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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激将法生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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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者”影院十指紧扣后的第三天，林序南站在季敬禹办公室门前，指节悬在空中，迟迟没有敲下去。透过磨砂玻璃，他能看到里面模糊的人影正伏案工作。
那天的温度、力道、甚至季敬禹指尖的薄茧触感，都还清晰地烙在他的皮肤记忆里。但之后的三天，季敬禹又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仿佛那场黑暗中的十指相扣从未发生。
林序南深吸一口气，指节终于落下，敲在玻璃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进。”季敬禹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冷静而疏离。
推开门，办公室里的冷气扑面而来。
“环保影展的合同我看过了，没问题。”季敬禹头也不抬地说，钢笔在纸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下周二早上七点的飞机，别迟到。”
林序南站在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合同边缘。季敬禹公事公办的语气像一堵无形的墙，将那天在影院里流露的柔软严严实实地隔绝在外。
“季主编，”林序南鼓起勇气开口，“关于周日...”
季敬禹的钢笔突然在纸上顿了一下，留下一个突兀的墨点。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却又在林序南脸上停留的瞬间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电影不错。”季敬禹简短地说，声音比平时低沉，“还有事？”
林序南的心沉了下去。季敬禹的眼神在说：到此为止。那天的亲密仿佛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没事了。”林序南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转身离开。关门时，他余光瞥见季敬禹放下了钢笔，修长的手指正按压着太阳穴，脸上的表情在门缝闭合的最后一刻变得模糊不清。
走廊上，林序南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沈锦程。
[沈锦程：小林同学！杂志社楼下咖啡厅！(得意) 三分钟，不来我就上去抓人了！(恶魔角)]
咖啡厅里，沈锦程正翘着二郎腿玩手机，栗色卷发在阳光下泛着金棕色的光泽。今天穿了件骚包的酒红色丝绒衬衫，领口两颗扣子敞开，露出锁骨和一条银链。看到林序南，他立刻露出标志性的虎牙笑容，眼角那颗泪痣也跟着生动起来。
“啧啧，这黑眼圈，”沈锦程夸张地摇头，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季魔王又压榨你了？”
林序南在他对面坐下，“没有，我挺好的。”
“骗谁呢？”沈锦程眯起琥珀色的眼睛，突然凑近，“跟季敬禹有关？你们...发生了什么？”
林序南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那里还残留着季敬禹握过的温度。“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
沈锦程突然拍桌，引得周围顾客侧目，”我就知道！那天在影院发生了什么对不对？你约他看电影，然后呢？他拒绝你了？”
林序南猛地抬头，耳根发烫：“你怎么知道影院的事？”
"苏洛告诉我的啊。"沈锦程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林序南皱眉，苏洛什么时候和沈锦程这么熟了？但他现在没心思管这个。“季主编只是...看了电影，然后走了。”
“就这样？”沈锦程挑眉，“没别的？比如...肢体接触？”
林序南的耳根更烫了。沈锦程的敏锐有时简直可怕。
“哈！被我猜中了！”沈锦程兴奋地前倾身体，衬衫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他碰你了？怎么碰的？牵手？搂腰？还是…”
“就...碰了下手。”林序南含糊其辞，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沈锦程突然安静下来，表情变得严肃。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咖啡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呢？第二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林序南默认了。沈锦程冷笑一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经典套路啊小林同学，”他摇头晃脑，卷发在灯光下跳跃，“暧昧、试探、得手后立刻撤退。这种游戏我见多了。季敬禹这种地位的人，最怕的就是认真。”
“他不是那种人。……林序南下意识反驳，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那他是哪种人？”沈锦程反问，琥珀色的眼睛直视林序南“一个会在黑暗里牵你的手，却在光明下装作陌生人的胆小鬼？”
林序南哑口无言。沈锦程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剖开了他最不愿面对的疑虑。
“听着，我有个主意。既然季敬禹喜欢玩若即若离的游戏，我们就给他点刺激。”
“什么刺激？”林序南警惕地问。
沈锦程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虎牙在唇边闪着光：“我假装追你。”
“什么鬼？！”林序南差点打翻咖啡杯。
“别激动，就是做做样子”，“如果季敬禹真的在乎你，他绝对忍不了多久。”
林序南摇头：“这太幼稚了。”
“幼稚但有效。”沈锦程眨眨眼，“再说了，就算他不吃醋，你也该让他知道，你不是没人要的小可怜。沈氏集团的少东家追你，够有面子吧？”
林序南想拒绝，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说：也许...这真的能让季敬禹正视自己的感情？
“就...试试看吧。”他最终妥协了，心里涌起一丝罪恶感和隐秘的期待。
沈锦程的计划第二天就开始了。
上午十点，一大束娇艳的红玫瑰被送到林序南的工位，卡片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给最特别的小林同学——锦程”。整个办公室都沸腾了。
下午三点，沈锦程又来找林序南，还“恰好”在电梯里遇到了刚回来的季敬禹。
狭小的电梯空间里，沈锦程故意贴近林序南，手指暧昧地拨弄他的衣领。“昨晚那家意大利餐厅真不错，对吧？”
季敬禹站在电梯角落，面无表情地看着楼层数字。但林序南敏锐地注意到，他握着公文包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第二天，事情开始失控。
林序南正在整理环保影展的资料，苏洛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她剪了利落的短发，妆容也比以前更加成熟大胆。
“林，”她压低声音，”沈少今天要在天台给你准备惊喜！全公司都知道了！”
林序南差点把咖啡喷出来。什么天台？什么惊喜？沈锦程这个戏精到底想干什么？
还没等他问清楚，办公室突然骚动起来。季敬禹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林序南，”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来我办公室。现在。”
主编办公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季敬禹站在窗前，背对着林序南，肩膀线条绷得紧紧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
“你和沈锦程，”季敬禹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是什么关系？”
林序南的心跳如擂鼓，这是季敬禹第一次主动问起他的私事。“就是...发小。”
“发小。”季敬禹重复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林序南从未听过的尖锐，“发小会送红玫瑰？会...准备天台惊喜？”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得几乎能刺穿林序南。但林序南敏锐地捕捉到那双眼底深处的波动——那是愤怒，是痛苦，是...嫉妒？
“季主编，”林序南鼓起勇气直视那双眼睛，“我和沈锦程不是那种关系。他只是在...演戏。”
“演戏？”季敬禹皱眉。
"为了刺激你。"林序南向前一步，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因为...因为那天在影院之后，你又变回了那个冷冰冰的上司。我...我需要知道那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季敬禹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高大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阳光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林序南...”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不明白...”
“那就让我明白！”林序南几乎是在恳求了，“季敬禹，那天在影院，你握着我的手，我...我以为...”
“你以为错了。”季敬禹突然打断他，声音恢复了冰冷，“那只是个...冲动。我们之间，除了工作关系，什么都不会有。”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林序南的心脏。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眼前一阵发黑。沈锦程是对的。季敬禹真的只是在...玩玩。
“我明白了。”林序南艰难地开口，声音颤抖得厉害，“抱歉打扰您了，季主编。”
他转身要走，却被一股大力猛地拽住手腕。季敬禹不知何时冲到了他面前，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燃烧着林序南从未见过的激烈情绪。
“沈锦程不适合你。”季敬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手上的力道大得让林序南发疼，“他...他太浮躁了，根本不会懂你！”
林序南愣住了。季敬禹的表情、语气、还有那紧握着他手腕的力道，都与他冰冷的言辞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那谁适合我？”林序南轻声问，直视季敬禹的眼睛，“季主编有更好的人选推荐吗？”
季敬禹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手上的力道松了又紧，像是在进行某种激烈的内心斗争。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小林同学！惊喜准——”沈锦程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季敬禹紧握着林序南的手腕，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又暧昧不清的气息。
三秒钟的死寂。
“看来我打扰了什么？”沈锦程慢悠悠地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走进来，随手关上门，将花束放在茶几上。“季主编，好久不见啊。”
季敬禹立刻松开了林序南的手腕，后退一步，脸上重新戴上了那副冰冷的面具。“沈先生，这是私人办公室，请出去。”
“私人办公室？”沈锦程挑眉，故意看了看林序南，又看了看季敬禹，“那林序南为什么可以在这里？因为你们有'工作'要谈？”
季敬禹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沈锦程突然收起笑容，声音冷了下来，“林序南是我最好的兄弟。如果有人玩弄他的感情，我第一个不答应。”
“玩弄感情？”季敬禹冷笑，“像你这样的花花公子，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我只是穿的花，又不是玩的花！”沈锦程提高音量，琥珀色的眼睛里燃起怒火。
林序南站在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之间，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季敬禹的目光从沈锦程愤怒的脸，移到林序南苍白的面容上，最后落在那束刺眼的蓝色妖姬上。某种激烈的情绪在他眼中翻涌，又被强行压下。
“出去。”他最终只说出了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沈锦程还想说什么，林序南拉住了他的手臂。“走吧，锦程。”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失望。
沈锦程看了他一眼，又狠狠瞪了季敬禹一眼，抓起那束花，拉着林序南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林序南似乎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什么东西砸在墙上的闷响。
天台上的“惊喜”最终没有上演。沈锦程把花塞给路过的清洁工大妈，拉着林序南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沈锦程灌下一杯威士忌，重重放下杯子，“那家伙明明在乎得要死，却死鸭子嘴硬！”
林序南盯着自己的酒杯，没有说话。季敬禹那句“什么都不会有”还在他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别这副表情，”沈锦程突然凑近，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林序南脸上，“相信我，他撑不了多久。我了解这种人了——越是克制，爆发起来越可怕。”
林序南摇摇头，推开酒杯。“锦程，谢谢你...但我想这个游戏该结束了。我不想...再继续了。”
沈锦程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抓住林序南的手。“听着，林序南，”他难得叫了全名，“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没见你对谁这么认真过。如果就这么放弃，我不确定你不会后悔。”
林序南苦笑。“那我能怎么办？他亲口说了‘我们什么都不会有’。”
“他说谎。”沈锦程斩钉截铁地说，“你没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我都起鸡皮疙瘩了。那家伙爱你爱得要死，只是自己还没想通。”
林序南沉默了。季敬禹握着他手腕时的温度，还有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情绪，确实不像是对他毫无感觉...
“再给我三天，”沈锦程突然说，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如果三天后季敬禹还不行动，我就亲自把你打包送上飞机去云南，远离这个混蛋。”
林序南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来自季敬禹的信息：
[季敬禹：明晚七点，清溪镇。老地方见。]
林序南的心跳瞬间加速。清溪镇...那是他们曾经因交通问题滞留、彻夜长谈的地方。季敬禹选择那里...意味着什么？
沈锦程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露出虎牙。“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他得意地晃着酒杯，“季敬禹这堵墙，终于要塌了。”
林序南盯着那条简短的信息，手指微微发抖。他不知道明天等待他的是什么——是又一次的失望，还是...他一直渴望的答案？
窗外，城市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明天...一切都会有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