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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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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时，纪星遥正趴在桌上，用红笔在沈疏临的笔记本封面画第三只小猪佩奇，突然听见教室前门传来一阵骚动。
“安静！”班主任老徐的保温杯重重砸在讲台上，茶叶水溅到教案本上，“这位是转学生苏媛，她从实验中学转来，初中拿过奥数金牌——”
纪星遥懒洋洋地抬头，铅笔还叼在嘴里。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给站在讲台上的女生镀上一层柔光。
苏媛穿着熨烫整齐的校服，及腰的黑发扎成高马尾，发尾随着她鞠躬的动作轻轻晃动：“希望和大家共同进步。”
“砰！”
沈疏临的钢笔突然从指间滑落，金属笔身在地砖上弹跳两下，墨囊爆裂的闷响让全班瞬间安静。
漆黑的墨水呈放射状溅开，有几滴精准地落在纪星遥的白色球鞋上，像一串不规则的省略号。
“你干嘛？”纪星遥弯腰去擦，牛仔裤绷紧的膝盖蹭到沈疏临的校服裤腿。
他抬头时发现沈疏临根本没看地上的笔，镜片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讲台方向，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没事。”沈疏临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喉结上下滚动，“手滑。”
林玥立刻翻开笔记本，用红色马克笔写下拳头大的字：【沈醋王上线了！！！】还画了个爆炸的柠檬emoji。她的手机摄像头悄悄从课桌抽屉探出，对准了沈疏临微微发白的指关节。
苏媛的视线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在纪星遥旁边的空位上。那个位置原本属于请病假的文艺委员，桌面上还贴着几张便利贴，最新一张是纪星遥上周写的【沈冰块专属停车位】。
下课铃刚响，纪星遥正伸懒腰，突然被一道阴影笼罩。苏媛抱着崭新的教材站在他桌前，发梢上还带着淡淡的柑橘香：“这里有人吗？”
纪星遥的“没有”还没出口，身后突然传来课桌被撞开的刺耳声响。沈疏临不知何时出现在过道上，怀里抱着一摞《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最上面那本的封皮上还贴着【纪星遥专属】的标签——字迹工整得像是用尺子比着写的。
“有。”沈疏临把书“咚”地砸在空桌上，震得纪星遥的水杯差点翻倒，“他同桌要补课。”
纪星遥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答应——”
“每天下午四点至六点。”沈疏临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校长特批的奥赛辅导。”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申请表，王校长签名龙飞凤舞得几乎要破纸而出。
苏媛眨了眨眼睛，长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那我可以一起参加吗？我物理也很——”
“不行。”沈疏临打断得干脆利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帽——那支笔刚才明明已经摔坏了，“他太笨，会拉低你的智商。”
纪星遥一脚踹翻椅子站起来：“沈疏临！！”椅背撞到后桌，张子谦的铅笔盒应声落地，圆规和三角板散了一地。
教室后排瞬间建起微信群：【急！如何让醋王恢复理智？】
陈浩秒回：【无人机已就位】
林玥：【我赌五毛钱纪星遥今天会被锁在器材室】
午餐时间的食堂人声鼎沸。纪星遥正对着辣子鸡丁大快朵颐，突然闻到一阵柑橘香。苏媛端着餐盘坐到他对面，糖醋排骨上的芝麻粒晶莹剔透：“这道题能请教你吗？”她推过来的物理试卷上画满荧光笔标记。
“辣子鸡丁太好吃了，我将追随它一辈子！”纪星遥说
纪星遥的筷子停在半空，辣油顺着鸡块滴到餐盘上：“啊？我其实——”
“他只会吃。”沈疏临突然出现，餐盘“咣当”放在两人中间，震得苏媛的汤勺晃了晃，“特别是辣到哭的时候。”他动作自然地夹走纪星遥碗里最后一块辣子鸡，筷尖在碗沿轻轻一磕，抖掉多余的辣椒。
纪星遥的筷子悬在空中：“......不儿那是我最后一块肉！”
“所以？”沈疏临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咬下去，辣油沾在唇瓣上亮晶晶的，“叫老公就还你。”
苏媛拿在手里的勺子“当啷”掉进紫菜汤里，溅起的水珠落在她雪白的衬衫袖口：“你们......？”
林玥突然从隔壁桌探出半个身子，手机镜头闪着红光：“夫妻情趣，别介意～”她的手机壳上赫然印着疏星CP的烫金字样。
纪星遥的耳尖瞬间红透，一把抢过沈疏临的餐盘：“还我！”结果发现对方早就把他爱吃的糖醋排骨全挑出来堆在角落，一颗葱花都没沾到。
夕阳沉到教学楼的另一侧，天台的铁栏杆被晒得发烫，残留的余温透过纪星遥单薄的校服衬衫烙在皮肤上。他拽着沈疏临的领带，真丝面料在他掌心皱成一团，触感冰凉又顺滑，像攥住了一条不安分的蛇。
“你发什么神经？”纪星遥压低声音，齿缝里挤出质问。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领带绞缠在虎口，勒出一道浅红的印子。
沈疏临任由他拽着，没反抗，只是微微垂眸，目光落在纪星遥因恼怒而绷紧的下颌线上。他的呼吸很稳，但纪星遥敏锐地察觉到——这家伙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竞赛班分组名单。”沈疏临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他从书包侧袋抽出一张折痕明显的纸，哗啦一声抖开。纸张边缘还沾着一点咖啡渍，像是被人捏着反复看过很多次。
纪星遥眯起眼，夕阳的余晖刺得他瞳孔微缩。名单上，他和苏媛的名字被荧光笔连在一起，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绝对是林玥的杰作。
“就为这？”纪星遥气笑了，松开领带时发现上面已经留下几道褶皱，像被猫抓过的丝绸，“你连女生的醋都吃？”
沈疏临没回答，反而突然逼近一步。纪星遥猝不及防，后腰撞上锈迹斑斑的栏杆，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衬衫渗进来，让他不自觉地绷紧脊背。沈疏临的手撑在他身侧，指节抵着铁栏，指腹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你知道她初中外号吗？”沈疏临的声音压得很低，呼吸扫过纪星遥的耳廓，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墨水味。
“......啥？”纪星遥的耳尖不争气地发烫，他下意识想偏头躲开，却被沈疏临的拇指卡住下巴。对方的指腹粗糙，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蹭过他下颌时像砂纸擦过皮肤。
“‘拆CP专业户’。”沈疏临的嗓音沉得发哑，“去年她拆了七对，手法都是先接近一方再——”
纪星遥突然大笑出声，胸腔震动传到两人紧贴的身体：“所以你是在担心——嗷！”
锁骨传来尖锐的刺痛。沈疏临的牙齿隔着校服衬衫精准叼住那块凸起的骨头，舌尖还安抚性地舔了一下被咬疼的皮肤。温热的触感让纪星遥的呼吸瞬间乱了，手指无意识地揪住对方的肩线，布料在他指缝间皱成一团。
“标记。”沈疏临退开时，镜片后的眼睛深得像潭水，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免得有人不长眼。”
纪星遥低头，扯开领口一看——锁骨上赫然浮出一圈淡红的牙印，边缘还泛着湿润的水光。他磨了磨牙，突然拽住沈疏临的衣领，报复性地在他喉结上也咬了一口。
“还你的。”他退开时得意地咧嘴，虎牙尖上还沾着一点对方皮肤上的薄汗。
沈疏临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喉结上下滚动时蹭过纪星遥的鼻尖。楼下突然传来无人机“嗡嗡”的声响，陈浩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继续啊！镜头对焦着呢！”
沈疏临头也不回，反手抄起天台上的空易拉罐，精准砸向声源。
“砰——”
无人机摇晃两下，逃命似的飞走了。
第二天清晨，纪星遥打着哈欠走进教室，发现苏媛站在他座位旁，手里捏着个粉色信封。
“纪同学，其实我......”苏媛的脸红得像窗外的朝霞，双手递出信封，“有件事要告诉你......”
沈疏临的死亡凝视瞬间穿透半个教室，正在发作业的张子谦明显抖了一下，物理试卷雪花般散落。
纪星遥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那什么，我有......”
“我是你们CP粉！”苏媛突然掏出手机，锁屏是昨天食堂里沈疏临给他夹菜的高清特写，“求签名！！”她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同人志，封面是Q版两人在数学公式海里亲亲。
纪星遥：“......？”
沈疏临：“......”
躲在花坛后的林玥仰天长叹，手里的爆米花撒了一地：“这届情敌不行啊！”
苏媛已经兴奋地翻到同人志扉页：“能写‘To我最爱的CP’吗？我网名是‘疏星今天发糖了吗’！”
纪星遥机械地接过笔，余光瞥见沈疏临的耳尖红得能滴血。他故意在签名时蹭到对方的手背，感受到那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颤。
窗外，无人机静静盘旋，镜头捕捉到两人悄悄勾在一起的小指。张子谦的实时解说通过校园广播意外播放：“根据行为学分析，此刻两人的多巴胺分泌量......”
“张子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