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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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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个晚上李一都没回来，电话被挂断，他收到李一想冷静冷静的信息，也就没再去招人烦。
小猫没送走，李一应该不舍得，那天气成那样，踢开小猫的动作却小心翼翼。
下午到处堵车，他随口问了一句，司机说：“高考封路刚结束，家长接孩子呢。”
直到此刻，他才弄清6月10号的意义。
李一不回来了吗，李一也打算离开他十年吗。
匆匆赶到李一家，门一开，圆脸女人探出头来。
人的记忆很古怪，该想起来的时候想不起来，脑子乱成一锅粥，倒是什么都串起来了。
苏文。
她叫苏文。
苏文不是李一妈妈的名字，而是她的。
李一从一开始就没跟他说实话。
苏文眼睛红肿，胳膊上挂着一只背包，恶狠狠瞪他一眼，走出来，用力将门砸上就要下楼。
应百川拦住她，“李一呢？你来这儿干什么？他父母呢？”
苏文扭头，冷冷笑一声，应百川不禁怀疑，要是她手里有把刀，早就往他身体里捅了。
“你想看看吗？里面有什么。”
他没进过李一家，李一没邀请，况且父母在，他不好去，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
苏文甩开他，将包丢到地上，拉链没完全拉上，里面装了几件干净衣服。
“你才是最应该看清楚的人，而不是李一。”苏文拿钥匙打开门，脸上浮现着痛快与决绝，“你来，来欣赏你的杰作。”
设想过无数可能，最后通通指向不管怎么样，我可以弥补，可李一说得对，他太自以为是了。
越过她，应百川先看见墙上两张遗照，接着便是满墙的鞋架，上面整整齐齐摆满了鞋。
昂贵的鞋。
从几千，到上万。
苏文在他身后，审判者般细数他犯下的罪过，每增一条，他的罪孽就深重几分。
“这些都是你鞋子的品牌，李一问过我，是不是穿上很贵的鞋，就能跑得快一点，快到追上你。”
“你不知道吧，他从初中就暗恋你了，我敢打赌，你甚至不记得我们跟你是初中同学。”
“不记得没关系，我会告诉你，李一不肯说的，我全部告诉你。”
“他被人围着骂小偷，那些人要翻他书包，你在睡觉，有人碰到你桌子，你喊了一句‘闭嘴’，那以后，没人再针对李一，可他们不清楚，你连李一叫什么都不知道。”
“李一太死心眼，一心认为你在帮他说话，认为你相信他不是小偷。”
“高中，你跟他说喜欢他，我怎么劝他他都不听，他明知道你不是认真的。”
“你给的钱，高考结束他爸发现了，为了要钱，他爸打他妈，拿啤酒瓶往他脑袋上砸，”苏文声音哽咽，顿了顿，继续说：“那是他妈唯一一次反抗，为了他。”
“李一晕倒前，看着他妈被活活打死了！”
“他爸昨天刚出狱，在他妈坟前把李一捅成重伤。”
那根紧绷的细线终于将应百川切成两半，他回头，声音打颤，“他现在—”
“李一考上了，那所大学，但他没上成。”
“你以为这是全部吗？”苏文笑着哭，“你弥补不了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