化服的身影正在破拆巷口的电子锁，肩章上的双螺旋标志在雨幕中泛着荧绿的光。
"特勤组比我想的快。"我舔掉嘴角的血渍，金属腥气在舌尖炸开。杨枥突然拽着我退进处置室，冷藏柜里漂浮的器官标本在蓝光中忽明忽暗。"躺上去。"他掀开解剖台的无菌布，手术灯亮起的瞬间，我听到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响。
防化靴碾碎玻璃的声音在走廊炸开时，杨枥的解剖刀正抵在我敞开的胸腔。他白大褂下的衬衫被我的血染红第三块，额发垂下来扫过我的鼻梁。"现在要取芯片需要切断三根肋骨。"他的气息喷在我颈动脉上，消毒酒精的味道里混进一丝诡异的甜，"或者你愿意展示下价值百万的基因特性？"
我扣住他的手腕翻身压上解剖台，金属台面被撞出空洞的回响。特勤组的红外瞄准点已经布满门帘，但我还是看清了他骤然放大的瞳孔里，我背后展开的骨翼投下的阴影——那是上次基因改造留下的失败品，灰白色的骨骼刺破肩胛，挂着碎肉在手术灯下舒展。
"接住。"我把染血的手术刀抛给他，舌尖卷走他耳垂上的血珠。基因同化在唾液接触皮肤的瞬间完成，杨枥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刀锋精准地扎进第一个闯入者的颈动脉。温热的血喷在天花板上，像倒悬的樱花雨。
当最后一个特勤队员被自己抽搐的四肢扭断颈椎时，我的骨翼正插在杨枥耳侧的墙壁里。他白大褂上的血分不清是谁的，金丝眼镜碎了一半，剩下的镜片后，眼神灼热得像要在我皮肤上烧出洞。"你的血..."他喘着气按住我还在渗血的锁骨，"在显微镜下...是活的..."
我吞下他尾音的方式绝对称不上温柔。基因同化的副作用让我饥肠辘辘，而他的嘴唇尝起来像实验室里偷藏的葡萄糖。当警笛声从三个街区外传来时，我咬破他下唇的力度刚好够留下追踪印记，"医生，你现在是我的共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