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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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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以“你腿不方便”为由拿过那只塑料袋，进巷子前，李一探出头喊：“应百川！你跑啊，要超时了！”
高考都没这么卖力过。
气喘吁吁敲门，门一拉开，男人惊愕地上下打量他，应百川将臭汤递过去，男人更是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现在送外卖都这么卷了吗？”
搓了搓提过塑料袋的指头，按照李一教他的说辞，应百川在口吻上稍作改动，生硬地说：“路上摔了一跤，汤撒了，打差评吗？”
男人提起袋子看看，又看他，“不严重吧？”
打算拿钱收买的应百川怔住，语气缓和些，“不是我，他在外面等，膝盖摔伤了。”
“那赶紧上医院看看呐，我没事，装碗里怎么都能吃。”
应百川顿时有种身处真实世界的感觉，从小到大，一旦有想得到的东西，要摆平的事，对他来说归根结底不过钱多钱少，给男人几百块，命令他禁止给差评，多简单的事，可李一再三拜托他，一定诚恳道歉。
他没有道歉，只是阐述事实，一分钱没花便得到了陌生人的体谅和关心。
从药店绕回来，晚上温度不到10度，李一竟开着车窗睡着了。
站在巷口看了一会儿，他走向扶电瓶车停在车后等的司机，说：“电瓶拆了。”
司机神色复杂，他补充：“别太明显。”
他上车李一都没醒，这是多缺觉，忍着不适关上车窗，明目张胆看向李一—颧骨那块显然没做任何处理，李一懂得照顾他，却不花心思在自己身上。
静谧的环境拖着他往记忆旋涡里走，凝着这张熟睡的脸，应百川无可避免地回忆起他跟李一的高中。
是个无聊又可笑的开端，高一下学期，跟李哲他们因为打什么赌输了，赌注是跟学校最漂亮的人表白，他清楚他们想撮合他跟谁，偏不如他们意。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他走向埋头抄笔记的李一，反坐在前排椅子上，叩叩桌子，扬起一个自认为十分有亲和力的笑，温温柔柔地说：“中午一起吃饭吗？”
李一没说话，怔怔看着他，耳朵连着脖子悄悄红了大片。
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他回到自己位置，李哲大声喊：“不算啊！玩儿赖嘛这不是！”
李一笔记也不抄了，盯着什么都没有的黑板不知在想什么。
他笑一声，佯装诚恳地说：“他是最漂亮的啊。”
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是李一，而不是其他人。
因为愣神的时候总能对上那样一双漂亮的眼睛？还是因为他养过小狗？
不清楚，想不通，可就这么发生了。
没人再把赌约当回事，除了不知情的、接受了他表白的李一。
第四天，早读前几分钟，他叫住送了早餐就要走的李一，两人面对面站在长廊尽头隐秘的拐角，他坦白就是闹着玩儿，以后不要买早餐了。
哪知李一并不惊讶，笑着点头，“我知道啊，苏文跟我说了，那中午也不用我占座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