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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大冤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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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荒芜的小学在黄昏的笼罩下，看起来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思考的这么样了？”方茉莉边发给程西南发消息，边问坐在会议室里发了半天呆的李谦仁。
李谦仁仍然一言不发，眉头拧成川字，嘴巴也紧紧崩成一条直线。
方茉莉都被他熬得紧张感全无，正打算出门透透气，李谦仁突然开口。
“如果我不留下来，你对那些孩子们的承诺怎么办？”
“实在不行我自己上呗。”方茉莉没有转身。
李谦仁盯着少女纤瘦的背影，满脸纠结，“你一个人，忙得过来？”
方茉莉叹了口气，扭头看着李谦仁，如实回答：“忙不过来，但是我不想辜负他们的期待。”
少女逆光站着，从李谦仁的视角看过去，方茉莉此刻就像在发光。
李谦仁有点出神。
如果把自己的‘改造’计划变成真的呢？
可是这样会不会吃很多苦啊...
从小养尊处优的李大少爷心中纠结万分，他从小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升学考试的苦。
要是留下来，那就意味着要住在落崖村。
落崖村的设施条件肉眼可见的差，生活质量肯定会大幅度降低。
但是留下来，既能帮发小一把，还能帮助村里的孩子们，意义的确重大。
李谦仁左脑和右脑反复博弈着，他单手撑着头，挣扎着问：“除了我，你还能找到其他人吗？”
方茉莉摇头，“找不到，以前也有挺多老师来过，不过没坚持多久就都走了，没人愿意来的。”
方茉莉顿了一下，她发现自己的发小脸上表情痛苦，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她语气轻松，半开玩笑道：“不想当也没事啊，我又不会和你绝交，放轻松等会吃完饭，我送你下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方茉莉说玩，准备出去走出会议室，让李谦人一个人静静，也让自己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会议室的气氛太过沉闷了，压的两个人都心里难受。
“当！”李谦仁突然大力拍了下会议室里的长桌。
方茉莉被他吓得一踉跄，“你说啥？”
李谦仁气势如虹，“我说，我当老师！”
“啊？”方茉莉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同意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三分钟热度啊。”方茉莉试探地问道。
“真的，我已经完全想好了！”李谦仁拍着胸脯，情绪持续高昂。
“想好什么？”一个淡淡地声音从屋子外面飘来。
“西南哥！”方茉莉惊喜地出门迎接，“你今天这么来得这么晚，我都饿死了。”
“不好意思，多炒了一个菜，所以慢了点。”程西南抱歉地看了方茉莉一眼，然后把手里的三个饭盒放在会议桌上。
“没事没事，怪我，临时让你多带一份。”方茉莉把风扇头朝程西南这边移动。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在门外就听见声音了。”
方茉莉朝李谦仁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诺，他答应留下了来当老师了。”
程西南眉峰陡然轻颤，他看看李谦仁，又看看方茉莉，喉结微微滚动，欲言又止。
下午失去灵魂的李谦仁，此刻魂魄已经完全回归。
他已经恢复了之前活蹦乱跳的状态，臭屁地走到程西南面前，“不必惊讶，哥们就是这么心地善良，西南哥赞美我的话可以尽情说出来，我不嫌多。”
方茉莉没有回怼，反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是是，心地善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当然！”李谦仁被夸得十分满意，当即接过方茉莉递过来的饭盒。
“坐下吃饭吧，西南哥，”方茉莉抬头看向程西南，“我们边吃饭边讲？”
此时，程西南的表情又恢复如常，他把离风扇最近的位置空出，坐在了一旁。
方茉莉最后落座，她打开饭盒，情绪价值给足：“西南哥，我觉得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闻着就特别有食欲！”
程西南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句“谢谢”，把筷子分给两人。
“你每天的饭都是西南哥送的？”李谦仁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完全符合方茉莉口味的盒饭。
“是啊，他叔叔是村长，这盒饭相当于村委会食堂，懂吗？”方茉莉并没有细说。
“哦~这样。”李谦仁摸了摸下巴，转头看向程西南，“那哥，我要是之后来上课，你能不能也包了我的饭啊？”
程西南爽快答应，“可以。”
“老师是这么回事？”他转头去问方茉莉。
方茉莉中午在程国伟家里，光顾着给程国伟做思想工作，饭都没吃几口，下午又拉着李谦仁绕着落崖村走了一圈。
此刻已经是饿极了，她大口扒拉了几口饭，用手捂着嘴巴，说：“不是快到开学时间了嘛，我给我们村找的老师。”
她把口中食物嚼碎下咽，接着说：“李谦仁是硕士研究生，教小学绰绰有余了。”
李谦仁突然插一嘴：“那个，没有教室资格证也可以吗？”
方茉莉无语地看向李谦仁：“你又不是政府派过来的，算我外聘吧，我同意了就行。”
“行，”李谦仁像是想到了什么，把凳子搬到离方茉莉近一些，“那我工资呢？”
程西南有些担忧地看向方茉莉。
他深知，他们村可没钱聘请外来教师。
方茉莉厚脸皮地说：“没工资。”
程西南和李谦仁都是一惊。
“什么？”李谦仁直接起立，“方茉莉你空手套白狼呢！”
方茉莉无所谓地摊手，“你又不是没钱，再说了，这么点工资你肯定不稀罕吧？”
“多少，你先说个数。”李谦仁幽怨地看向方茉莉。
“其实，村里可以...”程西南也积极地提出解决办法，但他话还没说完，就别方茉莉的声音压过去了。
“其实村里呢，肯定是没钱的。”方茉莉转头看了一眼程西南，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讲话。
程西南照做，低头吃饭。
“这样吧，我把我工资的三分之一分给你，如何？”
“你工资多少？”
“2220，刚好整除3，740给你。”方茉莉在心里快速算出结果。
李谦仁：......
“算了，算我倒霉，你自己留着吧。”李谦仁叹了口气。
“是你自己不要的啊，别说我没给你钱。”方茉莉立马接话。
“是，我就是免费劳动力，你找来的大冤种。”李谦仁吐槽道。
程西南他敏锐捕捉到自己不熟悉的词汇，强烈的求知欲促使他问出：“大冤种是什么？”
方茉莉和李谦仁同时沉默。
一个网络词汇，要这么解释啊。
求知欲倒也不必这么强。
程西南暂停吃饭，等待学习新知识。
方茉莉绞尽脑汁，尽可能用白话解释了一下大冤种：“大概就是说很倒霉的一个人。”
“大冤种就是倒霉的人。”程西南认真记忆中。
“哥吃饭吃饭。”李谦仁干笑着说，“倒是也不必记得这么牢。”
今天的这顿晚饭，三个人吃的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走吧，我送你下山去。”方茉莉起身伸了个懒腰。
“下山？”程西南停下手中收拾盒饭的动作，“今天晚上会下雨，走不了山路。”
“啊？？？”方茉莉和李谦仁同时叫出声。
程西南耳膜收到暴击：“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雨滴落地的声音准确接档。
“真的下雨了，怎么办？那你今天住哪？”方茉莉走到门口，一只手向外伸去，冰凉的雨滴落到手心。
李谦仁也跟着挤到门口，“我也想知道怎么办，完全下不了山吗？”
程西南点头，“下不去，下雨走山路很危险，容易滑倒。”
李谦仁无声哀嚎着。
“也是，你还是别下山了，现在天都黑了，更危险。”方茉莉觉得程西南说的对。
“要不，你住在村委会吧，在会议室里凑合一晚上？”
“不行！”李谦仁和程西南同时大声拒绝。
方茉莉：？
李谦仁：？
方茉莉和李谦仁同时看向正在收拾的程西南。
程西南后知后觉有些冒犯，他低下头，尴尬地咳嗽几声。
“我的意思是，可以去我家住，我家只有我一个人。”
“可以唉。”方茉莉看向李谦仁，“你怎么说。”
没办法，借宿程西南家总比睡在会议室强。
李谦仁犹豫着还是同意了。
方茉莉拿出一把伞，送走两人。
走远之前，方茉莉还听到李谦仁不死心地在问，“哥，你真的没办法下山吗？”
程西南语气依旧淡如水，只是话语对于李谦仁来说相当残忍，“没有。”
方茉莉轻笑出声。
她走回房间，心情特别好，听着外面的雨滴声，都像是在唱歌。
她拿出计划本，在“重建落崖小学”那一计划后面打了个括号，写上“完成进度50%。”。
方茉莉拿出电脑，开始拟写这个月的工作汇报。
她又简单规划了下之后几天的工作，就准备去休息。
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想起，前几天拍摄的视频应该是在今天上午定时发布。
方茉莉有些紧张地打开抖音，点进自己的主页。
很遗憾，视频播放量平平无奇。
粉丝也没有涨几个。
离电商直播的最低粉丝标准都没有达到。
方茉莉心情失落，跑去微信找人诉苦。
【茉莉花：视频截图 jpg.】
【茉莉花：呜呜，才这么点赞，自媒体太难了。哭哭】
【玫瑰花：？茉莉你要做自媒体？】
玫瑰花真名叫黄笑玫，是方茉莉的大学室友，也是抖音上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红。
黄笑玫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但是迟迟没有听到回音。
“喂？茉莉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因为暴雨，落崖村不稳定的信号再次出了点小差错。
“网呢？真服了，早晚给他换个基站。”方茉莉嘟囔着从房间走出，走到平时网络最好的会议室。
“喂，笑笑？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你那边网好差呀。”
方茉莉笑了笑，“村里是这样的，包容一下嘛。”
“行吧，茉莉你想做自媒体？”
黄笑玫的声音一卡一卡，防止网路随时可能消失，方茉莉就快速地、简单地和她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这样啊，别难受茉莉，和你视频关系不大，自媒体就是这样，有流量才能被看到，你这三无账号，没有流量很正常的。”
黄笑玫客观地帮她分析。
“害，那我该怎么办呀。”方茉莉有些受挫，“这视频我拍了很久呢。”
“我觉得既然你的目的是涨粉，那其实可以去直播，不是电商直播，就是普通的直播，直播很容易涨粉。”
黄笑玫想了一下，接着提议“或者还有一种方法，我可以帮你引流，就是我们共创这个视频。”
黄笑玫是颜值博主，和方茉莉发的这个视频明显不搭边，会导致作品不垂直，容易掉流量。
想到这个，方茉莉连忙拒绝：“不不，千万不要，这个视频和你又不搭边，算了算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谢谢你啊笑笑。”
“说什么谢谢啊，我们是好闺蜜唉！”
“嗯！”方茉莉成功被安慰到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就这样吧，我这边网络太差了，先挂了。”
“好拜拜，哦对了，需要帮忙一定要找我！把你的账号发我一下，我等下有空帮你分析一下。”
“那就谢谢啦，拜啦。”
方茉莉重新回到房间，把账号发给黄笑玫后，就开始去搜索，“如何成功做好自媒体”。
找到自认为合适的网课后，就开始认真学习。
这一学就是一个通宵。
看着屋外天色慢慢变亮，方茉莉得出一个结论——她不适合做自媒体。
困意陡然来袭。
方茉莉就这么伴着村口大黄狗的叫声，沉沉地睡了过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