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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宵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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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凍在药店买了消毒止血的药和绷带出来后又往对面一家店里买了些东西，提着这两个袋子去了途夕湾的小区公园。
几只窝在猫窝旁的猫见林凍走近后，“喵喵”地叫了几声跑到林凍的脚边。
林凍走近，坐在了长椅上，将手里的两个袋子放在左手边。
一只黑猫纵身一跃跳到长椅上，探着雪白的绒爪子扒拉着其中一个袋子。
林凍从袋子里拿出来几盒猫罐头，都打开放到了地上，几只猫围在一起享受这顿美餐。
林凍用干净的左手摸了摸黑猫的脑袋，说了句：“今天别人请客。”
从程乐嘉钱包里拿出来的钱，林凍买完药还剩下不少，就都用来给这群毛孩子买吃的了。
这群猫虽是小区的流浪猫，但也有不少人来投喂。
见几只猫脑袋围在一起吃得欢快，林凍收回了视线，这才打开止血喷雾，在自己右手的伤口处喷了几下。
幸好有衣袖的保护，林凍的伤口只有虎口偏上一点的位置，是个大概三厘米的伤口，虽然只伤了皮肉，但伤口也算不上浅。
喷完止血喷雾，林凍用棉签沾了消毒酒精将伤口边缘的血迹给擦干净，他用纱布将伤口缠好。
这个位置不好捆绑，林凍便多缠了几圈到了手腕的位置，将纱布的尾部给塞进去。
处理完伤口林凍垂下眼皮看着几只猫进食，那只黑色的猫似乎是吃饱了，坐在地上舔了舔爪子后跳到了林凍的腿上。
它探着脑袋闻了闻林凍缠好纱布的手看着林凍“喵”了一声，似乎是在出声询问。
林凍拍了拍黑猫的脑袋跟它解释道：“给你抢伙食费，被打了。”
黑猫没再吭声，白色的猫爪子在林凍的腿上踩了几下将林凍的蓝色牛仔裤踩出来几个猫爪印随后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卧在林凍身上眯起眼睛开始打盹。
林凍盯着这几个爪印发出了一声很轻的笑，随后又盯着发出“呼噜声”的黑猫没好气道：“你倒是会享受。”
几分钟后，地上的猫罐头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林凍伸手戳了戳黑猫的耳朵，它颤了几下，“喂，起来了。”
黑猫不情愿地“喵”了一声，似乎真的听懂了林凍的话，从林凍的腿上起来了。
林凍起身将地上那几个空罐头盒子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后开始离开。
黑猫却跟上了林凍，伸出爪子扒了几下林凍的裤腿，林凍扭头看着脚边的黑猫跟它解释：“回去补觉。”
黑猫这才放开了他。
林凍回到家，换完鞋走到客厅时，打算把口袋里的烟盒跟打火机拿出来，一摸口袋却摸到一坨软乎乎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刘莲珂给他的三明治。
三明治估计是在林凍打架途中被压到了，已经没了形状，沙拉酱都挤出来了。
林凍脱下外套，坐到沙发上将这个蹂躏得不成样子的三明治给吃完，去浴室的洗手台上把手上沾上的酱汁给洗干净，随后钻进了卧室补觉。
这一觉林凍睡得并不安稳，手上的伤在林凍翻身时总是会压到，隐隐作痛，途中醒了两次，等林凍彻底没了睡意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窗帘没拉紧，留了条小缝，外面灯火阑珊的光亮趁机偷溜进来，落在了林凍的床上。
林凍从床上坐起来，借着光亮，他看见自己右手虎口处的纱布已经渗出来些血迹，不过已经暗淡，应该是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了屏，林凍拿起来一看，是佟昱给他发了不少的消息。
林凍睡眠质量很不好，一些小动静都有可能吵醒他，所以他睡觉习惯给手机开静音。
关掉静音，林凍打开了与佟昱的聊天框。
咚咚咚没门【凍哥，你睡醒了没？】
咚咚咚没门【凍哥，快来救救我，阿随压榨我做题。】
咚咚咚没门【jpg.求救】
没有【选C】
林凍给佟昱发完消息就起床出了卧室。
他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想拿瓶冰橙汁，结果发现最后那一瓶上周五去学校的时候给了程温。
昨天晚上又跟佟昱打了一晚上游戏，把买橙汁的事给忘了。
佟昱看着林凍发来的消息，将藏在桌子下的手机息屏，扭过头看着丁品随心虚地说道：“这题选C？”
丁品随眯起眼，语气怀疑道：“鱼哥，你刚刚是不是用搜题软件查答案了？”
佟昱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这题真选C啊？”
丁品随瞧着佟昱这副透露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半信半疑道：“这题真是你自己做的？”
佟昱挺直了脊背，自信道：“肯定的，好歹我也是数学能拿快一半分的三好学生。”
丁品随无语地撇了下嘴角：“那你继续写吧。”他假笑了一下：“争取下一道也做对。”
佟昱扬扬眉：“信你鱼哥我。”
接着佟昱又偷摸打开了手机给林凍发了条消息。
咚咚咚没门【我靠，凍哥你牛逼啊，不看题都能做对。】
咚咚咚没门【打算下次考试逆袭成大学霸？】
没有【滚】
咚咚咚没门【那你帮我算算下道题选什么？】
没有【三分之根号三】
见林凍发来了个这么像正确答案的答案，佟昱毫不犹豫，直接在第一道填空题写下这个神圣的分数，随后将卷子推到丁品随眼前。
丁品随看后，一脸不可置信：“鱼哥，你居然真会？”
“卧槽？”佟昱疑惑出声。
咚咚咚没门【凍哥，你老是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我家偷偷装监控了？】
咚咚咚没门【填空题你都能蒙对，真是神了。】
林凍睡醒后脑袋就昏昏沉沉的很难受，刚才电梯里还一股很浓的烟味，熏得他头疼，本来还是皱眉阴冷的脸，在看见佟昱这条消息后被他的话给傻笑了。
周末作业数学老师只留了一张卷子，林凍在学校时就已经写完了，蒙C原本就是随手一回，结果对了。
林凍记得这张卷子最后一道单选择题就是选C，他知道佟昱再问是逗他的，他逗回去，没想到佟昱是这个反应。
傻子一个。
林凍去楼下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几瓶冰橙汁，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就又买了份关东煮。
如今已是十月下旬，途夕春市早晚的温差并不算很大。
林凍穿着冲锋衣，很保暖。
今天晚上又是漫天繁星的夜晚，林凍买完东西没着急回去，坐在了便利店外的座椅上吃东西。
程温今晚跟钢琴老师一起去参加了一个音乐交流会，八点半的时候才让司机来接他回家。
路过便利店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叔，停车。”
司机李盟赶忙踩了刹车问道：“怎么了？少爷？”
“看到我朋友了，我过去打个招呼。”
李盟疑惑道：“以前您碰见同学也没见您需要亲自下去打招呼啊？”
程温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他不一样。”
程温大步跨过没有人流车辆的街道，走到了林凍身边，“晚上好，林凍。”
林凍本来在盯着夜空发呆，被程温这么一喊，低下头，视线下移落到程温身上。
脱掉校服，穿着庄重的程温身上矜贵温润的少爷气息扑面而来。
程温穿着一身经典的黑色西装，没束领带，而是同色系的黑色蝴蝶结，往日垂在额前的碎发都梳了上去用发胶固定，被打理的一丝不苟。
程温很瘦，脸的骨架也小，椭圆脸，眼睛很大，双眼皮，眼尾微微下垂，睫毛也长而密，即使不笑眼下也有很明显的卧蚕点缀，双唇对称，不笑时是一条下垂的弧线。
程温笑着望向林凍，眼睛里似乎装点了今晚夜空的星星般，闪着光亮，嘴角带起一抹弧度，感染了林凍，使他望向程温的第一秒心脏一颤。
程温的出现使林凍出乎意料。
林凍看着程温愣了几秒钟，随后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晚上好。”
程温礼貌地问了句：“你旁边的位置我可以坐吗？”
林凍冷不丁地回了句：“有人。”
程温显然不信，直接在旁边的位置坐下，笑道：“谢谢你给我占的位置。”
林凍：“……”
林凍没吭声，当程温不存在似的，继续吃自己的关东煮，赏夜空星星。
“林凍，没想到你还会吃宵夜啊？”
林凍语塞，三秒后冷淡道：“没话就闭嘴。”
程温伸长脖子悄咪咪地看见林凍纸筒里只吃了一两串的关东煮突然泄气似的说道：“真羡慕你还有夜宵可以吃，我从下午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他拖长了尾音说：“林凍，我好饿啊~”
林凍没搭理程温言外之意的话，半分钟内将手里那串脆骨鸡肉丸吃完后站起身，将纸筒放到了椅子上。
程温见林凍转身离开赶忙问道：“林凍，你干嘛去？”
“噎到了，买喝的。”
“哎.......”程温还想拦住林凍打算说跟他一起去。
话没说出口，林凍已经进了店门，而程温的手被一旁袋子里的东西给冰到了手。
程温疑惑地打开袋子，里面躺着几瓶橙汁。
“这不是有喝的吗？”程温疑惑地嘟囔了句。
几分钟后林凍再次从便利店出来，手里又拿了份关东煮还有一瓶饮料。
林凍站在程温面前将手里的关东煮递给程温。
程温表情意外了一瞬，随后笑着接过了纸筒，但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林凍的伤口边，林凍疼得“嘶”了一声。
程温看见了林凍手上缠着的纱布，随即皱起了眉：“你怎么受伤了？什么时候受的伤？”
林凍没有回答程温的问题将左手的饮料随手丢在程温的腿上，拿起座椅上那份没吃完的关东煮，在旁边坐下。
程温拿起腿上那瓶温热的香蕉牛奶，疑惑道：“怎么是热的？”
林凍答非所问道：“热的只剩下这个了。”
程温也学他，点点头，答非所问道：“所以，你为什么受伤？严不严重？”
过了很久林凍也没有回答，程温便说：“你如果不告诉我，那我就去问丁品随。”
林凍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不悦：“他们不知道。”
这次受伤的事情林凍不打算让佟昱他们知道。
佟昱那个二傻子要是知道了又该夸大，非得嚷嚷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似的。
就这么个不值一提的小伤口非得丢人。
程温还想继续问，林凍出声打断他说：“请完这顿饭，我们两清了。”
程温顿住往嘴里塞丸子的手，看向林凍：“什么？”
林凍补充道：“两块钱的跑路费，确实少。”
程温语塞。
林凍为了转移话题找的新话题可真烂。
程温将丸子放了回去，语气沉闷道：“谁稀罕你的跑路费。”
林凍并不在意程温到底怎么想，没情商地回了句：“随便你。”
之后两人之间陷入沉默，林凍继续安安静静地吃东西，看星星。
程温盯着林凍看了会儿也不再说话，再度拿起刚刚被放下的丸子，咬了一个，抬起头看星星。
算了，难得跟林凍有这么祥和的时候。
这还是程温第一次跟林凍在一起坐得这么久，氛围又这么恬然安静。
程温吃着吃着突然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一刻，程温感觉他与林凍之间的关系好像没那么远了，至少不会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同班同学。
见林凍纸筒里的东西马上吃完，程温再次出了声：“林凍，你平常星期天早上几点起床？会吃早饭吗？”
林凍被问得觉得莫名其妙：“关你屁事。”
这回答在程温意料之中，本来也没指望林凍会老老实实回答。
林凍吃完，拎起装着橙汁的袋子，起身离开，身后的人赶忙说了句：“林凍，晚安。”
林凍只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嗯。”
程温在他身后喊道：“喂，林凍，连句晚安都不能跟我说吗？”
林凍扭头回了句：“晚安别随便跟人说。”
程温歪头，表情疑惑，但林凍没再过多解释，离开了。
这还是托佟昱那话痨精的福，没事爱给林凍分享些乱七八糟的没用聊天用语，林凍闲着没事的时候也会翻看两眼。
其中有一条就是：睡前不要随便跟别人说“晚安”。
——晚安是我爱你的意思。
虽然林凍并没有当回事，但不知怎的，刚刚程温跟他说晚安，这句话就突然从他的脑子里蹦出来了。
真是莫名其妙。
程温一直在座椅上坐着看林凍离开的背影，他打开手机相册拍了张照片，林凍的背影定格在了程温面前的小屏幕里。
夜幕繁星下，少年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浅蓝色的牛仔裤，衣着虽质朴却仍让人觉得他的背影清瘦高挑，引人注目。
程温一直看着林凍离开的背影，直至对方在这条路的尽头拐弯消失后，他才起身上了车。
李盟见程温回来手里还拿着吃的，关心道：“少爷，您今晚在晚会上没吃饱吗？”
程温笑了一下，看着手里的东西回道：“嗯，那里的东西没这个好吃。”
晚会上那么多甜品美食不比便利店的关东煮好吃太多了？
李盟虽心有疑惑但也并未问出。
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都挺爱吃这些东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