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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药香润山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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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未散尽，总院的吉普车队已碾着露水驶入药材基地。
林小雨攥着刚雕好的党参模具，指节因用力泛白，药膳坊的青砖地上还散落着忍冬藤碎屑。
她隔着窗棂望见穿白大褂的专家们围着恒温箱指指点点，周铮昨日栽下的忍冬藤在晨风中轻颤，新抽的嫩芽蹭过她发梢。
"小雨同志，这是你改良的模具？"鬓发斑白的张教授俯身端详她掌中木雕，老花镜滑到鼻尖，"阴阳双刻法？当年你母亲在东北制药厂......"
话未说完，药田忽起喧哗。
巳珺扶着孕肚从枸杞架后转出，月白棉袍下摆沾着晨露，腕间银针纹丝巾被风掀起一角。
她身后跟着抱图纸的郭晏殊，将星肩章沾了片忍冬叶，军装下摆还别着半截嫁接用的蜡绳。
"苏联这批恒温箱的温控系统有问题。"张教授推了推眼镜，指尖点在数据表上，"夜间温差超标的这八小时......"
"正是雪莲嫁接的关键期。"巳珺温声打断，玉戒在晨光中流转微芒。
她执起恒温箱里的观察镜，孕肚轻抵操作台边缘，"您看叶脉的金线，温差刺激了灵泉活性。"
郭晏殊忽然伸手托住她后腰，掌心的枪茧隔着棉布传递温度。
他抽走张教授手中的钢笔，在图纸背面画出曲线："这是近半月温度波动图，与幼苗生长速率完全吻合。"
药香被晨风搅散，林小雨望着专家们逐渐发亮的眼神，忽然被塞进个粗陶罐。
“昨儿熬的沙棘蜜，给教授们润润喉。"周铮作训服沾满泥点，袖口卷起处露出新结的痂——是前日栽忍冬藤时被碎石划的。
老司令的元帅杖恰在此时点在青石板上。
老人家用翡翠耳坠挑开恒温箱夹层，泛黄的《嫁接日志》飘落在地，俄文批注间夹着钢笔素描——穿列宁装的女子正在炮火中嫁接雪莲。
"当年你母亲用高射炮弹壳做培养皿。"老司令的指腹抚过素描边缘，"弹片嵌进掌心都不肯下火线。"
巳珺的胎动突然剧烈，玉戒在无名指上微微发烫。郭晏殊的改装义肢弹出检测仪，冷光屏映出她额间细汗："去休息室？"
"不妨事。"她反握住他手腕，指尖点在素描中女子颈间，"您看这雪莲胎记......"
暮色漫过晾药架时，总院专家们仍围着嫁接苗争论不休。
林小雨蹲在灶台前雕新模具，桃木屑落进药膳锅，激得枸杞上下翻腾。
周铮拎着改装洒水壶进来，作训服前襟别着朵铁皮焊的忍冬花。
"老教授们喝第五壶茶了。"他压低声音，金属花瓣蹭过她耳尖，"张教授说要请你当特聘讲师。"
林小雨手一抖，刻刀在模具上划出深痕。灶火映红她侧脸，周铮忽然握住她执刀的手："当年你娘用炮弹皮刻药碾，你这手艺......"
话被瓷碗碎裂声打断。小虎顶着满脑袋药渣窜进来，作训服改的小围裙兜着碎瓷片："小雨姐！张教授把恒温箱拆了！"
药香坊内灯火通明。
张教授的白大褂沾着机油，正将苏联温控器与退役雷达部件拼接。
巳珺的孕肚抵着操作台，玉戒在焊接火光中忽明忽暗："用脉冲信号模拟昼夜温差？"
"你母亲五三年提出的理论。"老司令将翡翠耳坠按在电路板上，俄文编号竟与零件纹路重合，"当年缺晶体管，如今......"
微型焊枪喷出蓝焰，火花溅上巳珺的银针纹丝巾，被他用军装袖口及时拂去。
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恒温箱玻璃上，宛如旧照片里并肩作战的身影。
月过中天时，新组装的恒温箱嗡嗡启动。雪莲苗在脉冲光中舒展叶片，叶脉金线竟随信号频率明灭。
巳珺忽然扶住操作台，玉戒烫得惊人。
郭晏殊揽过她肩头，带枪茧的掌心覆在她腹间："孩子在动？"
"比往日频繁。"她仰头看他滚动的喉结，"像在应和脉冲......"
老司令的元帅杖突然敲响铁皮柜。
褪色的胭脂盒滚落出来，哈萨克刺绣的绸布包裹里，干涸的膏体仍泛着淡红。
“教你酿新胭脂。"老人家的指节叩着盒盖，"用忍冬花露兑灵泉砂，添三分血竭粉。"
林小雨的刻刀停在半空。
周铮拎着的洒水壶淅沥沥漏着，在地面汇成小小的镜面，倒映出窗外摇曳的忍冬藤。
晨光再次漫过药田时，巳珺的棉袍染上胭脂香。
她执狼毫在《嫁接日志》添批注，郭晏殊的将星肩章搁在砚台边，沾了朱砂的银针纹路宛如红梅。
胎动忽然剧烈，玉戒在宣纸上洇出墨晕。
男人从背后拥住她，掌心包裹她执笔的手，在"当归"二字旁落下附注：「戊辰年小满，双脉安」
药田外传来周铮跑调的《喀秋莎》，改装洒水车喷出的灵泉在朝阳中映出虹彩。
林小雨的新模具扣在青石板上，党参纹路里凝着胭脂红，像极了当年炮弹壳上的血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