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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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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突然生病，病得迷迷糊糊，却不似别的小孩一般闹腾，只是紧闭着嘴，是不是流眼泪。
林川叫来了宋简。
宋简将小孩检查了一遍，瞧着身上那些淤青，指着让林川看。
“他时常让人欺负？”医者仁心，那么小一个孩子，独自一个人，太不容易。
“以后不会了。”林川看着尹漪，这句话倒像是说给自己听。
小孩身体很结实，病好的很快。
看着小猫儿吃食一般的尹漪，林川不禁想：小小一只的尹漪还真好养活。
吃那么慢，只吃那么些，真的能吃饱吗？
林川撑着脸颊看着尹漪小口小口咽着。
“小漪多大了？”
“8岁了。”
小孩吃得慢，林川有一句没一句询问着。
其实已经调查过了，对于小孩的身世一清二楚，只是小孩这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认真看着自己回答的模样确实可爱，林川忍不住逗一逗。
“八岁，可真是小孩子呀。”
小朋友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林川，忍不住想，哥哥也是小孩啊。
林川少年老成的模样，伸手rua小孩头发，哄着小孩多吃了些鱼和虾。
“长身体时候，不能光吃饭，多吃优质蛋白才能身体好长得高。”林川教了一句，看着小孩认真点头，一副记住了的模样。
黄昏时照旧有阿姨做好饭菜，林川才坐下，让阿姨试了些新的菜式，比起直接问小孩那似是而非的回答，根据自己判断直接用菜式测试，好似得出答案来的更快。
中午时小孩爱吃虾多过鱼，爱咸口多过甜口，喜欢鲜甜的汤，自然小孩嘛，也爱辣，只是不怎么能吃得辣，一点儿调味的芥末，小孩一口便眼睛红红了。
小孩落座，手指握着筷子的模样还有些别扭，中午时林川才教过，小孩学得快，但那么多年的习惯在，一下换新的总是不习惯的。
“开吃吧小漪。”林川不愿对尹漪太严肃，现在的小孩像裹着一层脆弱的糖壳，脆弱敏感得不行。
他只能温和些，一点点去靠近。
那蒜蓉虾应该是小孩爱吃的，林颇有信心，然而却不想小孩专注于眼前的清水白菜，那油辣诱人的大虾竟然不愿意伸一筷子。
大抵是小孩腼腆？
林川忍不住想，伸手将虾挪近了些。可是小孩眼中好似就能看见那白菜一般，瞧不见其他。
相比中午的细嚼慢咽，这时候的尹漪以极快的速度，将满满一碗白饭吃完，随即乖巧的放下筷子，表示自己吃饱了。
“哥哥~吃虾！”小孩好似松了口气，将虾往林川那儿推了推，笑眯眯期待着林川伸筷子。
“小漪吃饱了吗？”林川剥了一只虾，却放到了尹漪面前的餐盘上。
“哥哥？”小孩诧异地提高了音量，自己吃完了呀吃饱了呀，哥哥该自己多吃些了。
“中午才教小漪，要多吃些优质蛋白，才能长高才能更健康呢。”林川有些无奈，倒也不是教训。
“哥哥更需要的，哥哥生病了……”小孩咬着虾，不愿辜负林川的好意，只是觉得自己哪需要这些，哥哥吃才好呢。
这样的谨小慎微林川很熟悉。
有些人，尽管不愿讨好却偏偏需要仰人鼻息才能存活；有些人，自小举步维艰，被周遭磋磨成适应环境的形状，这般对上位者的观察，不自觉的讨好，或是真心，或是刻意，都已经融入骨血，丝毫改不得。
林川只是看着小孩，只不过几秒没有说话，小孩已经有些噤若寒蝉，开始陷入了自我反思：“我是不是应该听哥哥的话？我吃，其实我还可以吃些的……”
小孩抓住了林川可能生气的点，却理解错了方向。
错了该怎么办呢？
小孩脑袋中疯狂的思索，曾经被伯伯拎着脖子丢到过墙角，曾经被“玩伴”要求当踢球的靶子……犯错了要认罚吧？
尹漪有些茫然无措，他不知道被惩罚了会不会被原谅，只能默默站起，乖顺地走到了墙角。
尹漪听见了一声叹息。
不知道怎么的，脑袋里只盘旋着一句，完了。
那一刻眼泪便断了线一般往下砸。
又搞砸了。
哥哥要和云老师一样离开了吗？
“过来。”
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命令。
尹漪犹如提线木偶，跟着指令走到了林川身前。
“怎么好好一顿饭吃成了这样？”林川没有伸手为小孩抹眼泪，眼里却已经染上了一丝心疼。
“对不起……”小孩肩膀都耷拉了下来，哪怕是站在整个人都好似要蜷缩在一起一般。
“我在责怪你吗？嗯？”林川的语气有些严厉，他觉得此刻的小孩需要一些强硬的肯定，太过温柔更会胡思乱想。
“我……”小孩抬头，看着林川下意识摇头，但是明显脸上依然写满了“对不起我错了”。
“我明确的说出我在生气什么，小漪是不是反而会更放心？”林川没有养过孩子，上一世的他还未成婚生子，关于养孩子他没有什么经验，特别是对这般敏感异常的孩子，“我希望小漪把我当哥哥，当家长，由我来照顾你。”
小孩猛地抬头望向已经站起身的林川，14岁的林川比他高出不少，那张明明也稚嫩得不行的脸，莫名却让尹漪觉得安心。
他很多话卡在喉咙里，却不敢开口，满眼热泪，最后只是重重点了下头。
——
躺在床上的林川无聊地摇了摇锁链，盯着了墙上的监控，招了招手。
明明小孩以前可乖了，最开始见面时几乎一戳就哭了。
他摸了摸脖颈，有些酸疼。
这一见面下黑手，真是在外边学坏了吧？
林川觑眸，等着尹漪进来，他知道尹漪应该一直看着监控。
“哥哥准备答应了？”尹漪一把推开门，坐在了床边，看着林川似乎在等一个肯定的答复。
“找揍呢？”林川挑眉，伸手准备去捏尹漪的脸，伸到一半却突然放下。
尹漪看着那放下的手，愣了半晌，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跪在床上，压住林川，随即分腿跨坐在了兄长身上。
“要不，生米煮成熟饭吧哥？”
知道尹漪说着赌气的话，但林川依旧拧起了眉，那本就拷不住人的手铐再次被打开，比上一次时更加娴熟迅速。
尹漪一时轻敌，已经被林川拷起。
“不准打开。”林川终究忍不住，拍了拍尹漪的脸，林川积威甚重，在哥哥这儿，尹漪向来是乖巧的。
被拎到了一旁跪着，小孩也只是垂眸顺目的跪着，刚刚所有放肆好似被封印了一般，一点儿小情绪都隐藏了下去。
“现在你还太小了。”林川终究给了一个正面的回答，“等你见过更多人，如果你觉得这还是爱……”
“当然是！永远都是！”尹漪满目的倔强，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水光。
曾经能眼都不眨一下去剜肉取出弹头的尹漪，在林川这儿好似很容易流泪，他极力忍住，他要在兄长那儿表现的像一个成熟的大人，那种爱能拿得出手的大人。
林川搬回了林家，自然尹漪也跟着回去了，这场闹剧结束，林川就当是把自家小朋友放逐了四年后，哄了一场孩子。
林家庄园很大，建在半山腰上，从山脚进门开始，便是林家的地方。
一路树影森森，夏日也不热，也不见晃眼的阳光，只是对于夏天来说，这般阴沉沉，也是一种奇怪。
尹漪不喜欢林家，光是这条看不见尽头的头，摇摇晃晃的前行便让他回忆起某些恶心的东西。
那是高一的第一个长假，整整10天，在11月末，因为储君的生日，普天同庆。
林川出差需要半月才能回来，出门前叮嘱又警告了半天，无外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按时锻炼，别忘了学习。
和每一个出行的家主一般，哪怕再说一遍也不会放心，摸了摸小孩，听着尹漪可怜兮兮地一句：“哥哥记得想我。”
这一趟差点走不成。
看着林川远离，尹漪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来，安离渊仿佛知道林川的行程，已经提前发了加密信息让他过去。
他到了地点，手机被拿走，双手被绑紧，蒙上双眼，被安离渊带进17区的一处训练场。
一路漫长而摇晃，灰蒙蒙的天空，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尹漪很安静，坐得笔直，不愿露出一丝怯意。
“这几天会有些难熬。”安离渊给他嘴里塞了几颗薄荷糖，皇室特供，有种特别的甜香。
哪次不难熬呢？
尹漪只觉得好笑。
想起曾经问过：如果我死了，会把我的尸体送回给哥哥吗？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
尹漪便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死在这些鬼地方。
因为哥哥在等自己回家，自己哪能这般不明不白的消失呢？
密闭的一件病房，摆放着诸多仪器。
踏入这里，尹漪心中警铃大作。
几秒分析了逃跑方位，瞬间肘击一人，脱开了桎梏，朝外跑去。
安离渊没有追去，他看着跑去的少年脚步由快到慢，再慢慢停下，定定地站在几秒，转身回来。
他知道，他甚至不用出言提醒，少年会自己想起他违命的代价。
他从不在乎自己，但是他哥哥是他永远的软肋。
束带扣紧。
从肩膀到腰，手臂、手腕、大腿、脚踝。
没有一处可以移动了。
连接了基本用于测量的仪器。
安离渊拿出一支自动注射针剂：“T2致幻剂，无上瘾性，0.5ml。你需要保持完全的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