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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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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佳誉活了这么多年，朋友倒也交了几个，但这样贴心体己，能在病床前事无巨细照顾他的，除了郭明涵，也就只有小川了。
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谢佳誉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久违的踏实的感觉。
一晃七年，他的邻家弟弟长大了，会照顾人了。
但踏实归踏实，到了三点多，谢佳誉还是开口撵人了。
“小川，你该回去了，”谢佳誉笑着，“我这儿没事，你回吧。”
他没忘，祝小川是请假过来的。
祝小川动作一僵，执拗道：“我今晚不走。”
谢佳誉需要有人照顾。
他爸妈如今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庭，没人管他，谢朗又离得远，郭明涵估计也忙，他不能不管他。
谢佳誉耐心劝他：“明天早上回去太折腾了。”
这里离小川工作的地方开车要开一个多点，就算明天他安排人开车送小川，也怪折腾的，谢佳誉不想折腾他。
“我明天不回，我再请两天假。”
谢佳誉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温声道：“小川，你有这份儿心意，我心领了，晚点我叫助理过来，或者找个护工，你安心忙你的。”
祝小川微微皱眉，倔强的站在原地，到底还是松了口：“那行，那等人到了我就走。”
没多久，一道甜美的声音传到耳边，祝小川回头。
来人是个漂亮姑娘，看着大概二十四、五的模样，手里抱着一束花，快步绕过他，跑到病床边。
“佳誉哥，怎么样了？”郭明韵漂亮的眉毛微微拧起，“我哥都跟我说了，你以后不要去骑马了，太危险了。”
谢佳誉敷衍着应下，满心只剩一件事：“你来得正好，帮我送送小川。”
他大老远折腾过来，让他早点回去，早点休息。
“不用，我自己走。”
祝小川低着头，心里不是滋味，转身加速走出了病房。
他找到刚刚那个护士，跟人家要了给微信，转身跑下楼。
到了楼下，搜了下到火车站的公交，手机微信突然弹出了两条消息，谢佳誉给他发了红包，让他打车回去。
祝小川第一次，没回谢佳誉的消息。
*
那天晚上，祝小川失眠了。
潜意识里他是困的，头困得有些疼，但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是白天发生的事。
生病的谢佳誉，床头柜上的向日葵，来看谢佳誉的姑娘。
他起床吃了一片“去痛片”，喝了一杯水，重新躺回床上，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
谢佳誉下午五点多给他发消息问他到没到家，祝小川说到了，没再多说。
谢佳誉又问他，晚上吃什么好吃的。
祝小川说没想好。
隔了很久，谢佳誉问他，说，生我气了？
祝小川说没。
他本来就没有资格留在谢佳誉身边，没资格照顾他。
他甚至连光明正大给他补一束花的勇气都没有。
他忍不住又想起那个姑娘。
能在他生病的时候赶过来照顾他，关系一定很好吧。
*
之后祝小川没再打扰谢佳誉。
他每天会在微信上跟小护士打听谢佳誉的情况，知道他没什么大碍，一颗心才安放下。
通宵带来的“后遗症”持续了好几天，祝小川这两天一直昏昏沉沉的，头疼，还没精神，每天只能靠着咖啡强行“续命”。
旁边的同事以为他喜欢喝咖啡，给他带了一大包无糖黑咖啡，说这个更提神。
祝小川喝了一口，苦的。
像是把“扑热息痛”的大白片掰开了、揉碎了直接兑水里的感觉。
同事看他喝不惯，又给他一瓶旺仔，让他用旺仔兑着喝，祝小川听话的兑了一杯，这回好喝多了。
另一个同事姐姐笑他：“喝这么多，晚上不睡啦。”
“没事，明天休息。”
同事姐姐往远处看了一眼，回头一手遮着嘴八卦说：“小川，你离魏阳和彭伟远点，我今天去茶水间多时候，听到他们在背后蛐蛐你。”
“啊，没事儿，我知道，”祝小川笑了笑，也学着同事姐姐的样子，低头，掩唇，“姐你不用为了我疏远他们，我不在意这些的。”
同事姐姐笑了一声，叹道：“没心眼儿的傻孩子。”
因为谢佳誉生病去不了，祝小川的钓鱼计划彻底泡汤，但他没想到，谢朗去了，不但去了，还特意给他发了照片，显摆他的“战绩”。
祝小川看着那一大桶鱼，问他“真的是你自己钓的么，不会是你买来糊弄我的吧”。
谢朗“怒气冲冲”给他回复，说“你竟然质疑我钓鱼的技术，改天你自己过来，我钓给你看！”。
祝小川给他发了个一个“拭目以待”的表情，心里却在想，谢朗还有心情去钓鱼，他应该，不知道谢佳誉受伤的事吧。
如果不是郭明涵说漏了嘴，他也不会知道。
谢佳誉原本没打算告诉他的。
所以他那样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莽撞的跑过去，好像是有些招人烦。
吃完早饭，祝小川又躺回床上补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多。
醒了才看到刘工给他发的消息，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烧烤，喝啤酒。
祝小川回了个去。
上次刘工邀请他，他急着回家给谢佳誉打电话，这次不去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刘工看到他的消息，语气含笑的给他发了一句语音，“小懒虫，才起床啊。”
祝小川笑着回他说“觉多”。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祝小川把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把窗户打开换了换气，又工作了会儿，喝了一袋牛奶，到了六点多，才收拾着出了门。
刚走到大排档门口，他远远就看到了老刘和那些工人。
祝小川过去坐下，一个姓杨的工人打笑说：“小川，你可来晚了啊，罚酒罚酒。”
祝小川确实迟到了两分多。
因为刘工给他发的这个位置他不太熟，虽然他提前算好了时间，也预留了十分钟，但还是迷路了，左拐右拐好久才找到这个藏得很深的大排档。
“行，张哥，我喝。”
祝小川平时不太爱喝酒，但他这段时间心里憋闷，有苦难言，就忍不住想把自己灌醉，想从那些难过的情绪里脱离出来。
他一口气喝了一大杯，又要去倒，众人都被他这气势吓到了，那一大杯少说也有300毫升，他们只是嘴上打趣，没想真把这小年轻灌醉。
老刘先一步把手放在他酒杯上，制止了他倒酒的动作：“慢点喝，聊聊天。”
祝小川笑着，努力找话题想要融入。
除了工作，他很少跟他们有交集，但他能感觉到，这些工人都是朴实憨厚的人。
“廖哥来过这儿么？”
老刘笑笑说：“来啊，之前常来，后来换了新老板之后就不怎么来了，大概是工作太忙了。”
祝小川：“还换过老板？”
“嗯，就你来之前几个月吧，”老刘把店员刚端上来的串拿了一大把放到祝小川面前，用眼神示意他吃，“一朝一天子朝臣嘛，新老板来了之后，裁员裁了好多人，你现在看到的中层，大多都已经换过了，公司的老人，除了你廖哥，其他几乎都换了。”
酒过三巡，老刘一手勾着祝小川的肩膀，悄声问他：“小川，我这有个私活儿，你干不干？”
老刘喝多了，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转头打了个酒嗝，回头道：“你要接了，哥给你多抽成。”
祝小川这会儿也有些醉了，但他头脑还算清醒：“不了刘工，公司有规定，不能接私活。”
刘工笑了一声：“你傻啊，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这个干完了，你能拿一个数，凭什么不干。”
一万块，祝小川说不心动是假的，但他到底是念着廖文城：“不了，廖哥辛辛苦苦培养我，我干私活，不太好。”
刘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小子，你以为谁让我给你的。”
廖文城倒不怕分工不均被人诟病，公司近来的风言风语他也听了不少，小川虽然不介意，但到底是新人，他不想给小川那么大压力。
所以这周他都没给小川派单，但他又想小川多赚点儿，这才来找刘工，问他有没有私活，让他给小川介绍点。
私活没有公司扣提成，到手的钱能更多点儿。
祝小川一愣，看着酒杯，半天没回神。
他知道廖文城对他好，可没想到，廖文城竟然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帮他。
“你能在这时候想起你廖哥，也算他没白对你好。”刘工又拍了拍他的背，“接吧，这儿都是自己人，没人会说出去的。”
“项目不算大，你认真做的话，估计半个月就差不多了，半个月一万块，不干白不干，别辜负了你廖哥和我的一番心意，啊。”
刘工虽然不是做造价的，但接触的造价师多，一个造价师什么能力，大约多久能干完，他心里都有数。
见他迟疑，刘工又说：“你放心做你的，不用去工地，施工现场那边我帮你看着，你不用两边跑。”
刘工这样说，已经是为他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了，足见其诚意。
祝小川端起面前的一大杯酒：“谢谢刘工，我敬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