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洛月梁 ...
-
在萧向秋抱起枕寒的时候，他一下惊醒了。
枕寒浑身紧绷起来，警惕地看向周围。见是萧向秋抱着自己，他的刺又耷拉下去，软乎乎地打了个哈欠。
被司野临抱着的0721就显得不安分多了。
他利落地从男人怀里跳出来，哒哒地跑到萧向秋身边跟着。
司野临一摊手：“你们俩还真是分不开。”
枕寒乖乖被萧向秋抱着走下星舰，外面是一排排列队整齐的士兵，他们站在通道两侧，身形挺拔，眼神坚毅。
司野临走在最前面，他走到通道上时，两侧的士兵齐刷刷地将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左手紧握武器，头半低，行了个军礼。
“恭迎陛下、元帅回都！恭迎小殿下回家！”
士兵的声音整齐洪亮，周围的鸟被惊起，胡乱地在空中盘旋。
枕寒的眼睛扫了一圈这些士兵，不感兴趣地将视线收回，放在了天边的一只鸟上。
他的目光随着小鸟在空中自由地飞翔，很快，他的眼里装满了一整片天空。
这里的天空好像跟三岁那年看到的不太一样。
枕寒静静思考着。
对比半天，他没得出什么结论来。虽然有些不一样，但是他还是很喜欢。
等枕寒回过神的时候，萧向秋已经抱着他上车了，0721跟着上了同一辆车，司野临去了另一辆。
枕寒坐在儿童座位上，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周围。
0721拱到枕寒的身上，趴在他耳边嘴里叭叭说个不停。
到了王宫，萧向秋还想把枕寒抱下来。这次枕寒没有分神，轻松躲过，拉着小伙伴一起下来。
司野临见老婆手里没抱上小崽子，黏黏糊糊地就贴上去了，牵着萧向秋一起走。
萧向秋睨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嫌弃，但也没松开手。
管家司空见惯地看着皇帝陛下和元帅大人，领着枕寒和0721进入王宫。
道路不远处，有一个小少年在静静等着。
他穿着一身花纹繁复的正装，胸上零零碎碎地挂了些勋章，利落的黑发下是一双漆黑的眸子，看起来十岁左右的样子。
不难看出，小少年长大了应该会很英俊硬朗，跟这身打扮很适配。但现在，仍显稚嫩的小少年还是个小屁孩，穿着这身正装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走在前面的司野临扶了扶额：“老婆，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不要这样打扮了，这次真的不是我的主意……”
枕寒跟在后面，看见前面的小少年，有些疑惑地歪歪头。
0721后退一步站在枕寒身后，憋不住笑起来。
司亭风向着枕寒走了几步，枕寒停在原地把身后的0721护得更严实了。
司亭风见状也停下脚步，语气郑重地开口：“你好，我叫司亭风，是你的哥哥。”
他有些不自然，生硬地加了一句：“亲哥哥。”
这下司野临也没忍住笑出来，在两兄弟间蹲下：“小亭风，怎么学了这么久说话还是硬邦邦的，都不可爱了。”
他笑着转向枕寒：“你哥哥就这样，其实他很喜欢你的。”
枕寒的视线微微偏向司野临，眼里是一片清澈。他好像仔细思考了司野临的话，眼睛又溜溜地转回来盯着司亭风。
司亭风不动声色地将背挺得更直。
接下来的一路，司亭风试图亲近亲近自己唯一的弟弟，嘴里不停地蹦出几个字。
“这是马场。”
“那是池塘。”
“这是花树林。”
……
小少年还矜持了一番，没有选择直接贴着弟弟走，而是颇为不舍地隔了小半步。
枕寒的小半步。
终于到了管家提前收拾准备好的房间时，司亭风看似平静其实眼睛亮亮地看着枕寒。
枕寒看向他，努力回忆了一番，从记忆中扒出许爷爷教的礼貌。
他没有感情地笑起来，抬起手挥了两下：“再见？”
司野临好像听见了外甥心碎的声音，他忍住笑对枕寒说：“宝宝还知道挥手再见，很棒呀！但我们一般呢，会在再见前加一个称呼。”
枕寒懂了：“司亭风，再见。”
他不仅懂了，还学会举一反三：“陛下、元帅再见。”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0721，似乎在问我说得对吗？
0721明知道那几位想让枕寒叫什么，但还是胆大包天地点点头。
司亭风觉得肯定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所以弟弟才不愿意叫自己的，绝对不是因为不喜欢自己。
绝对、不是、不喜欢。
小少年还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司野临就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果断把脸皮丢掉，表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枕寒，是舅舅哪里做得不好吗？你竟然用这么冰冷的称呼来叫我……”
还嫌不够似的，他倒在萧向秋的肩上：“老婆，我的心好痛，需要一点点、点点小安慰。”
枕寒眼睛瞪圆，他后退了一步，抓住0721。
他没想到他以为的礼貌竟然这样伤害了司野临，面前这个刚刚生龙活虎的男人好像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了。
小崽子好像斟酌了一下，认真地看着他们：“对不起，我看他们都是这么叫你们的。如果你们不喜欢的话，你们要告诉我。不说的话，我不知道。”
枕寒上前，轻轻拍拍司野临的手：“别难过了。”
许爷爷以前会拍背来哄他，他其实这次也想拍背的，但是实在够不到。
司野临又行了，他嗷一下抱住枕寒：“你太可爱了吧！”
“所以，你是想我叫你舅舅吗？”
司野临用力点头。
枕寒认真地又挨个叫了他们一遍。
这下，大家都心满意足了。
怕累着两个初来王宫的小朋友，晚上的晚饭是管家送到房里的。
管家安排了两个紧挨着的房间给枕寒和0721，这两个房间离司野临的住处也不远。
在佣人的帮助下，枕寒早早洗完澡上床。
等佣人都出去后，他又睁开眼，悄悄溜去0721的房间。
两个小崽子就在潜入对方房间的路上相遇了。
最后经过石头剪刀布这项伟大的对决，小崽子们决定在枕寒的房间过夜。
两人挤在大床上，暖烘烘地靠在一起。
枕寒有一搭没一搭地找0721聊天。
0721看他很困了，一只手盖住枕寒的眼睛，放软声音：“枕寒哥哥，困了就睡吧。”
枕寒把他的手掀起来，睁开一只眼看向墙上的钟：“还有一分钟。”
0721不明所以地也看了一眼钟。
还有一分钟到十二点。
枕寒心里默默跟着秒针数着，十二点一到，他就期待地看向0721：“到第二天了！0721，你的名字是什么呀？”
0721没想到他一直记挂着这个，愣了一瞬，随即笑着说：“我叫洛月梁。”
“洛……月……梁……”
“嗯。”
“这是你妈妈为你取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取的。”
是我为你取的。
“有什么含义吗？”
“没什么，觉得取着好听。”
是我在思念你。
洛月梁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枕寒，连呼吸都变得更轻。
是上辈子浑浑噩噩的时光里，我忘记了你的样子、忘记了你的名字、忘记了我们的过往，但我却仍然在思念你。
“确实很好听。”枕寒打了个哈欠，“我记住了。晚安，洛月梁。”
“晚安，枕寒。”
两个小崽子闭上眼，挤在一个枕头上，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洛月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