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捕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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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猎
米兰四季酒店的宴会厅里，水晶吊灯将香槟杯映照成流动的金色河流，斐虞清站在落地窗边，墨绿色丝绒长裙在腰际收束，勾勒出纤细的曲线，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珍珠手链
“斐总监"带着浓重意大利口音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马可·贝鲁奇端着酒杯走近，银灰色西装衬得他眼角的皱纹愈发深刻，“听说F&Q集团为您的'轻舟'系列开了天价合作？"
斐虞清微笑颔首，余光却瞥见不远处正在与投资人交谈的傅行舟，他今天穿了件暗纹西装，领针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像是无声的警告
“只是正常商业合作"她将酒杯举至唇边，琥珀色液体映出贝鲁奇闪烁的眼神
“真巧"贝鲁奇忽然压低声音，"我们贝鲁奇家族最近也在收购一批东方古董丝绸，据说……和斐总监父亲当年的收藏有关"
酒杯在斐虞清指间微微一颤，父亲去世前变卖的藏品，怎么会流入意大利黑手党背景的贝鲁奇家族？
“失陪"她刚要转身，贝鲁奇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提醒您那位傅总"他拇指在她脉搏处恶意地按了按，"米兰不是深城，有些游戏规则……"
“贝鲁奇先生"傅行舟的声音如冰刃刺来。他不知何时已站在两人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搭上贝鲁奇肩膀，看似随意实则力道惊人，“亚洲商会明晚的拍卖会，您收到请柬了吗？"
贝鲁奇脸色骤变，傅行舟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这位意大利人额角瞬间渗出冷汗，仓皇离去时甚至撞翻了侍者的托盘
“他碰你哪只手？"傅行舟转向斐虞清，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暗色
落地窗外忽然划过闪电，暴雨倾盆而下，斐虞清看着他被雨水模糊的侧影，恍然想起高三那年，他也是这样站在教室门口，把欺负她的混混吓得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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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北京
傅氏集团总部的档案室弥漫着陈旧纸张的气息，斐虞清蹲在保险柜前，指尖掠过发黄的合同——这是傅行舟今早派人送来的，父亲生前最后签署的文件
“8月23日……"她声音发颤，“我爸去世前一周，把斐氏纺织的专利转给了林氏集团？"
“不止"傅行舟半跪在她身旁，西装裤在冷硬地板上折出褶，他展开另一份文件，“林世诚当时勾结评估机构，把价值三亿的专利作价三百万"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斐虞清突然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已经多日未眠
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傅总！"助理慌张地举着平板，“林氏刚刚宣布收购贝鲁奇丝绸！财经频道在直播——"
屏幕里，林世诚正与马可·贝鲁奇握手。背景展柜中，一匹熟悉的月白色云纹绸缎刺痛了斐虞清的眼睛——那是父亲生前最得意的作品，花纹里藏着斐家祖传的“清舟"暗纹
“游戏开始了"傅行舟冷笑起身，伸手将斐虞清拉起来时，拇指在她掌心暧昧地划了个圈“怕吗？"
窗外乌云压城，暴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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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会展中心的拍卖厅金碧辉煌，斐虞清挽着傅行舟入场时，感觉无数道目光如箭矢般射来
“那是斐家的女儿？"
“听说和林总有血仇……"
窃窃私语中，林世诚从VIP席起身，五十多岁的男人保养得宜，唯有眼角透着狠厉：“贤侄女回国，怎么不通知叔叔？"
傅行舟挡在斐虞清身前，西装袖口的黑曜石袖扣泛着冷光：“林叔急着变卖赃物，当然没空叙旧"
拍卖师敲下木槌：“Lot 129，明代缂丝残卷，起拍价八十万！"
林世诚突然举牌：“三百万" 斜眼挑衅的看着斐虞清
全场哗然，这明显是冲着展品旁的斐家印章来的——那是能证明专利所属的关键证物
“五百万"傅行舟懒洋洋抬手。
竞价很快白热化，当林世诚喊出“两千万"时，傅行舟突然凑到斐虞清耳边：“还记得高三我教你什么？"
温热气息让她耳尖发烫，那时他总说，博弈论里最狠的招数是——
“All-in."她突然夺过傅行舟的号牌，“五千万！"
水晶吊灯在穹顶折射出碎钻般的光晕，拍卖厅的空气仿佛被五千万的天价灼烧得扭曲，斐虞清握着鎏金号牌的指尖微微发颤，余光瞥见林世诚攥着扶手的指节泛白，西装下隐约可见暴起的青筋
傅行舟忽然俯身，银灰色领带擦过她锁骨，檀木混着雪松香的气息将她笼罩。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尾音带着蛊惑的笑意：“犯规啊斐同学，这招该用在床上" 男人的犬齿轻轻咬住她冰凉的耳垂，齿尖若有似无的力道让她后颈泛起细密的战栗
拍卖厅后排传来压抑的抽气声，闪光灯此起彼伏，斐虞清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如实质般刺在脊背上，却抵不过身前男人掌心传来的温度，傅行舟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扣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腕骨内侧轻轻摩挲，仿佛在无声惩罚她的“越界"
林世诚摔门而出的声响惊得水晶灯微微摇晃，傅行舟这才松开她，指尖划过她发烫的脸颊，黑曜石袖扣在灯光下流转着危险的幽光：“下次想玩火，记得提前预约" 他转身走向展示台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裹挟着欲望的风，在金碧辉煌的拍卖厅里掀起暗流涌动
“五千万买块残布，傅总真是财大气粗"斐虞清刻意放轻的脚步还是被他察觉，男人转身时带起的冷香裹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展柜边缘
“你说过要亲手夺回斐氏"傅行舟的喉结擦过她发顶，温热的吐息将她耳畔碎发吹得凌乱，“那块残卷上的章，能让林世诚在专利案里彻底翻不了身"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后颈，拇指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不过更重要的是——"
突然，展厅顶灯毫无预兆地熄灭，黑暗中传来布料撕裂的轻响，斐虞清还没反应过来，后腰已贴上冰凉的玻璃展柜，傅行舟滚烫的胸膛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应急灯在远处亮起幽绿的光，映出他眼底燃烧的兽性
“傅行舟！"她推搡的动作被他单手制住，另一只手已经探进她丝绸衬衫的下摆，男人咬住她锁骨的力度带着惩罚意味，齿痕处渗出细密的血珠
“你在拍卖会场抢我的风头"傅行舟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的情欲“现在该还回来了" 他的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掌心抚过她颤抖的腰肢“记得高三那节自习课吗？你偷亲我时，心跳声比下课铃还响"
斐虞清的瞳孔骤然收缩，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她踮脚偷吻他侧脸的瞬间，被他反手按在储物柜上的触感，此刻又鲜活地在皮肤上灼烧
展厅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斐虞清猛地回神，挣扎着要推开他，傅行舟却将她搂得更紧，嘴唇擦过她耳畔呢喃：“嘘——乖乖别动，被发现就不好了" 他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抚，在黑暗中却像是无形的枷锁
脚步声越来越近，斐虞清屏住呼吸，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傅行舟的下巴抵在她发顶，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她的长发，仿佛在享受猎物在怀中战栗的快感
“傅总！斐小姐！"工作人员的声音在展厅外响起
傅行舟松开她时，指尖还留恋地划过她泛红的唇瓣，应急灯重新亮起的瞬间，斐虞清看见他西装领口歪斜，衬衫最上方的纽扣不知何时崩落，露出锁骨处淡淡的齿痕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眼底却燃烧着未熄灭的□□，男人突然俯身，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捕猎游戏继续"
走廊外的喧闹声由远及近，斐虞清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指尖不自觉抚上被他亲吻过的嘴唇，空气中残留的雪松香与情欲气息交织，提醒着她，与傅行舟之间的纠葛，早已不再是简单的利益同盟
米兰大教堂的尖顶刺破暮色，斐虞清拖着行李箱走进设计周主会场，大厅里人声鼎沸，各国设计师的作品在射灯下熠熠生辉她的“轻舟"系列被安排在中央展区，月白色的丝绸礼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宛如水波荡漾
“斐总监"一个甜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丽莎·冯·施密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近，金色卷发在脑后盘成精致的发髻，“没想到F&Q集团真敢把你的抄袭作品送来参展"
斐虞清指尖一顿，丽莎身后跟着几位评委，其中蓄着山羊胡的卡尔·贝鲁奇正用放大镜查看她礼服内衬的标签——那是傅行舟亲手缝的“清舟"暗纹
“冯·施密特小姐"斐虞清微笑，“如果您指的是三年前您工作室'意外泄露'的设计稿..."她故意停顿，"我记得那场官司，您父亲赔了F&Q两千万欧元？"
丽莎的红唇扭曲一瞬，突然，她尖叫着扯开展柜里的礼服：“大家快看！这针脚和我的'月光'系列一模一样！"
人群哗然，斐虞清看着被撕裂的丝绸，耳边嗡嗡作响，这件礼服用了父亲生前研发的特殊面料，全球仅此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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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酒店套房里，斐虞清咬着皮筋将长发扎起，面前的电脑屏幕显示着丽莎近半年的邮件记录
“果然..."她放大一张设计草图照片——那是三个月前她在傅行舟办公室画的初稿，当时丽莎来送文件，还"不小心"碰翻了咖啡
手机突然震动，傅行舟发来一张照片：程让正和卡尔·贝鲁奇在酒吧碰杯，背景里隐约可见丽莎的助理在交接文件袋。
【F：贝鲁奇家族控股的纺织厂上个月破产】
【F：卡尔需要施密特家的资金】
斐虞清眼眶发热，他总是这样，在她逞强时默默铺好退路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拍打着玻璃，她想起父亲去世那晚也是这样的天气。当年她倔强地拒绝傅行舟的帮助，如今他学会了用她接受的方式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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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审日当天，主会场挤满了媒体，丽莎穿着仿制的“轻舟"礼服，正向记者哭诉“创作艰辛"斐虞清独自站在后台，指尖轻抚真正的新作品——一件用温感面料重制的战袍
“还有十分钟"程曦突然钻进来，递上一杯热可可，“傅大哥让我告诉你...“她模仿傅行舟的低沉嗓音“放手去做，天塌了有我"
T台音乐骤然响起，斐虞清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光幕
当她出现在聚光灯下时，全场寂静——礼服上的水墨山水在体温作用下渐渐褪去，露出底层精密的设计图纸，每处线条都标注着创作日期：最早的一张竟是七年前的高中作业本，角落还有傅行舟帮她修改的笔迹
“这是我父亲发明的纺织技术"斐虞清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而这份设计..."她点击遥控器，大屏幕播放出监控录像——丽莎深夜潜入F&Q资料室的画面清晰可见
评委席上的卡尔猛地站起，却被保安拦住，傅行舟不知何时出现在前排，西装口袋别着那枚她送的珍珠领针，对身旁的《Vogue》主编低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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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在百年古堡举行，斐虞清避开人群，独自站在玫瑰园里揉着酸痛的脚踝
“倔脾气"傅行舟的声音伴着雪松香气落下，他单膝跪地，温热掌心托住她的脚踝，“明明可以让我处理"
月光穿过藤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斐虞清看着他低垂的睫毛，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她崴了脚，少年也是这样沉默地背她回家
“因为..."她戳了戳他肩膀，"某人说过喜欢我嚣张的样子"
傅行舟突然起身将她抱上大理石桌。夜风掀起她的裙摆“我说过你可以放手去做天塌了有我”
米兰设计师工作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满地的布料样板上，斐虞清正弯腰调整人台模特腰间的褶皱，突然被一双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蒙住眼睛
“猜猜谁刚从巴黎飞来看你？"熟悉的玫瑰香水味扑面而来
“沈学姐！”斐虞清笑着转身，被卷发红唇的沈御寒抱了个满怀，沈御寒耳垂上夸张的几何耳环叮当作响，一如当年美院那个特立独行的女孩
“让我看看——"沈御寒捏着她下巴左右打量，“黑眼圈这么重，傅行舟这个臭小子晚上不让你睡觉？"
“？？！！我们还有到那个地步！！"斐虞清耳根发烫，却见沈御寒突然沉下脸，从爱马仕包里甩出一叠照片
照片上，林世诚正与一个银发老者密谈，斐虞清瞳孔骤缩——那是欧洲纺织大亨施密特，三年前曾想收购她工作室被拒
“我的 Baby，你被两头饿狼盯上了"沈御寒点燃细长的薄荷烟，“施密特上个月刚注资贝鲁奇家族，而林世诚..."她突然压低声音，“他在查你父亲当年的实验笔记"
玻璃门突然被叩响，傅行舟倚在门边，手里拎着两杯咖啡，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冷白，目光在触及沈御寒时微微颔首："沈小姐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比不上傅总"沈御寒红唇勾起，突然将斐虞清往他怀里一推，“再把我小学妹弄丢，我就把高中时你给她写的情书卖给八卦杂志"
咖啡杯上的水珠滑落，在斐虞清手背溅开一朵小小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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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国际写字楼79层的私人会所里，威士忌冰球折射出琥珀色的光，傅行舟解开两颗衬衫纽扣，将文件推给对面的男人
“真要为了斐虞清动林氏？"程让转动着尾戒，桃花眼里闪着星光，“林家那个老狐狸可握着新区地块的批文"
落地窗外，整个米兰的灯火尽收眼底，傅行舟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声清脆：“十年前斐叔叔研发的纳米纺织技术，现在市值多少？"
“至少百亿"程让突然坐直身体，"等等...你是说林世诚当年——"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穿着皮衣的年轻女孩闯进来，发梢还滴着雨水：“程让你个混蛋！凭什么截胡我的投资人？"
傅行舟挑眉看向发小程让难得露出窘态：“我妹妹程曦，刚留学回来的服装设计师"
女孩一把抢过程让的酒杯灌下，转头对傅行舟伸手：“久仰，我是虞清姐的学妹"她突然狡黠一笑，“她昨天还问我哥是不是又骗姑娘感情了呢"
程让呛得满脸通红，傅行舟低笑着摸出手机，给斐虞清发了条消息：【你学妹说我兄弟配不上你闺蜜】
三天后的米兰晚宴
“所以计划是这样"程让在香槟杯底画出地图，“林妍负责引开施密特，我搞定批文，程曦黑进贝鲁奇的系统..."
林妍的钻石耳坠在晚风中轻晃“凭什么我要陪那个六十岁的老色鬼喝酒？"
“因为你上个月刚骗走他三百万"程曦嚼着口香糖插嘴，被哥哥敲了记爆栗
斐虞清望着远处的霓虹，突然感觉指尖一暖，傅行舟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掌心轻轻画圈——这是高三时他安抚的暗号
“别怕"他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这次我们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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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当天，暴雨如注
斐虞清抱着父亲的研究笔记冲进车库，突然被黑影拦住去路，贝鲁奇的枪口在闪电中泛着冷光：“斐小姐，施密特先生很想念您的设计才华"
“是吗？"她缓缓后退，后背贴上冰凉的车门，“那他应该亲自来..."
话音未落，贝鲁奇突然惨叫倒地，程曦从阴影里走出，手里电击棒滋滋作响：“学姐，我哥说你打架只会挠人，看来是真的"
远处传来警笛声，苏晚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跑来，礼服裙摆沾满泥水：“妈的，施密特那老混蛋居然带着保镖！程让挨了两拳..."
她突然噤声，斐虞清顺着她视线回头，看见傅行舟撑着黑伞走来，西装裤腿全湿透了，怀里却紧紧护着个防水文件袋
“林世诚贿赂官员的证据"他嘴角有血迹，却笑得恣意，“连带斐叔叔的专利原件"
雨幕中，斐虞清看见文件袋上熟悉的"清舟"火漆印——那是父亲独有的标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捕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