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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太越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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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利珍不光手不方便,柔韧度也十分有限,别说解绳子,就是钻到桌底下都困难。只能坐那儿,怒盯严明月。
严明月360度零死角,这还是头回王利珍得空这么百无聊赖观赏这张脸。严明月上班时会抓个发型,今个儿就只是换了件衬衣,头发软塌着,小熊一样。
雨线在玻璃窗上落下,一条一条滑走又来到,听不清会议内容,严明月打了个暂停手势去关窗。王利珍视线随他而动。风灌进严明月敞怀的衣襟,瞬间的翻飞令他的锁骨和肩膀若隐若现。严明月又去书房拎了星体相关的书给王利珍,气泡水瓶盖帮他开启,加冰,灌进杯子,石榴汁加一点,戳上吸管,吸管要漂浮,王利珍赶紧凑过去叼住,脸庞斜向上,眨眨眼以示感谢。严明月俯身在他额头亲一下,趁王利珍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坐回自己座位。王利珍还叼着那截吸管,水珠砸到裤腿上,凉滋滋的。
没有言语,只有脸红。
王利珍不再盯严明月,翻那书看,动静很小。会议里叽里呱啦些什么,他刻意不去听,听也听不懂。不过还是能知道,天文博物馆是严明月目前最看重的项目。
看着看着正待勾画,看书不勾画太憋屈了,可够不到笔筒。严明月抽了支彩笔,啾,唰到王利珍手边。什么色儿都有那种笔,王利珍不爱用圆圆的圆珠笔,啾,又唰回严明月手边。王利珍食指比叉,严明月却不依不挠又把彩笔唰过去。
会议安静了几秒钟,任谁都看得出对面有人。严总闷声搞事,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严明月总结了前半段,带了下节奏,会议又被拉回原来的路径。
会议终了时,耳边终于清净,王利珍在对面捏着笔,一动不动。严明月在他下巴兜一把,王利珍一下惊醒,嗓子里喊出半声,赶紧夹住,瞪着眼珠滴溜转。严明月捏一捏他下颌,很窄,皮肉堪堪包裹骨架,忒瘦了,不过细腻滑实,手感很好。这小子最近换洗面奶了?之前还是糙的。
王利珍右手拍拍拍,严明月吻下来,他却不敢动弹了。石榴汁的甜香,携带整个夏末的滋味,全部在味蕾绽放,冰凉的一颗颗气泡。王利珍瞪严明月又瞪对面那平静的电脑,突然反应过来:“结束了?”
严明月赶紧闪开,笑:“是,忘了告诉你,解除禁闭了。”
“哦。”王利珍摁按那圆珠笔,心里还在隐隐后怕。他一直怕给严明月添麻烦。不论工作还是生活中,好像和他这么个人沾上边,总归不是好事儿。
可心里刚嘀咕两声,严明月又一支笔弹过来:“出门走走,雨停了。”
果然,雨后的晴空,阳光把云层染成金色。蔚蓝色清浅而干净,让人心情大好。
王利珍笑:“走。”又想起腿还被拴着,表情微动。严明月去换衣服:“解开了。”
王利珍感到一种微妙的挫败,暗下决心此仇不报非君子。
严明月换上了他送的那套运动装。好嫩。
王利珍本来想说我也要换衣服,开口却是:“我给你拍两张。”
他单手调参数也手到擒来,流畅自如。严明月没啥pose,全靠小明捣乱,才让画面变自然。
逆向的光影里,严明月的脸庞镀上金边,脸上的薄薄一层绒毛,就像水蜜桃般新鲜。王利珍连闪了一串,又录了一截小明扑他的视频。全数发给严明月后,全部删除。删的时候又一一划过看一遍,很满意自己的技术。
严明月朝他伸手:“我看看。”
“发你了。”王利珍说,赶在严明月迟疑之前,他拉过严明月,“走走走,晒太阳。”
说是晒太阳,俩人又都嫌刺眼,一人架了副墨镜坐长椅上。严明月翻着照片,想了想,给严母发了张过去。他妈可是跟王利珍加了微信的,有聊过吗?那天看王利珍聊天记录,他俩倒是只打了个招呼,没下文。
小明在那儿踩水坑,水花四溅,差点飚到严明月,王利珍训了它两句,小明堵气过来撞他。严明月就又拉着它,怕它急了伤到王利珍痛手。
手机嗡了两下,王利珍一看,正是严母。
严明月也瞅着那界面。
格桑花:珍珍,明天有空来帮阿姨拍照吗
王利珍瞅严明月,严明月立马收回眼看自己手机。呵,母上并没给他一点回音,却公然在这给他对象发消息。这也太越界了!
w:有的阿姨,明天演出吗?
格桑花:是呢,明天晚上演,不耽误你吧?要是有事儿你可别迁就我。
w:没事儿没事儿,我最近都闲着呢
格桑花:那太巧了,明天见哦
w:阿姨明天见
打字时候手倒是快,回完王利珍就宕机了。王利珍扭头瞅严明月,严明月在看边上那小鸟洗翅膀。王利珍戳一下严明月腿:“咋办啊,你妈还真让我去拍照?我这手机像素也不行。”
严明月闲闲的语气:“现在拒绝还来得及。”
王利珍心中的火苗扑簌扑簌:“你得一块儿去。”
严明月扭转脸来。自认为从没讲过让王利珍独自面对他妈。别说王利珍害怕,他都拿不准他妈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不过王利珍似还是不够了解他,连撒娇带央求带色诱的,腿都搭他腿上了,抵住,怕他跑了似的:“哥。”
严明月心尖颤了颤,抵唇咳了两声才把笑意压下去。如此良辰美景经典桥段他可不能笑场。
凭借多年装腔作势,严明月拿腔带调:“看你表现。”
王利珍瞥他,感到一股子资本家的味儿,压都压不住。
严明月好笑:“你这什么表情?”
王利珍笑一笑,唇边竟有一枚酒窝:“开心滴表情。”
严明月又抵唇暗笑。连带肖文发来的那企划书都看顺眼了。拍板开工后就得忙一阵了,到时得领着设计师工程师跑现场跑市场,可顾不上逗病号了。
公园二十分钟效应后,严明月说:“去外边吃吧?”
王利珍:“外边有啥可吃,你想吃啥,我给你做。”
严明月表情不详:“你?给我?”
“啊。”王利珍信心满满。
严明月揽着他过马路:“我颈椎不舒服,随便吃点,回去你帮我按按。”
得了新指令,王利珍立马应好。
小时候麻辣烫很少吃。严明月小学那会儿,家里就开始营养搭配,一小碟一小碟干净盛放在餐盘里。不知严母跟哪儿学的。
上了大学,再吃那些,胃已经娇气了,吃一回疼一回。再者王利珍一个伤筋动骨的,得吃点营养餐。
就犹豫了两秒,眼见王利珍已经替他选了麻辣烫,严明月又把王利珍拽出来:“旁边汤锅没吃过。”
这个天儿,吃汤锅啊。
“行吧。”王利珍说。这话要是出自初岩,他非一把呼得贴下水道上去不可。
王利珍断手了,也不改替人拆塑封膜的习惯,严明月看他表演,筷子一戳,一掀,剥出碗来。严明月鼓掌,王利珍耐受地笑一笑。
吃完就发觉,还是太汗蒸了。一身汗岑岑的,王利珍嗅着自己胳膊,自觉离严明月两米远,嘟囔:“酸了!”
严明月挨过去:“不嫌你。”
“不行。”真得洗洗了。王利珍又弹开,小明以为玩跑酷呢,吃了骨头浑身是劲,也一阵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