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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一百一十 权色迷人眼 ...
夏禤出了宫便直接回府,行至寝殿外,问道:“如何了?”
段守恩摇头:“一直未醒。”
“去请方林来。”夏禤吩咐完便推门进入寝殿。许箐仍然在榻上睡着,轻浅的呼吸和苍白的脸色让他看上去十分孱弱,夏禤轻轻抚过他的脸庞,低喃道:“阿箐,别离开我。”
“主子,天家派了代内人来。”段守恩小跑着进了寝殿,“代内人已下了车,正同方公一起赶来。”
夏禤抹了把脸,准备起身,却发觉自己的手被许箐握住了。他鼻子微酸,原本强忍着的情绪直接涌上心头,眼泪已不受控,只好背对着门口。听得身后有人进门的声音,他吸了下鼻子,勉强稳住心神,却无法控制住声音,只颤抖着说:“劳烦方公和代内人了。”
泽兰向着夏禤的背影福了福身子,道:“大王莫急,奴这就为许郎诊脉。”
“我松开他罢。”
“无妨。”泽兰说道,“许郎如今只是下意识的抓握,并不影响诊脉。”
夏禤坐在榻边,握着许箐的手背对二人,段守恩则绕到他面前,递上了帕巾让他拭泪。
安静片刻,泽兰轻声道:“大王放心,我可再将这毒压制一二。”
“好、好。”夏禤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调整好情绪,转过身来,“要如何治,都听代内人的。”
泽兰向方林交代了四处穴位,而后说道:“奴去写个方子,方公请先施针。”
方林按照泽兰所提示的向四处穴位进了针,不消片刻,许箐握着夏禤的手便用了力。
“季亭?!”夏禤连忙凑上前去。
“许郎如今还醒不了,是这针刺对了穴位,引发身体自行往外发散毒素。”方林解释道,“施用此法时即便病人昏睡,仍会有躯体反应,会有抖动抽搐,五大王需压着些他,以免碰到别的穴位。”
“好。”夏禤立刻反手握住许箐。
折腾了近一个时辰,许箐身上已被汗湿透,他人虽未醒,但明显脸色已好了不少。方林拔了针,泽兰上前再次搭脉之后说道:“今日只能如此,若再继续他的身体会吃不消的。以后每过十日奴会来调整一次药方,这期间若是有何不妥,大王可以派人进宫往慈元殿去寻奴。”
夏禤颔首:“多谢代内人。”
泽兰道:“大王太过客气了。若无旁的事情,奴先回宫复命了。”
“段守恩替我送出去。”夏禤吩咐道。
方林又诊过一次脉,叹道:“药仙谷果然不凡,许郎脉象确实比之前好多了。”
“今儿他能醒吗?”夏禤问。
方林摇头:“祛毒消耗太大,这两日怕是都不能清醒。”
“方公辛苦了,也先去休息罢。”
送走了方林,夏禤将许箐抱回到床上,亲自替他换了寝衣擦洗,全程不假人手。待收拾妥当,他轻轻上了床,挪开许箐的手臂,把自己窝在许箐臂弯之中,低声说道:“你还有好多故事没给我讲呢,阿箐,别走。”
如此过了三日,许箐才醒来,他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躺在自己身边的夏禤。夏禤猛然惊醒,抬起头来看向许箐,愣了一会儿眼睛才聚上焦:“醒了?!”
“胳膊麻了。”许箐说道。
夏禤连忙坐起来。
“还是夜里吗?”许箐看了看窗外,“那就再睡会儿。”
夏禤蹭到许箐脸旁,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道:“嗯,再睡会儿,只是这次别睡这么久了。”
许箐侧过身,将夏禤搂入怀中,低喃道:“小朋友辛苦了。”
“不辛苦。”夏禤轻轻把手搭在许箐的腰间,“你还在,就不辛苦。”
次日,二人醒来时已过辰时,夏禤听着耳畔传来的许箐胸腔里的震动声,轻轻笑了一声,道:“真好听。”
许箐低声问道:“我昏了几日?”
“三日。”夏禤回答说,“不过你中间一直有回应,不算是昏迷,只是太累了而已。”
“我有些饿了,阿禤,我们吃饭好不好?”
“好啊。”夏禤笑着抬起头,“饿了就是快好了。”
夏禤命人来伺候梳洗,又让段守恩去安排饭菜。醒来的许箐精神好了许多,夏禤扶着他走到桌边落座,二人一起吃了顿简单的早饭,在许箐的要求下往花园中去歇息。
春末气候正好,二人坐在花园的亭中,各自捧了一本书来读。许箐读得累了,抬眸看向夏禤,说道:“你如今真做了十三郎。”
夏禤顿了顿,说:“既有了你,我连那万贯家财都不想要,也不想做什么辅佐之事,如今我只愿日日像今日这样,有你,有书,有茶。”
“好没追求。”许箐玩笑了一句,复道,“说说吧,有何打算?”
“我按照之前我们商议的方法进宫同他说,他果然让我同他一起做场戏,大概五日后,待他安排妥当,我会传信出去。”夏禤合上书往许箐身边挪了挪,“前些时日你体内的毒又有些压制不住,方林解不了这毒,我只能冒险算计他一番,好在他确实让泽兰出宫来替你诊治了。方林说如今你体内的毒与最开始时的表征已完全不同,泽兰应该不会察觉。而且他现在仍不愿让皇后知道他的那些手腕,所以这毒定然不是从泽兰那里拿到的。”
“我明白。他不懂医术,仅凭泽兰的描述,恐怕也不知道这毒具体是何情况。”
夏禤颔首:“是了。泽兰师从药仙谷,她说能再将你体内毒素压制一二,我想她应该不曾夸大。”
许箐想了想,道:“这就足够了。”
“可我还是想带你去一趟药仙谷。”夏禤说。
许箐摇头:“劳师动众,不必了,日后小心些就是了。”
夏禤凝视着许箐,终究还是点了头:“好,听你的。”
许箐拍了拍夏禤的头:“我还有许多事要做,阿禤,你放心。”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夏禤嘴硬道,“你说的,活过一日便算一日。”
许箐的手顺势向下,抬起夏禤的下颌,将唇覆了上去。
“活过一日,便算一日,所以这是我们每日都要做的。”许箐说道。
夏禤被亲得几番沉浮,好歹稳住了心神,羞赧地垂下头去:“说话要算话。”
“自然是算的。”许箐说。
“主子,郎君。”段守恩站在亭下说道,“宫中有消息传出。”
夏禤深呼吸两下,确定不会露了痕迹,便道:“上来回话。”
段守恩走到二人身前,躬身道:“方才宫中传出旨意,端明长公主自请入观修行,天家已允准,赐号‘妙极真人’。”
“二姐……怎么会……”夏禤看向段守恩,问,“可知详情?”
段守恩:“端明长公主今儿晨起往禁中递了札子,称身体不适,想见天家一面。待天家去公主府探望时,长主已自行落了发。天家与长主密谈了半个时辰,连陈副都知都未曾近身伺候,只知天家离开时颇为气愤,而长主则跪地痛哭。天家回宫后不久,旨意就传了出来。”
“可说送去哪里了吗?”夏禤问。
“太一宫。”
“还好,是在京中。”夏禤轻叹一声,“待此番事了,我去看看她。”
许箐抬了下手,让段守恩先行退下,而后对夏禤说道:“你若要去,得先向那位请旨。”
夏禤颔首:“是啊,日后无论做什么,都要先行请旨。”
“先帝只有二姐和三姐两位成年公主,如果二姐……三姐便没有亲姐妹了。”夏禤道,“好在三姐与皇后是手帕交,倒也不至于太过寂寥。”
“端淑长主与皇后是手帕交。”许箐重复了一句,停顿片刻,才接着道,“我倒是忘了此事。若是如此,我这毒更不能与三哥说了,还有沈家宅院失火之事的真相也不能让端淑长主知道。”
夏禤颔首:“是,我原就没打算告诉他们。正如你说的,三姐与叔亭担着仲渊北境的安危,不能冒险。”
许箐长叹一声,把头靠在夏禤肩上,不再说话。夏禤也不欲多说,只是又翻开书来看。这一日,许箐时醒时睡,只是始终与夏禤偎在一起,不曾分开。
又过了几日,天家奉太后谕令,解除了对易王府的限制。易王坐在府中,端起茶盏,听下面人回报,嘴角勾起了微笑:“没想到,我那万事不过心的五哥,竟也有这般在意之人。”
来人回话道:“大王,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给那人下了毒,那以前的那个……那个……”
易王抬手指了一下放在地上的盒子:“这里面是五万缗钱引,本王答应你的,自不会食言。”
“多谢大王!”
易王向身边人示意,立刻有人带着那人离开王府。
“卜慧。”易王轻哼一声,“他这名字倒是起得好,果真是半分智慧都没有。”
“主子。”有内侍上前询问,“就这样放卜二郎离开,会不会有危险?”
易王胸有成竹地说道:“不必我出手,他到了五哥手中也是一死。既然现在可以出府了,就出去透透气罢。听说晟王府的后花园极美,我这做弟弟的,倒是想去开开眼了。准备一下,咱们去晟王府。”
易王车驾行至晟王府门口,早有小厮在门口候着,将他引进门。意外的是,夏禤让人将易王直接带进了寝殿。
易王甫一迈入寝殿,便被满殿的药味冲了一下,他不由得压了压鼻梁,说道:“五哥这身子还没好吗?”
亲王府的主寝殿有五间之阔,东梢间内放了床榻,床榻前放了座屏遮挡。夏禤从屏风后绕出,缓步走到堂屋,抬眸看向易王,道:“七哥何必明知故问。”
易王自己往交椅上坐了,淡淡说道:“五哥如今这形销骨立的模样,倒是难得一见,原来你还真是个痴情种。只可惜,你我这出身,痴情便是罪。”
“你要怎样才肯给我解药?”夏禤开门见山地说道。
“五哥急什么?”易王说道,“是床上躺着的那人已到强弩之末了?看来六哥给我下的这禁足令,反倒帮了我不少忙。”
夏禤:“你究竟要怎样?”
“解药我已带来了,就看五哥要拿什么来换了。”易王从袖中取出一个药包,“六哥派你出使西域的缘由不言而喻,须卜氏虽入仲渊百年,但其根源仍在西域,你我兄弟一场,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为我同西域诸国国王取得联系,这解药就是你的了。”
“你联系西域做什么?”
易王挑了下眉:“完成昔年霁王叔未竟事业罢了。”
“你休想!”夏禤怒道,“他是先帝明立的太子,是持遗诏继位的天家,没有人会服从于你的。”
“别人服不服从那是我的事,也不必五哥你来操心。”易王倨傲地说道,“大家都是庶子,谁又比谁高贵呢?禁中那位尚无子嗣,三哥四哥被关押在宗正寺,非死不出。只要五哥你不跟我抢,我就是最年长的了。兄终弟及,乃古礼也。”
夏禤道:“当年二王逼宫后,先帝念你年幼无知,免了你的罪责,反倒留成了祸害。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奏请先帝,将你一并关押起来。”
易王微微一笑:“可惜,没有早知如此。”
“六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你不是丝毫不知,他的才干足当大任——”
易王打断道:“足当大任的是他,还是藏在他身后的言公子?!若没有言公子在他身后出谋划策,他能那么快坐稳东宫之位?!言公子为何而死,旁人不知,你难道没有怀疑?怎么就那么巧,在他登极之后言公子就死了?未满弱冠的少年人,身康体健的小公子,突发重病离世,你真的信吗?!太医署的太医令三日一次往东宫请脉,结果反倒让言公子死在了东宫。什么病能重到让人晨起发病,傍晚就去世?那天早上东宫走水是怎么回事?太医令因救治不及获罪被贬,赴任途中失足落水身亡又是怎么回事?”
夏禤别开目光,道:“那时我尚未回京,并不知道详情。”
“你是不知详情,还是不敢知道详情?”易王诘问道,“他的狠戾,他的多疑,与先帝别无二致,五哥,你明明心知肚明,却仍自欺欺人。”
“我不知。”夏禤回答说,“我只知道他如今是天家,是仲渊的君。”
“那又如何?!”易王一甩衣袖,负手而立,朗声说道,“君君臣臣,他为君不仁,我又为何要对他俯首称臣?”
夏禤问:“你若为君,能比他更好吗?”
“我不会比他差。”
夏禤长叹一声,道:“我不信。不只我不信,西域诸国国王也不会信。七哥,你只是心存怨念,觉得他待你不好。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夺位谋逆,无论成败,这朝中又要掉多少脑袋,又要有多少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那又如何?只要我能得到皇位,死几个人又算什么?!”
“这就是你与他最大的不同。”夏禤说,“知道为何言公子会选他吗?因为言公子所想所念皆是百姓,而他能做到在皇权之下顾及百姓民生。改税制,改官制,开贸易,促商业,他所做的这些,不是为了党争,不是为了争一时高低,而是为了百姓。永业三十年时百姓愁的是口粮不足,怕的是燕山关破,骂的是苛捐杂税;而现在,百姓愁的是新米积压成陈米,怕的是余钱过多被贼人惦记,骂的是奸商哄抬物价。这些转变,你能做到吗?你所想的不过是那个皇位,可你知不知道,那皇位不只是一把椅子,更是责任?!”
“我竟不知,五哥也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只是可惜了你这般冠冕堂皇的话,禁中那位是听不到的。”易王将手中的药包晃了晃,“床上那人的性命在我手中,五哥,你是想救还是不想救?”
“我想救他,但我不想跟你合作。”夏禤说道。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五哥,你要想想清楚。”
沉默许久,夏禤似是终于权衡完毕,他轻叹一声,问:“你想让我写什么?”
易王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甩在夏禤面前:“你只需照着这个誊写一份,落上你的印鉴,其余的,就不必管了。”
夏禤接过那纸看了看,说:“边境五州二十年的税收,如此重利,他日事成,你真的会给吗?”
“那便是我的事了。”易王说道,“五哥,你此时多耽搁一刻,床上那人就迟一刻拿到解药,我劝你还是早些写完。”
夏禤捏着那纸,目光变得深远,缓缓道:“七哥,这是你的笔迹,而这张纸,会成为你的催命符。”
易王尚未反应过来,自寝殿东西两侧次间冲出数十名侍卫,只一瞬间就将易王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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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本文首发于2022年。与《赤霄》为同系列作品,是后写的,但故事是前传。都是独立故事,随便先看哪个都行~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