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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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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七点二十分，纪星遥正趴在课桌上补觉，脸颊压着物理课本，口水在“牛顿第一定律”那页洇开一小片水渍。
他的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嘴角还挂着一点面包屑——这是他在早读前五分钟狼吞虎咽的早餐证据。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划破教室的宁静。
“滋——喂？喂？测试，测试......”广播里传来沈疏临特有的清冷嗓音，但今天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停顿，像是有人在旁边举着提词器，“下面播送一则......通知。”
纪星遥猛地抬头，额头“咚”地撞在前排椅背上。他捂着发红的额头，睡眼惺忪地嘟囔：“这货吃错药了？学生会纪检部长亲自测试广播？”
下一秒，全校喇叭同时爆发出沈疏临一字一顿的朗读声：
“《致纪星遥同学的一封信》......”
“噗——”纪星遥刚喝进嘴的水全喷在了张子谦的后脑勺上。水珠顺着物理课代表精心打理的蘑菇头滴落，在课桌上形成一个小型水洼。
“第一，”广播里的声音继续，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林玥压抑的偷笑，“你上周在我物理书上画的猪头，我很喜欢。特别是给它加的蝴蝶结，很有......艺术感。”
教室瞬间炸锅。林玥直接站到椅子上，手机镜头对准纪星遥涨红的脸：“啊啊啊官宣了！姐妹们快截图！”
“第二，”广播里的沈疏临轻咳一声，“你偷喝我奶茶的三十七次记录，我已经做成Excel表格，按日期、糖度和珍珠数量分类。最夸张的是上月15日，你连续偷喝三杯，导致我不得不重新计算当日咖啡因摄入量。”
纪星遥疯狂踹桌子，课桌腿在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沈疏临你他妈——”
“第三，”广播突然停顿三秒，电流声“滋滋”作响，仿佛能听见对方深呼吸的声音，“今天放学，实验楼后面见。带上你藏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第208页的那张纸条。”
“嘟——”广播戛然而止，整个学校陷入诡异的寂静。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翅膀拍打的声音清晰可闻。
纪星遥僵在原地，耳尖红得像熟透的草莓。他机械地转头看向自己课桌抽屉——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确实翻在第208页，上面用荧光笔写着《如何让沈疏临主动亲我的100种方案》，最新修订版还特别标注了“新增天台作战计划”。
“......他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了？”纪星遥的声音飘得像一缕幽魂。
教室后门突然被推开，沈疏临抱着一叠试卷走进来。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连发丝边缘都泛着柔和的光晕。他面无表情地走到纪星遥桌前，把一沓纸“啪”地拍在桌上：“你的情书，忘在图书馆了。”
纪星遥低头，看见自己那本《恋爱攻防手册》的复印件，每一页都批满了红色修改意见。最后一页还附了张便签：「方案78可行性最高，但建议把'假装摔倒'改成'假装中暑'，根据气象预报本周气温较高。——沈疏临批注」
全班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堪比抽风机集体启动。
放学的铃声刚响，纪星遥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教室。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在拐角处差点撞翻抱着作业本的学妹。实验楼后的空地上长满杂草，几丛野蔷薇攀附在斑驳的红砖墙上，在夕阳下投出细碎的光影。
沈疏临已经等在那里，正靠在墙边玩手机。他今天没穿校服外套，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迟到了四分三十六秒。”
“解释！”纪星遥一把抢过手机，呼吸还有些急促，“你早上发什么疯？”
屏幕上是校园论坛界面：
《赌约！校草能否在一周内让纪星遥主动告白？》
下注人数：487人
最高押注：林玥（赌注：一个月的食堂饭卡）
最新跟帖：陈浩（无人机全程跟拍服务）
沈疏临淡定地收回手机：“林玥开的盘。”
“所以你就——”纪星遥的声音陡然拔高，“在全校广播里念那种东西？！”
“策略需要。”沈疏临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夕阳的余晖，“赢了分你三成。”
纪星遥气笑了，一脚踢飞脚边的小石子：“老子就值三成？”
“五成。”沈疏临站直身体，影子完全笼罩住纪星遥，“但得配合演出。”
纪星遥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对方的鼻尖：“那得加个条件......”
沈疏临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嗯？”
“你得先让我亲回来。”纪星遥的指尖戳上沈疏临的胸口，“方案78原版，不带修改的那种。”
墙后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卧槽”，两人同时转头，看见半个学校的学生从灌木丛里冒出头。最前面的林玥举着自拍杆直播，手机屏幕上飘过密密麻麻的弹幕：「啊啊啊亲上去！」「我赌五毛钱纪星遥怂」「无人机就位！」
张子谦甚至架起了三脚架，镜头上贴着“恋爱行为学研究”的标签。
第二天体育课，篮球场上的纪星遥突然发出一声夸张的惨叫。
“啊！我的脚！”他单脚蹦跳着，表情扭曲得可以去竞选奥斯卡，“沈疏临！我要死了！”
场边的沈疏临叹了口气，合上手里的《高等数学》。他慢悠悠地走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弯腰，一手穿过纪星遥膝弯，一手扶住后背，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喂喂喂搞咩野！放我下来！”纪星遥慌得粤语方言都出来了，“我不要面子的啊！”
沈疏临低头看他：“再动就把你扔进喷泉。”他的呼吸扫过纪星遥的耳廓，“方案42，'制造独处机会'。”
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校医推了推眼镜：“扭伤？”
“嗯。”沈疏临把纪星遥按在诊疗床上，白色床单立刻被蹭上一层灰，“需要人工呼吸。”
校医：“......？”
纪星遥一脚踹过去，运动鞋在沈疏临的白衬衫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鞋印：“你才有病！”
沈疏临轻松躲开第二脚，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药膏。铝管包装上印着“活血化瘀”的字样，已经被挤得有些变形，看起来像是随身携带了很久。
“自己涂还是我帮你？”他拧开盖子，一股药味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我自己......嗷！你轻点！”纪星遥的抗议变成一声痛呼，因为沈疏临已经沾着药膏的手指按上了他的脚踝。那双手骨节分明，指尖却意外地温暖，揉开药膏的力度恰到好处。
校医默默退出去，把“暂停使用”的牌子挂上门。透过磨砂玻璃，能看到他摇头叹气的剪影。
周五中午的食堂永远人满为患。糖醋排骨窗口前排起长队，纪星遥和沈疏临同时按住最后一份餐盘。
“我先拿到的！”纪星遥的指甲在餐盘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我付钱。”沈疏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饭卡，卡面上贴着的居然是纪星遥上次恶搞他的猪头贴纸。
“我出双倍！”纪星遥掏出三张皱巴巴的纸币拍在柜台上。
打菜阿姨王婶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她围裙上还沾着早上纪星遥打翻的番茄酱：“你俩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
第一局：纪星遥布，沈疏临剪刀。
第二局：纪星遥石头，沈疏临剪刀。
第三局：纪星遥剪刀，沈疏临布。
“YES！”纪星遥高举胜利的拳头，得意洋洋地举起那碟油光发亮的排骨，“叫声老公就分你一半～”
沈疏临突然俯身，就着他手里的筷子直接叼走最大的一块排骨。他的嘴唇擦过纪星遥的指尖，留下一点温热的触感。
“老公。”沈疏临咀嚼的样子优雅得像在吃法餐，连沾到嘴角的酱汁都显得很性感。
整个食堂安静三秒，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有人打翻了汤碗，有人摔了餐盘，林玥的尖叫声穿透所有噪音：“我！拍！到！了！”
纪星遥举着空筷子石化当场，耳根红得像窗口的糖醋汁：“......你赢了。”
沈疏临用拇指擦掉嘴角的酱汁，这个动作让后排几个学妹差点迷晕倒：“奖金记得分我。”
周六下午的天台堆满废弃课桌椅，纪星遥坐在一张三条腿的凳子上，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夕阳把整个校园染成蜜糖色，远处操场上还有田径队在训练，哨声隐约可闻。
“听着，”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修改痕迹，“我写了正式告白稿。”
沈疏临接过，清了清嗓子开始念：“'沈疏临，虽然你是个面瘫洁癖控制狂，吃饭前要用酒精棉片擦三遍筷子，书包里的笔按长度排列，连草稿纸都要打格子......'”
“还没到重点！”纪星遥抢回来，纸张在争抢中发出危险的撕裂声，“后面写了'但我好像......'”
“喜欢我？”沈疏临的声音突然放轻，像是怕惊飞停在栏杆上的麻雀。
纪星遥的耳尖动了动，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你偷看！”
沈疏临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展开后是同样密密麻麻的字迹：“我也写了。”
纪星遥抢过来，大声朗读：“'纪星遥，虽然你是个聒噪邋遢麻烦精，会在物理试卷上画小猪佩奇，偷喝奶茶还倒打一耙，恐龙睡衣穿了三年都不换......'”
两人对视三秒，突然同时笑出声。沈疏临的笑声很低，像是胸腔里荡开的涟漪；纪星遥则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破凳子上摔下来，被沈疏临一把扶住。
“所以，”沈疏临伸出手，掌心向上，“奖金五五分？”
纪星遥握住那只手，指尖触到对方虎口的笔茧：“成交。”
夕阳西下，两个影子在天台上渐渐靠近，最终重叠。
楼下突然传来林玥的怒吼：“你俩居然合伙骗赌注？！我的一个月饭卡啊！”
陈浩的声音紧随其后：“无人机电池都耗光了！赔钱！”
夕阳西下，两个影子在天台上渐渐靠近，最终重叠在一起。远处传来张子谦冷静的解说：“根据光影变化测算，现在两人的嘴唇距离约为2.13厘米，考虑到地球自转产生的科里奥利力......”
“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