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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荆棘授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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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舱森林在身后燃烧。
杨枥的肋骨型信号发射器正在我掌心发烫，那些增生出的骨刺扎穿防护服，在他皮肤上刺出带血的摩斯密码：**不要看培养皿编号**。但太迟了，我的虹膜已经自动解析出舱体标签——X-07-MY-01314，这是我们逃亡那天的日期。
"别看！"杨枥用手掌蒙住我裂开的眼睑，他的医用胶布下渗出松节油味道，"那些是记忆诱导素..."但我的骨翼已经不受控地劈开舱门，粘稠营养液里浮出长着我们融合特征的躯体：杨枥的眉眼，我的骨翼，心脏位置嵌着双人DNA链铸成的硬币。
警报声被血肉吸收。
走廊突然收缩成肠道般的褶皱，肉壁上凸起无数眼球状监测器。杨枥的白大褂被腐蚀性黏液烧出破洞，露出腰腹间新生的鳞状组织——那是三天前为给我做基因缝合时，被变异缝合线反向寄生的痕迹。
"左数第三颗眼球。"他突然把我推向肉壁，手术刀精准刺入一颗琥珀色复眼，"是排泄腔开关..."
我们在实验室结肠般的通道里被排泄出来。
坠落到核心库房时，我的骨翼插满了反穿刺的骨刺。杨枥正在呕出带鳞片的血，那些黑曜石般的碎屑在地上拼出实验室首脑的名字：Dr.Lin。这个名字让我芯片发烫，记忆禁区裂开缝隙——戴着鸢尾花面具的女人，用激光笔在我枕叶区刻下"爱是可控的生化反应"。
库房突然亮起手术无影灯。
五百具悬浮舱呈环形阵列，每具舱体内都是我。确切地说，是失败品与杨枥的融合实验体：7号舱长着他的大脑沟回，13号舱的声带纹路与他一致，26号舱干脆从锁骨处绽开他的脸部轮廓。
"欢迎参加自体献祭。"广播里响起我的声音，杨枥颈后的条形码突然开始渗血。最近那具悬浮舱轰然开启，走出的人形生物让我喉咙发紧——那是用我们基因培育的完美体，它指尖垂落的神经束正与杨枥的伤口共鸣。
完美体抬手时掀起基因风暴。
我的骨鳞成片剥落，杨枥却逆着风压扑向控制台。他撕开腹部的鳞状皮肤，露出里面跳动的生物芯片："楚翎！接住！"
芯片刺入我掌心的瞬间，所有悬浮舱集体暴走。五百个失败品开始互相吞噬，完美体的面部不断闪现我们接吻的记忆画面。杨枥在血泊中大笑，他的肋骨信号器正发射摧毁频率："我给你的从来不是镇定剂..."
我抱住他撞破防弹玻璃时，完美体正在溶解成基因汤。那些沸腾的肉块拼成我们逃亡时的地铁隧道，最鲜红的那块凝成钻戒形状。杨枥的呼吸喷在我龟裂的耳廓："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的基因链...永远需要我的血..."
实验室在身后坍缩成生物黑洞。
我们坠落在污水处理池时，我的骨翼正包裹着他新生出的膜翅。那些血管构成的翅脉里，流淌着我刚植入的叛逆程序。
"第二份礼物。"杨枥咬开手腕动脉，血珠滴在我心口的芯片槽，"现在开始，你的每次心跳...都在改写我的基因编码..."
污水处理池突然睁开九百只复眼。
我们沉入腥臭水体时，他的唇纹正印在我变异成鳃状的脖颈上。实验室最后一道防火墙，原来是彼此瞳孔里倒映的求生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