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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破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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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常煜眉心紧蹙,他反驳道:“念念,你说的那些是小时候的事情,人在儿时遇到的人和事都是十分简单明了的,我那时可以任性的只围着你一个人转,但现在我需要顾及郑府礼数,又怎么可能像小时候那般只将您放在第一位呢?”
姜泽念声音带上了哭腔,她鼻尖酸涩的厉害,眼眶里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崩溃道:“郑常煜!那你曾许诺的一双人呢?你如今所做之事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让我安心的相信你。”
郑常煜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着,他的确可以做到向姜伯父伯母承诺的此生只有念念一人,但他并不认为这样的想法是正确的,“念念,男子三妻四妾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你为何如此抗拒,我郑府也有姨娘,就连我那些朋友甚至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贴身婢女,但我为了你,念念,我从未让那些人近身,你为何不信我。”
姜泽念情绪彻底崩溃,她好似直至今天才看清他,或许从前就已经有这些迹象,只是她总会自我安慰,常煜哥哥不过是太忙了,亦或者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所以她总会在郑常煜送俩礼物是轻而易举的原谅她。
原来她一直沉溺在幼时的那个常煜哥哥,现在的郑常煜可能已经不是她所倾慕之人了。
脸上的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下,姜泽念的眉眼浓艳,美人落泪,任谁都会生出怜惜之意,更何况是郑常煜,他本就心悦她,说这些话只是希望她能理解自己,希望她可以乖一些。
郑常煜想要像一直以来那样帮她擦去眼泪,声音也放柔了,“念念,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留着那个余栖,至于乐情你相信我我不会让她搅弄我们指尖的感情的。”
姜泽念倔强的别开脸,“常煜哥哥,我想静静,你还是先回去吧。”
郑常煜以为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欣喜道:“我知道念念一向是最善解人意的,如今你只是一时情绪激动,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我再来看你。”
姜泽念只觉得自己好累,她没什么表情的回了房间,将余栖和竹雪都赶了出去。
她一个人爬上床榻,双腿蜷缩,失神的盯着某处。
她不明白,常煜哥哥为什么变成如今这样了,她还有信心嫁给他吗?
她不想将自己的一声交付给一个不确定的人身上,或许从郑常煜说出那句男人三妻四妾乃是正常的话起,她就再也不能安心信他了。
竹雪在门外待了一会不安的敲门,“小姐,小姐?”
她焦急的直跺脚,“这可怎么办啊,小姐不会在里面伤心的哭了吧。”
“余公子,你快想想办法啊!”
房门都被小姐从里面锁上了,她们也进不去,就连窗户也被小姐堵住了。
余栖沉声道:“你去寻夫人,将她请过来。”
小姐心思柔软细腻,恐怕此刻有最亲近的人陪伴才是最好的。
都在一个府上,女儿受了委屈,姜夫人很快就知晓了原委。
三个孩子里就数这个女儿最娇,因为年纪小又讨人喜欢,家中人都是对她百般疼爱的,她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能有一个好归宿。
小辈之间的事情,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她一般不会去插手,但欺负她的女儿就另当别论了。
姜夫人走至门前,放柔了声音,“念念,娘可以进来吗?”
姜泽念没想到将娘亲也惊动了,别看平日里她总是害怕二哥训斥,但实际她更害怕娘亲的责怪,她怕娘也觉得自己不懂事,明明不是什么大事,但她却揪着不放。
她打开房门,看到的却是一脸担心的姜母。
姜泽念鼻尖酸涩,扑进娘亲的怀抱,紧紧的抱着,“娘……”
姜夫人知晓女儿受了委屈,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念念不哭,受了什么委屈都跟娘说说。”
姜夫人拉着女儿进屋,像幼时那般轻哄。
姜泽念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一点一滴的将自己心中的担忧尽数说出口。
“娘,我也想像您一样,求得婚姻美满,爹对您就很好,从来不会让您生气,身边也不会有那些莺莺燕燕。”
她仰起脑袋,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娘,从前我以为常煜哥哥就是和爹爹一样好的人,但是如今我却没有那么坚定的能够相信他真的会给我所期盼的。”
“娘,我还还应该相信他吗?”
姜母拿起帕子擦去女儿眼角的湿润,轻声劝解:“念念,你该问问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
“当你说出自己该不该相信的时候,你的心就已经率先的对他失去了信任,娘知道你喜欢郑常煜,但你要衡量这份喜欢值不值得你赌上一生。”
“当初郑常煜曾跟我和你爹保证将来只会有你一个妻子,绝不纳妾。但念念,人都是会变的,也许现在他还对你是真挚的喜欢,但在将来你们成亲之后,经历了柴米油盐的琐事,这份喜欢也许就会逐渐变淡,先前的承诺也有可能会食言。”
姜泽念沉思,“娘,那若是我以后再也碰不到比常煜哥哥还好的人呢?”
不得不说,郑常煜与她是青梅竹马,但看在这份情谊就算他将来真的食言,她也许过的不会太差,但她不想委屈自己。
不是她想要的,她不要退而求其次的去被动选择。
“念念,女子在这世间生活太难,若是我的乖女儿真的寻不到自己满意的,一辈子不嫁人,娘也养你一辈子。”
姜泽念眼眶湿润,将脸埋入娘亲的怀里撒娇,“娘……”
她心中清楚,她和郑常煜可能真的没办法再这样走下去了。
毕竟,从她问出该不该相信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望。
姜母陪着女儿一整天,连夜里都同女儿一起睡觉了。
姜泽念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搂着娘睡觉了,她好像找到了小时候的感觉,如同幼崽归巢依赖感十足。
母女两个谈天说地,她们虽深居于后宅但也总在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像那翱翔天际的老鹰自在的去往每一处自己想去的地方。
姜泽念支起脑袋,疑问,“娘,那你为何不让爹陪着你一起走走,相信爹爹会很乐意的。”在她小的时候还经常被爹爹从娘亲身边骗走然后将她交给大哥和二哥待着。
小时候不懂,现在才知道那是爹爹想和娘亲过二人世界。
姜母捏住女儿的鼻尖,逗弄道:“等你们这些小辈都安定了,娘就和你爹去游玩去。”
“到时候就让你可劲羡慕吧!”
姜泽念在母亲的怀里拱动,“我才不羡慕呢。”
姜母揉揉女儿的脑袋,母女两个轻声细语的聊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姜泽念的脸上就已经挂起了笑容,竹雪知晓小姐虽然总是能够很快排解好情绪,但这种事情小姐恐怕是将难过掩藏在了心里。
她对郑公子气愤,不明白明明以前对小姐还挺好,却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伤小姐的心。
郑常煜今日并没有来,竹雪听说是郑夫人生病了,郑公子抽不开身。
竹雪将这件事情说给小姐听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反应。
反而淡淡的噙着笑,让她将送给郑公子的生辰礼收起来。
竹雪担心的喊了一声小姐,她眉眼尽是担忧。
姜泽念安抚的看了竹雪一眼,“我没事的竹雪,你快去准备早膳,我都饿了。”
郑常煜生辰那天,姜泽念特意让请提前去请他来茶楼一见,她不想让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清不楚的结束。
今日既是送生辰礼,也是想要同郑常煜说清楚。
她不要嫁给他了。
自幼时记事起,周边的亲人就都在说她将来会成为郑常煜的妻子。
曾经她以为她会成为郑家的少夫人,夫妻恩爱如同父亲和母亲那般,恩爱一生。
但如今,事情变了,人也变了,或许早在郑常煜会下意识的将她丢下开始,那个时候她就已经不是常煜哥哥心中最重要的人了。
她不是没想过,他们青梅竹马两家又交好互相了解底细,而且两人之间还有感情基础,怎么看她都不该拒绝这门看似很好的婚事。
但她不想将就,不敢拿自己的一生去赌。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不能在常煜哥哥的行为话语中感受到自己的重要。
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变质,只是彼此不知,还沉迷在从前的美好记忆中。
姜泽念十分有耐心的在茶楼等了一上午,人却没有来,就连个传话的小厮都没见到。
眼见小姐坐了一天,外面天色都开黑了,还没等到人。
竹雪也生气郑公子怎么这样放小姐鸽子,劝道:“小姐,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今日已经这么晚了。”
姜泽念低头摸了摸自己亲手雕刻的木雕,眼神可惜,“你去让人将东西交给他,我们走吧。”
这可能是她送他的最后一件礼物了。
常煜哥哥,我们就此结束吧。
竹雪领命,派了小厮去送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