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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浅尝辄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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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宿舍床看起来和大学的上下铺差不多，设施齐全，没了记忆里那种看起来就快要散架扶梯，取而代之的是木质的小阶梯。
“这次空调制冷好了，你选上还是下？”明明只是一句正常的询问，许奚脑海中却闪现过那些尴尬的记忆。
“下。”许奚总感觉自己每次都被江深说的话下了套，听起来总是怪怪的。
不再坚定一个选择，是不是就不会再重蹈覆辙，许奚期望这是一个平静的夜。
收拾完行李后，大家被通知去聚餐，因为人数不少所以选了个海鲜自助餐。
“地理组在这！”杨仪欣在里面朝他们摆手。
“哎，你这一个人独占程专家可不行啊，我听说程老师还教过政治呢。”隔壁政治组的领头转过头来。
许奚看了看程瑜确实坐在他们组，自从上车开始，他就觉得程瑜和杨仪欣之间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程老师是我请来的，有什么意见？”杨仪欣面上总是笑的，只是也分皮笑肉不笑，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感觉气势上压了人一头。
“那我就要问问程瑜老师了，万一人家不想坐你们组呢。”对面也不依不饶。
许奚心说专家不愧是专家，就是这么抢手，杨仪欣一路上宝贝到现在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就这么拱手让人。
“不用了，坐都坐了，换位置太麻烦了。”程瑜扯出一个笑来略表歉意，杨仪欣眉头微挑，对政治组的人耸肩一笑，“那没办法咯。”
“特意留了两个位置给你们，来这么慢？”许奚发现他怎么这么倒霉，刚才统一叫车的时候他没抢上前面的车，最后一辆坐进去发现里面坐了个熟人，但他又没办法选其他车了，只能硬着头皮坐进去。
明明这台车停得挺中间的，怎么是最后走的那一辆。
“我刚才没看车直接开了车门准备进去，结果看到小江老师坐里面说在等朋友。”许奚没想到程瑜会突然插一句，“现在看来，是在等小许老师了。”
“嗯，还要谢谢程专家包容了。”江深和程瑜你一句我一句，把许奚给搞蒙了。
他差点搞忘了，江深还在“追”他。
“哦～这样。”杨仪欣搭腔，经意间瞥了瞥许奚。
许奚只是笑而不语，起身端了个盘子去拿东西了。
这个闹剧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当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江深，根本没想到江深是来真的，不管他究竟什么目的，但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工作了，不行，今晚要跟他说清楚。
许奚边想边装盘，东西都快满得溢出来了。
“在想什么？东西快掉地上了。”许奚低头一看，一只鲜活的明虾快要从他的盘里出逃了。
“谢谢啊……你怎么又……”许奚一转头，道谢的话到嘴边又转而变成了质问。
“要不你回去，我帮你装？”江深完全不在意。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许奚一秒跨三步，刻意避着江深走。
“这俩怎么装个自助餐也这么久。”杨仪欣望了望选餐区，转头又对程瑜笑，“来，这个虾熟了，我来帮你剥。”
“不用。”程瑜见她把人的话当耳旁风的功夫也是一流，自顾自地剥起了虾，怪熟练的。
今天不聊工作纯放松，大家都很随和，有在和家人报备的，有在和同事聊天的，完全没人注意她们这边的动静，杨仪欣就差把东西喂到程瑜嘴边了。
“打住，你念叨的人回来了。”杨仪欣眼皮一撩，许奚端了个盘子走得慢慢吞吞，后面跟了个护卫似的江深，距离不近不远。
“开学的时候就想问你们了，你们大学到底熟不熟？”杨仪欣等两人都坐下才开口。
“不熟。”
“我们高中是同学。”
许奚前脚刚说话，后脚江深就接上了。
“高中也是同校？那你们俩够有缘分的，大学四年没联系吗？”杨仪欣心里暗自生疑。
“我们学业太忙了，没空。”许奚为了防止江深再乱说，接话接得飞快。
“嗯，这倒是，我俩上学的时候甚至在食堂餐桌上赶过画图作业，那么大……简直是地狱……”杨仪欣说着还看了眼程瑜试图寻求认同。
谁知程瑜正安静吃虾，一个眼神都不带给。
“我们俩比较惨，都碰上了最严格的那个教授。”杨仪欣自顾自说了下去，“不过你们这代幸运多了。”
“但课业量没减反增。”许奚真不是瞎说，他最忙的时候一天赶了好几份作业，那几天都是凌晨三四点才睡。
“哎呀哎呀聊偏了，再聊下去我就要开始回忆青春了，感觉自己都老了。”
“难道很年轻吗？”程瑜冷不丁打断杨仪欣。
许奚看她俩拌起嘴来，面上神色一松。
“你干嘛剥了放我碗里？”许奚正想说江深怎么半天不吭声，一看自己的碗，全是满的。
“你锅里的虾都快煮烂了。”江深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我就捞出来剥了。”
杨仪欣看呆了，原来还可以这么干。
许奚觉得江深特幼稚，但他又不可能再把虾夹到江深碗里去。
“谢谢。”许奚咬着牙缝道谢。
“不客气，待会我要先去洗澡。”许奚发现江深已经耍了他很多次了，但他每次都上钩，哪有他这样每次都先斩后奏的？
许奚忍了。
“话说程老师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许奚的问题让两人不约而同地顿了一下，许奚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江深也瞥了过来。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杨仪欣嘴角一扬，像是在憋笑。
“嘶——”程瑜一脚踹在了杨仪欣的靴子上。
“你俩也是。”程瑜难得一笑，叉着手看向他们。
“呵呵……”许奚尬笑，他问个问题怎么还引火烧身呢，
“谢谢。”许奚还以为这辈子听不到江深再说这句话了。
一顿饭下来，许奚恨不得立马回宿舍去。
江深倒是没墨迹，一回到宿舍就去洗澡了，许奚打开电脑，准备开始搞竞选课件，手机上跟谢星阳开了个视频通话。
“时隔多年再坐长途大巴，累不累？”谢星阳语气里还有带点期待的感觉。
“你来试试？”许奚手上动作没停，偏头瞪了谢星阳一眼。
“哦呦，戴上眼镜工作的男人就是帅。”谢星阳没开玩笑，许奚行李箱里还塞了个便携式台灯，光打下来的时候谢星阳都想截图了。
“不对啊，你什么时候有近视？”谢星阳光顾着注意帅哥了。
“没有，我眼睛最近畏光，再戴个几天就摘了。”许奚抬眼看他，却发现手机里的自己被照得有点惨白。
“你说喜欢清冷型的，就是白得跟鬼一样的人吗？”许奚突然又想起来他身边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他转头朝洗浴间望了一眼，磨砂门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什么东西。
“那怎么了？你看什么呢？你们出差环境看起来不太好啊，还是两人间，你跟谁一起住？”谢星阳话题抓得很快。
“就……你不认识。”许奚鬼使神差地没告诉谢星阳真相，他把手机转向电脑，“这边是这样做对吧。”
“总感觉你在转移话题……没错是这样。”谢星阳还是做事的时候正经一点。
“吱——”浴室门突然开了。
“谢星阳今天就这样我去洗澡了，拜拜……”许奚关电脑，挂断通话一气呵成，转头一看许奚又被吓得不清，江深裸着上半身就出来了，下面就挂了条没到膝盖的浴巾，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又利落，连腰腹处的肌肉也异常分明，看起来练得力度恰到好处。
“你……”许奚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星阳的电话？”许奚就眼睁睁地看着江深就这么一步步走近，“你为什么要挂掉？”
“关你什么事……”许奚一定是被气到脸色发红了，声音在江深的注视下越压越弱，尾调几乎成了气音。
“许奚，他也在追你吗？”江深压下来的时候，许奚几乎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他只是往后退，直至腰撞到了桌边。
“你喜欢他？”许奚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江深的话一句句砸得他措手不及。
“不可能……许奚，看着我。”
许奚的眼里映入了江深此时的模样，低垂的眉眼，水光似乎还没有在他的眼眸中褪去，他的唇近在咫尺。
“你告诉我，你喜欢他……还是……”江深的气息喷在他的耳侧，额头，而后是鼻尖，似乎他的唇就要印下来，给他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江深的手抚过他的后颈，指腹微微用力，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在江深的唇贴上来的那一刻，许奚侧身擦过他的脸，仓皇逃离。
“我去洗澡了！”
许奚一个澡洗了半小时，还是冷水澡，他现在内心崩溃到想自撞南墙，刚刚他们在干什么啊！现在让他怎么出去面对江深？这简直比上次做梦还要可怕！在附中教书短短几天，他的清白尽毁……
许奚摸了摸自己的唇，忽然想到占便宜的又不是自己，他把睡衣裹得严严实实，一出浴室就跟百米赛跑一样麻溜地爬上床滚进了被窝里。
许奚貌似没看到房间里有人，他探出头往外望，果然不在，最好别回来了，许奚躺平，发现床角被贴了一张纸。
我去外面一趟，十二点前回来，对不起。
爱几点回几点回，许奚蒙上被子。
江深不碰烟酒，于是一腔烦闷没处发泄，剩下的精力用跑步来消解。
因为是不熟的地界，江深戴了个耳机听导航，也许是郊区多些山，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新，江深一口气跑了五公里，燥热的感觉终于移至心脏，当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会无暇他顾。
可江深忘不掉许奚看向他的眼神，挣扎又迷惘，是他太过了，可他从始至终就是这样的人，一旦跨过那个临界点，他会变得失控。
“对不起……”他将道歉说给月亮听，月亮却躲进了云雾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