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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只是不知道他摔地上有没有摔出什么问题来。

      林恪捏着鼻子,却见男人忽然将手伸向他。

      “?”

      “我……嗝……要起来……”

      男人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酒精冲上了头脑。

      好吧,这要求听上去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甚至像是酒醒了。

      林恪估量了一下,自己无论是在体型上还是在年龄上都占优势,到时候万一这人跳起来给他一拳,他应该不至于反应不过来。

      于是他定了定神,避开男人朝他伸出的手,拉住了男人的衣袖,慢慢把他拉了起来。

      男人一只手被林恪拉着,另一只手撑住座位,慢慢起身。

      这一起身,林恪看清楚了方才他被座位挡住的下半身。

      林恪:“……”

      “……”

      “???”

      “!!!”

      真是人喝醉了什么都干得出来,几杯下肚的功夫,居然令人犹如退化为类人猿的智商与行为,丑态尽显,毫无廉耻之言。

      他叹为观止,难以直视地移开目光。

      难怪那姑娘要跑,林恪一个男的都受不了,换哪个女生能受得了?

      “偷偷告诉你……”酒蒙子嘿嘿一笑,凑近林恪:“刚刚那个姑娘我喜欢,我已经标记她了,嘿嘿……”

      林恪:“……”

      酒蒙子说罢,想在椅子上坐下,被林恪死死拽着。

      “不能坐。”他黑着脸,忍住想抽这个变态一巴掌的冲动:“你坐什么坐?把你的裤拉链拉上!”

      这酒蒙子半条裤子都是湿的,保洁来了给他擦地板已经很惨了,他再一屁股下去,还得擦个座位。

      酒蒙子似乎被惹恼了,他怒气腾腾地瞪着林恪,手脚并用,想要挣扎开束缚。

      奈何林恪力气奇大,他的挣扎犹如沉入泥沼一般,不见半点作用。

      林恪看见墙上贴着的派出所电话的标识,刚想打电话,余光间却瞥见酒蒙子动作。

      他见力气拼不过林恪,弯腰迅速摸了一把地上的液体,朝着林恪的脸上摸去!

      林恪:“…………??!!!”

      他瞬间撒开了酒蒙子的手,然而酒蒙子却像疯了一样,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用沾满液体的手去抓林恪的脸。

      “你也很漂亮……我也想标记你……”

      “来啊来啊,别躲啊!”

      林恪躲避之际,瞥见旁边放着的毛尖。毛尖一盒体积不大,重量也不高,但是确实他唯一能够得着的物品。

      正当他在犹豫用毛尖敲这酒蒙子的脑袋能不能算正当防卫,万一敲过头了会不会判他防卫过当自己下半生从此陷入低谷时,忽然,酒蒙子一身惨叫,直直地从他面前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进了一旁的铁质座位上。

      林恪:“……”他缓缓放下举着毛尖盒子的手。

      面前出现贺玧气急败坏的脸:“你没事干乱跑出来干什么?!”

      他哪有乱跑,出来买点东西怎么就乱跑?这老板脾气真的大,一觉醒来没看到服侍的下属在跟前,就要在这发脾气。

      他缓缓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虽然不明所以,但本能地乖顺道:“贺总。”

      贺玧皱着眉头,将他前后左右都打量了一周:“缺胳膊少腿了没有?”

      “……谢贺总关心,没有。”

      想多了吧,小贺总不可能这么关心他,他估计在贵宾室待着有什么事情吩咐,久不见他人。

      贺玧比他足足高了半个头,周身的气质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林恪不自在地避开贺玧的视线:“抱歉贺总,出来碰到了点事情。”

      贺玧目光往边上一转,落到他买的一堆大包小包东西上:“就为了买这些?”

      林恪不明所以:“嗯嗯。”

      买这些怎么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发表“什么廉价次等的东西也配跟我坐同一趟车”“你的品味也就这样了”类似的高贵资本家发言。

      贺玧似乎更生气了,搞得林恪莫名其妙的。

      酒蒙子的腰似乎硌着了,疼的在座位上打滚,哎哟哎哟地叫唤着。

      林恪摸了摸鼻子,他不会出什么事,断根肋骨什么的,讹上贺玧要赔偿吧?

      虽然老板很有钱不怕那点赔偿,而且私心上他有点乐意看到贺玧被添堵。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贺玧不是因为他而惹上事的前提上。

      林恪有些担心,也有些烦躁。

      他似乎总是会欠贺玧的,大学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不同的是大学他可以通过逃避来掩盖问题,现在则不得不直面。

      酒蒙子一脚被贺玧踹进了旁边的铁质座位,一整排座位都随之一振,又恰好撞上了他那巨大的布包行李,东西散落出来,保温杯也掉在一旁。

      看样子伤的不轻。

      贺玧:“我踹的,你担心什么?”

      林恪:“……”

      酒蒙子状态似乎好了一点,自己强撑着坐了起来,“嘶嘶”地抽着气,颤抖着手去摸那个巨大的保温杯给自己倒水喝。

      林恪走上前,想跟他讲道理:“你好,咱好好谈一谈?”

      见这人端着杯子的手在微微发抖,林恪主动上前帮他端着。

      远远看见那女孩带着几个警察走了过来,林恪有些头疼:“该有的赔偿我们都会有,现在等警察来了,我们带您去医院——”

      话没说完,只见那酒蒙子眼一横,脸颊上的赘肉抽动两下,拧开了保温瓶的盖子。

      ——灼热的水蒸气扑面而来,酒蒙子的脸在水蒸气后面显得格外扭曲。

      他猛地倾斜水瓶,将瓶中滚烫的热水,朝两人泼去!

      林恪:“……!”他怎么这么倒霉!!!

      林恪第一时间选择挡在了老板面前。

      要浇浇他吧!!别浇他老板!

      老板你看我多忠心——今天这可以算工伤吗你会管我吗,我要是住医院的话老板你可不可以看在我这么忠心耿耿的份上让我带薪休假???

      这算工伤吗?老板会管他吗,他要是住医院老板可以不可以看在自己这么倒霉的份上让他带薪休假呀啊???

      意料之外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被一股大力扯着,猛地撞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中。

      首先传来的是炽热的的体温,接着是骤然加快的心跳,砰砰如雷。

      林恪睁开眼睛,有些茫然。

      贺玧闷哼了一声,却垂下眼帘,避开林恪的眼神。

      警察很快赶了过来,将酒蒙子按住带走,迅速记录了林恪的练习方式,简单处理了贺玧的背部之后,便让他们去医院。

      车票不得不改签,林恪在医院的走廊上打了好几个电话,跟K市那边交代了情况,便推门进了诊室。

      小贺总坐在医生旁边,光着上身,医生上完药,正给他包着纱布。

      白色的纱布缠了大半个背部,包裹住了精壮的身躯。

      林恪站在远处,情不自禁地欣赏起这罕见的画面。

      医生最后打了个结,对林恪道:“家属是吧,过来。”

      林恪:“?”

      他走上前,对医生点头:“下属。”

      眉眼间是职业养成的卑顺。

      医生没听懂,只觉得这年轻人怪怪的:“病人背上几乎都是浅二度到深二度烫伤,你拿这几只药,按照我写的,每天换药。”

      “……好的”

      林恪抱着一手的烫伤药,跟在贺玧的屁股后面,尽职尽责地重复医生的话:

      “伤口不要碰水,天气热,也不能闷出汗——”

      “不要吃油腻的,也不要吃辣的……”

      “周边可能会痒——您忍着点,别用手去抓。”

      “你啰嗦死了。”贺玧打断他,又冷又硬:“不像秘书,像老妈子。”

      林恪:“……”他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贺玧却又道:“没别的了?”

      语气之自然,仿佛刚刚那个让他闭嘴的人不是他。

      林恪纠结一二,还是微微低下头:“谢谢老板……”

      “谢我什么?”

      “这些烫本来应该是我挨的,您帮我挡了下来。”

      “您受苦了——您是老板,身体比我们这些下属更重要,所以我很感激您,心里也十分愧疚——”

      “林恪。”

      倘若林恪此刻抬起头来,便能够撞入贺玧沉沉的双眸,里面压抑着的很深很重的情绪此刻难得地流露出来了一部分:

      可是林恪始终避免与他对视。

      尽管这样,贺玧依旧道:“下次不准再说这种话,哪有谁比谁的身体更重要。”

      他上前一步,站在林恪身前,投下一片阴影:

      “我帮你挡下那些水,是我自愿的。”

      “你也这么做了。”

      他在指林恪在那之前同样挡在他身前的举动。

      林恪:“……”

      林恪决定借着这个绝好的机会向老板表露忠心。

      “老板!您这是哪儿的话,都是我应该做的,您是我的唯一的上司是我最尊敬的领导,为您赴汤蹈火我在所不惜,只恨不能剖出我的一片肝胆忠心!!!”

      一片寂静。

      林恪双目炯炯,强装镇定地与贺玧对视。

      “……最尊敬的领导?”

      “是的!”

      “你……只是因为我是你的领导,所以才那样做的?”

      林恪虽然没说话,但满脸写着不然呢。

      这一瞬间,林恪被盯得发毛,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危机感冲了上来,让他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那股如有实质的压力逼迫他不得不扬起僵硬的颈脖,朝着贺玧露出了标准的,职业化的笑容。

      贺玧厌烦地撇开了头,不顾背上骇人的大片烫伤,大步离开。

      “贺总,贺总,小贺总!”

      “走那么快会牵扯伤口的,你慢点……”

      象征性地追了几步,眼看着贺玧的背影远去了,林恪停下脚步,提起左手上的一堆烫伤药,自言自语道:“小登生气了就生气了,也不把这堆东西拿走,嗐,我还得给他送过去……”

      哪知手刚一放下,便对上去而复返的小贺总冰冷骇人的双眸。

      好像林恪在他眼里依然成了死物。

      林恪:“……”哦豁

      贺玧咬牙切齿,似乎忍耐了许久,最终一字一顿道:

      “你,接下来每天去我家。”

      “上药。”

      ——

      那次回去之后,御前失言的林恪自知理亏,晓得要夹紧尾巴做人,以十二分的乖顺态度,老老实实地上门服侍了半个月,直到小贺总痊愈。

      期间,每天林恪都需要上门贺玧的公寓,对着贺玧堪称男模的肩胛骨一顿上下其手式的涂药,这事情不小心被宣传部的那帮人知道了,天天到处造谣林恪被老板潜规则。

      林恪得知后,两眼一黑,花了好大功夫对宣传部那帮碎嘴妈妈包括但不限于威逼、利诱、胁迫、恐吓的方法,堪堪让谣言平息了下来。

      苍天可鉴,他跟小贺总之间绝对清白。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贺玧便经常让林恪去他家里,甚至有时候工作,都是直接在贺玧的书房里处理的。

      这么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就这么慢慢拉近了。

      从处境尴尬的前任秘书,变为他最得力的助手。

      现在就刚刚好,如果可以的话,林恪还真希望能永远都这么下去

      回忆在脑海中如潮水一般退去,林恪笑了一下,熟悉地拿过包装拆着棉签:“所以您就坐着吧,我来伺候您。”

      贺玧的额角硌的不重,只是有些红肿,渗出了一点血,他也没再说话,任由林恪动作。

      林恪凑近,专心地给他把药上完,最后把染血的棉签丢进垃圾桶。

      他的力道很轻,温温柔柔的,就像这个人表面包裹的那层外衣一样,吸引着人义无反顾地陷入,最后却发现那层美丽外表下,是花费多少年也捂不热的铁石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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