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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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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行单手撑着窗台，挑眉朝李刻缠晃了晃手指："偏心啊！我这么帅的人竟然连颗糖渣都分不到？"他故意垮下脸，活像只被抢了骨头的金毛犬。
李刻缠眨着大眼睛，把最后半颗草莓糖往陈青石手里又塞了塞，转身从帆布包里掏出颗薄荷糖：
"给！薄荷糖配你最帅啦！"糖纸在他指尖转了个圈，薄荷绿的包装映着他狡黠的笑。
陈青石剥开糖纸将草莓味糖果丢进嘴里，甜腻的果香混着薄荷的清凉在舌尖炸开。他斜睨了眼沈知行：
"想要独家待遇？自己去谈。"话音未落，上课铃骤然响起，走廊里瞬间涌满喧闹的脚步声。
沈知行嚼着薄荷糖含糊开口："说真的，你家那关..."他的声音被淹没在桌椅挪动的声响中。
陈青石扣上书包拉链，望着远处林跃然苍白的侧脸，压低声音道："今晚去老宅书房，把你爸那份海外项目计划书带上。"
暮色漫过教学楼时，李刻缠抱着作业本从办公室出来，正巧撞见倚在消防栓旁的温昼。
少年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的眼睛却像淬了毒的刀刃，死死盯着教室方向。"你找林跃然？"他下意识挡在走廊中央，掌心沁出薄汗。
温昼突然笑了，声音透过口罩闷得发沉："转告他——"他抬手将樱花书签别进李刻缠发间，金属边缘擦过他耳际，"我出国了。"
李刻缠杏眼圆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挥开温昼递来的手，金属书签"当啷"坠地。
他后退半步贴紧墙面，指尖还残留着对方冰凉的触感："你脑子抽风了？把精神病院当自己家后花园？"
温昼垂眸盯着地上打转的书签，镜片后的猩红瞳孔微微收缩。
他弯腰捡起樱花饰品时，李刻缠清楚看见他颈侧狰狞的抓痕——像是被人奋力抵抗时留下的。"记得转告林跃然。"他忽然凑近。
话音未落，温昼已经转身离开。黑色风衣掠过李刻缠颤抖的指尖，走廊尽头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又漫长。
少年盯着自己发红的手背，突然想起林跃然锁骨处的淤青，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
李刻缠攥着樱花书签冲进教室，金属边缘在掌心硌出红痕。
他扶住陈青石的课桌，剧烈喘息着把书签塞进对方手里："温、温昼给的！说...说让我转交给林跃然！"
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落，在课桌上晕开深色水痕。
陈青石接过书签的瞬间，金属樱花在日光下折射出冷光。
他抬头望着李刻缠苍白的脸色，伸手抹去少年鬓角的汗，轻声道：
"缠缠，交给我好不好？"指尖擦过对方冰凉的手背，察觉到细微的颤抖。
"他说要出国了。"李刻缠突然抓住陈青石的手腕，杏眼泛起水光
"走之前还...还往我头发别这东西！"想起温昼猩红的瞳孔和颈侧的抓痕，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声音不自觉发颤，"陈青石，我总觉得林跃然有危险..."
陈青石笑了笑“怎么会，我们都在这里，乖。”
陈青石捏着樱花书签的手指微微发紧，金属边缘的凉意透过掌心。
他走到林跃然课桌旁时，对方正低头往书包塞课本，苍白的后颈露在衣领外，隐约能看见几道淡红抓痕。
"跃然。"他把书签递过去，声音不自觉放轻，"温昼让我转交给你。"
林跃然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时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去的阴霾。
看见书签的瞬间，他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哟，青石今天怎么这么温柔？"伸手去接时，手腕内侧的淤青在日光下格外刺眼。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书签，金属樱花在指尖打转："出国就出国呗，跟我报什么备？"
陈青石盯着他强装镇定的模样，突然伸手扣住对方手腕。林跃然痛得倒抽冷气，刚要挣扎就听见对方压低声音：
"医院监控拍到了，上周三凌晨两点，温昼拖着你进急诊室。"他松开手，从口袋掏出张照片，画面里温昼的背影裹着夜色，怀里的人影虚弱得像片枯叶，"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林跃然的笑容瞬间凝固，书签"当啷"坠地。他蹲下身去捡，却被陈青石抢先一步按住手背。
"别碰！"林跃然猛地抽回手，指节因为用力泛白，"青石，有些事你不懂..."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两人同时转头，透过玻璃窗
他们看见校门口停着辆黑色商务车，温昼戴着口罩倚在车门旁，镜片后的目光像毒蛇般锁定教学楼方向。
林跃然猛地攥住陈青石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里。
他盯着窗外那抹熟悉的黑影，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子："你们别去找我——"喉结剧烈滚动，眼眶泛起病态的潮红，"他会放我回来的的...”
窗外的引擎声骤然轰鸣，黑色商务车调转车头的瞬间，林跃然猛地推开陈青石，转身抓起书包冲向楼梯。
金属书签从他口袋滑落，樱花的倒影在地面划出刺目的光弧。
陈青石望着那道仓皇逃窜的背影，耳边还回荡着那句带着哭腔的恳求，而温昼倚在车门上轻笑的模样，像极了盯着猎物落网
陈青石捏着被汗水浸透的樱花书签回到座位，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扣住李刻缠的手腕。
他垂眸望着少年懵懂的杏眼，喉结滚动着咽下不安："宝贝，哥哥要提前接受公司了。"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对方手腕，声音压得极低，"你可能要一个人在学校了。"
李刻缠睫毛轻颤，后知后觉摸到掌心里的冷汗。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陈青石脸上投下斑驳阴影，那张永远从容的脸上竟罕见地浮起一丝焦虑。
"我可以的。"他反握住对方的手，指尖用力掐进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你去做该做的事，我在教室等你。"
陈青石笑了，“你真勇敢！真厉害！”
李刻缠骄傲的点点头“我本来就很厉害的好不好。”
沈知行撞开后门的瞬间，金属门把手重重磕在墙上。他撑着膝盖大口喘气，额角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地，目光死死锁住李刻缠：“陈如鸿...他派人绑走了你妈妈！”
李刻缠手里的课本“啪嗒”坠地，指节瞬间泛白：“不可能...我妈在上班，他怎么会......”
声音戛然而止，手机屏幕适时亮起陌生号码。免提里传来女人压抑的呜咽，混着铁链晃动的声响，像把生锈的刀剜进心脏。
“陈青石！”李刻缠抓住陈青石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救救我妈，求你......”
泪水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洇出深色痕迹。陈青石反手扣住他颤抖的指尖，另一只手已经拨通私人保镖的电话，喉结滚动着吐出冰冷的指令：“定位这个号码，不惜一切代价。”
暴雨倾盆而下时，陈青石的车停在城郊废弃工厂外。
生锈的铁门半开着，血腥味混着腐臭扑面而来。
他攥着电击棍冲进厂房，光束扫过满地狼藉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赵妮亚蜷缩在角落，脖颈缠着浸血的麻绳，苍白的脸已经没了血色。
“不......”陈青石跪倒在泥水里，颤抖的手指探向她颈动脉。
远处传来警笛声，混着沈知行焦急的呼喊，却都化作耳鸣般的嗡响。
当李刻缠跌跌撞撞冲进来时，只看见陈青石抱着毫无生气的躯体，雨水冲刷着地面蜿蜒的血迹，将樱花书签冲进排水沟。
“为什么......”李刻缠跪坐在地，伸手去触碰母亲冰冷的脸，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陈青石想要抱住他，却被对方躲开。
少年通红的眼眶里满是痛意：“你不是说会救她的吗？你说过......”
陈青石膝盖重重砸在水泥地上，溅起的泥水混着血渍染脏裤脚。
他颤抖着伸手想触碰李刻缠，却在半空僵住——少年通红的眼眶里倒映着母亲逐渐失去温度的面容，每一滴眼泪都像滚烫的铅水浇在他心口。
"缠缠...我......"喉结剧烈滚动，后半句话被哽咽碾碎成带血的呜咽。
李刻缠突然发出一声空洞的笑，笑声混着雨声显得格外凄厉。他跪坐在母亲身侧，小心翼翼地抚平那双永远阖上的眼睛，指尖在睫毛上停留许久才缓缓起身。
"陈青石，你看。"他低头望着自己沾满泥泞的双手，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又成孤儿了。"
陈青石踉跄着扑过去，潮湿的指尖堪堪擦过李刻缠校服后摆。少年如惊弓之鸟般后退，后腰撞上锈迹斑斑的铁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别碰我！"他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仰起头，"我又成孤儿了，没人要我了......"雨水顺着他颤抖的下颌线坠落，在水泥地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陈青石僵在原地，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掌心还残留着对方转瞬即逝的温度。远处警笛声刺破雨幕，却盖不住李刻缠压抑的呜咽。
就在这时，沈知行浑身湿透地撞开厂房铁门，警徽在他胸前闪烁："青石！陈如鸿被抓了！证据确凿，他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李刻缠突然发出一声笑声，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有用吗？人都死了，陈青石，我想自己呆几天可以吗？让我自己缓缓。”
他望着李刻缠决绝转身的背影，喉咙像被浸了冰水的麻绳勒住："缠缠，我......"
"别跟着我，好吗？哥哥。"李刻缠的声音裹着雨雾飘来，单薄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雨幕中。沈知行想追上去，却被陈青石拦住。少年垂眸看着掌心的血迹，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如霜："别再让陈如鸿活着了"
雨越下越大，厂房里，赵妮亚的遗体被盖上白布抬走。
暴雨如注，陈青石宛如雕塑般伫立在原地，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身上的泥泞与血污。
他空洞的眼神望着李刻缠消失的方向，耳畔还回荡着少年绝望的哭喊。
不知过了多久，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雨水顺着指缝蜿蜒而下，模糊了视线。
他颤抖着手指点开何真发来的信息，短短一行字在雨夜中如同惊雷炸响
"妈把股份全部给了你，去对付陈家去吧！" 陈青石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捏得发白，手机几乎要被攥碎。
雨水顺着凌乱的发梢滴落在屏幕上，混着他滴落的泪珠，晕染开一片模糊的光影。
陈青石缓缓抬起头，望向阴沉的天空，雨水灌入他张开的嘴中，苦涩的滋味蔓延至心底。
他终于握紧手机，转身踏入雨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