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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放你一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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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以为温顺的猎物咬了一口，肖锦恼羞成怒，旁边的瘦猴见自家主子吃了瘪，瞪圆双眼，撸起袖子，扑上前来就是一拳。
叶楚尧抄起前台上的一把折叠伞，架在脸边挡住直冲他脸上来的拳头。
第一下没打到，又因为叶楚尧的格挡手法过于拙劣，瘦猴认定这是个绣花枕头，打得更加肆无忌惮。
噼里啪啦的拳头像雨一样落下，却都被一把伞莫名其妙地挡住，瘦猴气急败坏，蓄力摆出最后一个拳头，带着置其于死地的决心。
由于这一拳用力过猛，瘦猴整个身体都被带动，叶楚尧找准时机，抓住空子，在他重心靠过来的时候突然“嗖”地拉出伞柄，塑料把手直撞上他的鼻骨，瘦猴顿时闭上眼睛，捂着鼻梁嚎叫。
剩下的几个人也接连而上，气势汹汹和索命一样，叶楚尧把手里的伞砸向其中一个煞神，不管不顾拔腿就跑。
几个大汉在狭窄的前台处追着叶楚尧一个人跑，叶楚尧翻过椅子，他们就砸碎椅子，场面暴力又滑稽。
肖锦的手从麻木中恢复过来，他扭了扭肩膀，凶神恶煞的样子让本来就不善的面相更加恐怖。他高大的身躯堵住叶楚尧跑的方向，一把抓过他的手，叶楚尧用力挣扎，可惜那家伙肉确实没有白长，怎么甩都甩不开，后面上来的刀疤脸顶着一脸怨气，毫不客气踹上叶楚尧的膝盖。
叶楚尧骤然间脚下无力，下楼梯踩空一样，顺势被肖锦一巴掌打得撞上前台的桌子，额头立马流下了血。
“妈的……”叶楚尧在心里痛骂肖锦这群流氓，想着小加这家伙怎么还没有搬来救兵，再不来可就完了。
“继续跑啊，贱人！”肖锦揪起叶楚尧的衣领，整齐的衬衫顷刻被揉得皱巴巴。叶楚尧双手抓住那条手臂，死死盯着肖锦，精雕细琢一样的脸上伤口渗着血珠，温热的红色液体流到眉毛上，美丽又突兀。
肖锦原本暴怒的神色在看到叶楚尧这个样子后，全部一溜烟跑到另外的方向，川剧变脸一样变出猥琐的表情。
“性子这么烈？你早说你喜欢这一套，我肯定好好陪你玩啊。”
“玩你爸……”叶楚尧用力推搡他越靠越近的脸，真的想马上扣掉他的眼珠。他腾出另外一只手摸索旁边的桌子上的东西，摸到一个夹登记表的文件夹，想都没想就往肖锦脑袋上拍！
想象中的反击也没有来，肖锦反而感受不到痛一样，甚至比刚才还要兴奋。
“劲儿还挺大。”他放下叶楚尧的衣领，把他两只手拧在背后：“我们来这里？还是去楼上啊？”
“恶心死了，放开我！”叶楚尧挣扎着，人已经被压在桌子上，衬衫领口也被扯开，客人已经全部被吓跑，只剩下围观的喽啰此起彼伏地吹口哨，祝贺他们老大抱得佳人。
锁骨的大片皮肤暴露在空气里，下流的目光激得叶楚尧怒火中烧，他不想再忍，握紧拳头的手隐隐约约泛起青筋，而此刻的肖锦被兴奋冲昏了头脑，自顾自在他腿上乱摸，丝毫没有意识到叶楚尧逐渐暗下来的眼神。
叶楚尧失去了任何表情，面若冰霜，拳头里藏匿的笔尖闪着危险的光芒。在他已经准备好蹲局子的时候，一声清亮的女声响起，他立马反应过来，在半空中改变拳头的方向。
“靠！干什么呢！”乐在其中的肖锦突然被打扰，他抬头一看，这整个俱乐部的老板娘陈漾举着一把菜刀，提着裙摆，气势汹汹地从楼梯上跑下来，红色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面咚咚响。
趁肖锦不注意，叶楚尧肘上他的肩膀推开他，在整理衣服的间隙瞥见跟在女人身后着急火燎的小加。
“他爹的！姓肖的我告诉你，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混了个臭社会很了不起啊，敢在我的地盘撒泼，还要我家的服务生伺候你，我呸！”陈漾一手叉着腰，左右轻晃她手里的菜刀，无视肖锦的一群狗腿，直截了当走到他面前。
刀疤脸见陈漾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斜着肩膀走过来要去扒拉女人的肩膀，反被她一只手抓拧着手腕，高跟鞋的鞋跟斩钉截铁般踩上他的脚。
一声惨叫吓得小加闭上眼睛，他扶起叶楚尧，从前台药箱里拿出酒精，替他擦拭额头的伤口。
“草，真不是人。”他看着那个泛起淤青的伤，一股火在心上烧，“他妈的，竟然打你，都破相了……”
“你再来慢一点，我就不止破相了。”
“好了好了，这不给你搬救兵来了，你别动，我给你上药啊。”
叶楚尧乖乖听话，半蹲着让小加给自己擦药:“你怎么找到陈漾的？”
“你猜。”小加神秘兮兮地低头，迫不及待地邀功，“我说我可以给她的俱乐部介绍男模特。”
“你还有这种人脉？”叶楚尧吃惊。
“切，别小看我。”小加给他贴上纱布，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没有其他伤口后松了一口气。
“陈漾姐一个人真的可以吗，要不要再找些人啊。”药水冰凉，刺的叶楚尧一激灵，他又拉住小加的衣摆，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不用。”小加自信地拍拍胸口，“这条街的流氓痞子也配和漾姐相提并论？漾姐做买卖的时候他们还是街上的野狗呢。”
闻言，叶楚尧看向那边还在以一敌众的陈漾，虽然骂人是一个不体面的活儿，但是她身上每一卷头发都仍然像陈列柜里精致的展览品，衣服时髦，香水散发着恰到好处的香味，这让他想起优雅的暴君。她从一出现，在气势上就没有输过，嘴巴更是一刻不停，丝毫不给那些流氓任何反击的机会。肖锦哪里遭到过这种气，骂了句臭娘们，抬起手，还没有落下的巴掌只到半空，又被陈漾一个眼神打回去。
“怎么？你还想要动手是吗？试试看啊！”陈漾的气势水涨船高，丝毫没有一点胆怯与畏惧，她站在一团乱的前台，对肖锦一众人平等地辱骂，而他们几个就杵在那儿干瞪眼，肺快气冒烟了也不敢动她一个手指头。
他们不是不敢，是不能。
陈漾已经三十几岁了，从八岁开始跟着道上的人混，在岚桥做了几十年军火买卖，她热心真诚，特别讲道义，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八面玲珑。即使现在不干了，以前和她交情不浅的生意伙伴到现在也和她维持着朋友关系，叶楚尧听小加说，他们还经常一起打麻将，陈漾输多了还会揪他们耳朵。
不过这一个完美的女人后来嫁了个烂老公，卷了她不少钱跑路，离婚后她没有再做以前的活儿，金盆洗手开了这个个俱乐部开始享受人生。
肖锦不知道这个地下射击场就是陈漾俱乐部的一部分，但是他知道陈漾。如果他们真的动手，不出多久后就会被大卸八块。
这后果他可担当不起。
“臭婊子，我今天就放他一马。”肖锦自知没有办法，但是到手的人就这么飞了，还挨了陈漾劈头盖脸的谩骂，他怎么想都气不过。
“烂货，是我放你一马，带着你的狗给我滚！”陈漾闭门谢客，手里菜刀的威慑力简直无敌。
肖锦吐了一口唾沫，带着人灰溜溜地跑出去，脚刚刚要跨出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脚步恶狠狠指着叶楚尧：“你给我小心点，别以为就这么完了。”
叶楚尧不以为然，装作没有听到，自顾自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
小加在他们出去后马上跑上前把门锁死，对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破口大骂。
“谢谢你，漾姐。”叶楚尧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水，双手捧着递给陈漾，“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陈漾喘了几口气，顺手接过杯子，咕噜噜喝完了一杯。
“太厉害了漾姐！看到肖锦那几个崽种夹着尾巴跑出去的傻样儿我就解气，让他们嚣张，怎么敢砸我们漾姐的场！”小加眨巴着大眼睛，在陈漾和叶楚尧两个人之间窜来窜去。
“那当然，还轮不到他来我这里当老大。”陈漾拨动她的卷发，笑的明艳俏丽。
“小加，你说的介绍给我男模，不会就是这个帅哥吧？”陈漾纤长的指甲挑起叶楚尧别在胸前的名牌，“叶时因，多好听的名字，人也是水灵。”
“不不不漾姐，你别拿他打趣了，他没办法讨您客人喜欢的……”小加看到陈漾眼里闪着光，急得口吃，哧溜一下挪到叶楚尧面前，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伸出手臂挡在他前面。
“这脸蛋，这身材……可以去我店里当头牌了。”
“他没有那个本事的漾姐，他只会吃和睡……求你了……”小加欲哭无泪，他是真的害怕叶楚尧被抓去跳劲舞。
叶楚尧看出来她在拿小加打趣，他抬头和陈漾对视一眼，两个人嘴角都微微抽动。
陈漾原本就是在开玩笑，看到小加护崽子一样的反应更是乐得不行，她揪了一把小加的耳朵，笑盈盈道：“好了好了，我是那种人吗？小叶刚刚从肖锦手里跑出来，我还能让他去我那上班？”
听见这句话，小加长舒一口气，手臂这才缓缓放下。
她又揉了两把小加的头发，把手搭在叶楚尧肩膀轻轻拍了拍，语气和刚才怼肖锦的时候截然相反，充满了安慰和关心：“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他就是个变态，男女都来，下次他再敢对你动手动脚，你直接来找我。”
叶楚尧点头如捣蒜，“我去打扫吧漾姐，今天真的谢谢您，您快去歇会。”叶楚尧再次给陈漾道谢。
“小事而已，不用谢我，今天也算是给肖锦那厮一个下马威，再敢来我这闹腾我可不会放过他。”陈漾轻哼，一提到肖锦语气就充满了不屑。
“哦还有，你受伤了还打扫什么，和小加两个人回去吧，我让其他人来。”陈漾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她叉着腰回头，走到王经理旁边，居高临下看着在地上还没起来一坨肉。
“王经理。”陈漾曲起手指看自己的红色美甲，轻轻瞟了他一眼，又指一圈射击场。
“你的办事能力就这样？你当时面试经理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我帮你回忆回忆？”陈漾眼里冒起火，“你说你做事认真负责，有长期的工作经验，善于处理矛盾，可以管理好我的射击场……”
“结果呢！你等到自家员工被打了才过来，和老三玩牌玩傻了吧你！”陈漾的高跟鞋踩着他的肩膀，脸色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
眼看老底被揭，本来就怕陈漾的王经理吓得屁滚尿流，他立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口一个姑奶奶地喊。
陈漾一点不领情，拎起他的衣领：“你！把这里给我弄干净！”
彼时，小加和叶楚尧已经溜上楼，只留下被陈漾监工的王经理一个人打扫整个乱的和垃圾场一样射击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