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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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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铃响过十分钟，纪星遥还趴在课桌上补觉。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后颈上，晒出一小片暖融融的粉色。
他的校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手腕上还挂着根红绳——上周从沈疏临那儿顺来的，说是辟邪，其实纯粹是觉得好看。
周小宁鬼鬼祟祟地摸到他座位旁边，戳了戳他的肩膀："纪学长......"
"不交作业，不帮写情书，不代打游戏。"纪星遥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出来，"找别人去。"
"不是啦！"周小宁压低声音，"沈学长刚才往天台去了，手里还拿着个盒子，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纪星遥猛地抬头，额头上的校服压痕清晰可见："天台？"
"嗯！而且他问我要了天台钥匙，说是有'重要实验'......"
纪星遥的眉头皱了起来。沈疏临最近确实不太对劲——前天莫名其妙塞给他一盒草莓牛奶（明明知道他更爱喝巧克力味），昨天体育课还破天荒主动帮他捡了球（虽然最后扔回来的时候砸中了他的后脑勺）。
"我去看看。"纪星遥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推开通往天台的门时，初夏的风裹挟着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
纪星遥眯起眼睛，看到沈疏临背对着他站在栏杆边，白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像张开的帆。
"喂，"纪星遥走过去，"你又搞什么——"
活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
沈疏临转过身，手里捧着个打开的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张折叠的纸条，每一张边缘都有些泛黄，看起来年代久远。
最上面那张摊开着，上面是纪星遥龙飞凤舞的字迹：
【沈冰块今天又瞪我，肯定是嫉妒我比他帅！】
纪星遥的呼吸一滞。这是他高一开学第三天传的小纸条，当时被沈疏临当场没收，他还以为早被扔了。
"你......"纪星遥的声音有点发紧，"留着这些干嘛？"
沈疏临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证据。"
"什么证据？"
"证明我从高一就开始喜欢你的证据。"
纪星遥的耳根"唰"地红了："放屁！那明明是骂你的！"
沈疏临不紧不慢地拿起另一张：【沈疏临睫毛好长，想拔一根做标本】
"......"
又一张：【他喝水的样子好像猫啊，怪可爱的】
纪星遥扑上去要抢盒子："沈疏临你变态啊！偷看别人日记！"
沈疏临轻松举高盒子，另一只手扣住纪星遥的手腕："这是你传给我的纸条。"
"我那是——"纪星遥突然语塞，因为他看到沈疏临从盒底拿出本巴掌大的笔记本。
上面的封面上贴着他的Q版贴纸，下面写着《关于纪星遥的观察报告》。
翻开第一页，日期是高一入学第一天：
【新生代表发言时一直在画我的侧脸，笔触很轻，像怕被发现。】
纪星遥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
风把沈疏临的额发吹乱了些，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他低头看着纪星遥，声音很轻："我算错了一件事。"
"......什么？"
"这些数据。"沈疏临晃了晃笔记本，"我记录了你的心跳频率、微表情、甚至说话时的停顿时长......"他的指尖轻轻点在纪星遥胸口，"但没算到我自己也会失控。"
纪星遥愣在原地。沈疏临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浅琥珀色，像是融化的蜂蜜，温柔得不可思议。
"所以？"纪星遥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沈疏临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纪星遥上周弄丢的恐龙钥匙扣，上面还挂着他们一起抓的限定版皮卡丘。
"我喜欢你。"他说得很慢，像是怕对方听不清，"不是作为研究对象，是作为......"他罕见地卡壳了，"作为想和你一起吃辣条的人。"
纪星遥的鼻子突然有点酸。这个笨蛋，连告白都要扯上辣条。
"就这？"他故意撇嘴，"没点实际行动？"
沈疏临皱眉思考了两秒，突然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触感很轻，像是羽毛扫过。
"......"纪星遥的耳尖红得滴血，"这也太敷衍了吧！"
"那这样？"沈疏临又亲了下他的鼻尖。
"不够！"
最后沈疏临捧住他的脸，在初夏明媚的阳光里，很轻很轻地吻住了他。
远处传来操场上体育课的哨声，楼下隐约能听见周小宁和林玥压低的尖叫声，但此刻纪星遥只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分开时，沈疏临的耳朵也红了。他低头把钥匙扣系在纪星遥书包上："现在你是我男朋友了。"
"谁答应——"
"根据《校园恋爱公约》第3条，"沈疏临一本正经地说，"接吻后自动生效。"
"这又是什么鬼规定？学校怎么会搞这个东西？？！"
"刚编的。"
纪星遥气得去掐他的脸，却被沈疏临笑着躲开。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融成一团。
盒子里那些泛黄的纸条被风吹得哗啦作响，像是无数个没说出口的喜欢，终于等到了回音。
第二天早上的食堂弥漫着早餐，的香气，纪星遥正往嘴里塞第三个肉包子，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你干嘛？"他鼓着腮帮子转头，发现沈疏临正盯着他——准确地说，是盯着他旁边的高一学弟。
小学弟手里还举着半根油条，被沈疏临的死亡凝视吓得手抖。
"他喂你。"沈疏临的声音比冰镇可乐还冷。
纪星遥差点被包子噎死："放屁！明明是他抢我的包子！"
学弟疯狂点头，油条上的芝麻粒簌簌往下掉。
沈疏临眯起眼睛，从书包里掏出保温盒，"啪"地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八根金黄酥脆的油条，还冒着热气。
"吃我的。"他推了推眼镜，"不许抢别人的。"
学弟端着餐盘落荒而逃，纪星遥盯着油条目瞪口呆："......你偷偷溜去校外买的？"
"嗯。"沈疏临耳尖微红，"百度说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篮球队长陈浩勾住纪星遥脖子："来单挑！输的人请奶茶！"
纪星遥还没答应，场边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沈疏临捏扁了矿泉水瓶，眼神像是要谋杀陈浩的手。
"呃......"陈浩默默松开爪子，"那什么，我突然想起作业没写......"
沈疏临走过来，往纪星遥手里塞了瓶冰水，瓶身还凝着水珠："只能和我单挑。"
"凭什么？！"
"《男朋友守则》第6条。"沈疏临面不改色，"防止肢体接触传染病。"
纪星遥："......那叫篮球对抗！"
沈疏临已经运球过人，转身投篮的姿势行云流水。篮球"唰"地入网时，他甩了甩汗湿的额发："你输了，今晚陪我自习。"
晚自习前，纪星遥鬼鬼祟祟摸进图书馆，把一盒巧克力塞给文学社学妹："帮我改改情书......"
话音未落，身后书架"哗啦"一声——沈疏临黑着脸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本《人类心理学》。
学妹吓得把巧克力扔回纪星遥怀里："我我我突然不想吃甜食！"
"解释。"沈疏临把纪星遥堵在书架角落，呼吸喷在他鼻尖上。
"那、那是给你写的！"纪星遥急中生智，"想找她参谋......"
沈疏临的表情瞬间阴转晴。他接过皱巴巴的信纸，上面画满涂鸦，只有一行字能看清：【沈冰块今天也帅得让人生气！】
"文笔太差。"沈疏临把纸折好放进胸口口袋，"不过，我收了。"
放学后的天台铺满夕阳，纪星遥戳着沈疏临的胸口："你最近怎么这么黏人？"
"实验数据表明，"沈疏临抓住他的手指，"恋爱后前三个月是占有欲高峰期。"
"说人话！"
沈疏临突然低头，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你是我的。"
纪星遥疼得"嗷"一嗓子，却听见沈疏临闷闷的声音："......怕你被别人抢走。"
晚风突然变得很温柔。纪星遥揉着锁骨上的牙印，嘴角不自觉上扬："笨蛋，我抽屉里全是你的草稿纸，谁要抢啊......"
第二天早操，校长拿着话筒怒吼："谁在公告栏贴的《校园情侣管理条例》？！"
纸上打印着：
第一条：纪星遥归沈疏临所有（盖章）
第二条：沈疏临归纪星遥所有（画押）
第三条：违反者罚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林玥在队伍里小声尖叫："这算官宣吧？绝对是吧？！"
纪星遥把脸埋进掌心，而沈疏临淡定地——把两人的名字描得更粗了些。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水珠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像是谁在胡乱敲击钢琴键。
纪星遥蹲在教室后门，校服外套湿漉漉地搭在肩上，发梢还滴着水。
他盯着自己泡了水的球鞋，心想这下完蛋了——这双限量版球鞋是他攒了三个月零花钱买的，现在鞋面上全是泥点，白边已经变成了灰边。
“喂。”
头顶突然罩下一片阴影。沈疏临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他面前，伞面微微倾斜，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他脚边汇成一小滩水洼。
“你怎么还没走？”纪星遥抬头，雨水从他的睫毛上滚下来，像细小的星星。
沈疏临没说话，只是把伞又往他那边偏了偏。
他的校服外套干燥整洁，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的手腕上还戴着纪星遥上周硬塞给他的廉价幸运绳——红绳已经有些褪色，松松垮垮地挂在腕骨上，衬得皮肤更加冷白。
“我没带伞。”纪星遥撇嘴，故意往雨里挪了半步，“淋雨回去算了。”
沈疏临皱眉，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他的掌心很暖，指尖却有些凉，像是已经在雨里站了很久。
“白痴。”他说。
然后，他把伞塞进纪星遥手里，自己转身走进雨里。
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肩膀，白衬衫变得透明，贴在皮肤上。
纪星遥愣了一秒，猛地冲过去，踮起脚把伞举高，勉强罩住两个人的头顶。
“你干嘛！”他气得踩了一脚水坑，泥水溅到沈疏临的裤腿上，“装什么英雄啊！”
沈疏临低头看他，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纪星遥的手背上。
“因为，”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你比伞重要。”
纪星遥的耳尖“唰”地红了。他一把拽住沈疏临的领带，把人拉进伞下。
“闭嘴，”他凶巴巴地说，“一起走。”
雨幕中，两个身影挤在一把伞下，肩膀挨着肩膀，影子融成一团。
沈疏临的指尖悄悄勾住了纪星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