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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血肉信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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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枥的肋骨在皮下蠕动。
自从海洋馆那场逃亡，他左侧第三根肋骨就突变成信号发射器。此刻在实验室地下三层，那根变异骨正随着我们靠近核心库房，在皮肉下敲打出摩斯电码——咚、咚咚、咚。
"是诱导波。"我把手按在他痉挛的腹部，芯片检测到生物电流异常，"他们在用母体频率召唤你。"
走廊突然亮起血色应急灯。杨枥的白大褂下摆无风自动，露出腰间蔓延的神经电缆——那是三天前为给我取出锁骨芯片时，被变异手术器械反噬的伤痕。他忽然抓住我的腕骨："楚翎，你听。"
粘稠的吮吸声从通风管道传来。
我们头顶的合金板突然爆裂，掉下个裹着防护服的肉团。当它展开四肢时，我认出这是上周追杀我们的特勤队长。他的防毒面具下伸出七条章鱼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我的脸。
"欢迎回家，X-07。"肉团用我的声音说，触须上的眼睛同时眨动，"杨博士没告诉你吗？你锁骨芯片里装的不是数据..."
杨枥的手术刀比我骨翼快了一步。
刀尖扎进肉团中央的瞬间，大量记忆溶液喷溅在墙上。我看到自己蜷缩在培养舱里的影像，而穿着白大褂的杨枥（更年长的版本）正往静脉注射紫色药剂。
"这是记忆伪造..."杨枥刚要解释，整条走廊突然开始分泌消化液。肉团残骸在强酸里沸腾，浮现出三百个监控画面——全部是不同年龄的杨枥在实验室记录数据。
最年轻的画面刺痛了我的视网膜。
十二岁的杨枥站在环形观察室，白大褂拖到脚踝。他痴迷地抚摸着培养舱，舱内漂浮着与我极其相似的胚胎。当警报响起时，他竟用手术刀划开手腕，把血灌进营养液输送管。
"原来你才是..."我背后的骨翼不受控地刺穿墙壁。杨枥扑过来抱住我暴走的肢体，他颈后的条形码因接触我的血液开始显影——那是用基因链编织的日期，正是我被唤醒的纪念日。
地下蜂巢在此刻苏醒。
无数培养舱从天花板降下，每个舱体内都是失败的我：长着杨枥头颅的、全身覆盖他指纹纹理的、还有心脏位置嵌着他照片的。最深处那个舱体里，泡着具与我完全相同的身体，只不过胸口纹着"杨枥所有"的刺青。
"他们用我的干细胞培育你。"杨枥的呼吸喷在我裂开的颧骨上，那里正渗出和他同型的Rh阴性血，"所有痛苦都是因为我..."
肉团残骸突然聚合成人形。
它撕开自己胸腔，露出里面跳动着的，与杨枥肋骨同频的生物雷达："亲爱的创造者，该回归母体了。"
当它扑向杨枥时，我的骨翼完成了最后一次进化。灰白骨刺暴涨成血红珊瑚状，每一根分枝都分泌着杨枥基因特化的溶解酶。肉团在触及他发梢前化作血水，浇熄了蜂巢的警报系统。
杨枥在血雨中吻了我。
他咬破的舌尖送来稳定剂，那些曾让我作呕的苦涩，此刻正疯狂修复着暴走的基因链。我们身后所有培养舱集体爆裂，克隆人们的遗骸在地上拼出一行扭曲的血字：
自由即背叛
"要后悔吗？"我舔掉他睫毛上的血珠。
杨枥扯开领口，露出随心跳闪烁的皮下芯片："从你第一次撕开我防护服那刻..."
地下核反应堆的轰鸣吞没了后半句。但没关系，我的犬齿已找到他锁骨下新生的生物接口——那里完美契合我的唇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