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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最好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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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零点还有十几分钟，陆栖迟从好友列表翻出一个许久不联系的微信，垂眼想了一会，最后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不到两秒就接通，陆栖迟抬眼看着车窗外，淡声道：“麻烦让陆总接下电话。”
另一头出现了几秒杂音，安静之后，陆天明的声音才缓缓传来：“什么事？”
“转学，”陆栖迟不兜圈子，直接说，“可以去，但有个条件。”
司机自觉地把前后座中间的隔音板升起来，又放慢了车速。
窗外风声渐小，陆栖迟听见对方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倒也没期待你会乖乖答应，说吧，什么条件？”
陆栖迟说：“明天起，让你的人离我们远点。”
“你们？”陆天明停顿了一下，“这是两个条件，你身边的人可以不管，你不行。”
陆栖迟冷淡道：“那挂了吧。”
对话到此为止，陆栖迟正想挂断电话，陆天明却突然问道：“怎么，我的人你用得不顺手？”
陆栖迟反问道：“什么意思？”
“听说前不久你们学校有个人转学了，叫什么……叶青？”陆天明慢声道，“不是你让他们做的？”
陆栖迟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一声：“你的人做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天明直接道：“有没有关系你心里应该清楚，知道用什么手段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觉得现在身边的人对你好，给你好脸色，对你毕恭毕敬，那是因为你姓陆，你背后有资源，别人能从你身上，或者利用你从我们身上获得好处。”
“但有人对你好，自然也会有人对你不好，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以为你现在能过得这么清静是理所当然的吗？还不是我们一直在背后给你解决麻烦和威胁，今天有我抓你的把柄，未来就有别人，伤害你，打击你，拿你的软肋威胁你，你的出身就决定了这一切。”
陆天明像是叹了口气：“算了，这些话也重复了很多次了，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但以后你慢慢会理解的。”
陆栖迟安静地听他说完，闭上眼睛疲惫道：“一年前如果你们能放我离开这里，也许我就不用这样活着。”
“你想的太简单了，哪天等你长大了，有足够的实力，你自然能过你想要的生活。”陆天明说，“但现在你还小，难不成你想让我们看着你在外面自生自灭吗？”
“不行吗？”陆栖迟平淡道，“反正当年你已经放弃过我一次了，现在应该也可以吧。”
当年他被绑架后的第三天，失去耐心的绑匪突然发狂般地把手机砸向他，指着他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大笑道：“你原来是个没人要的废物啊，你知不知道你爸宁愿要公司也不要你，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陆栖迟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
“那个事情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它没有那么简单，对方要我们公开一个创新药的配方，它涉及到整个集团，几千名员工的工作，还有市场的变动……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陆天明压着声音说，“我们只是和对方要求更多协商和决策的时间，并不是打算放弃……”
陆天明话还没说完，一个轻柔的女声突然传来：“先生，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嗯，知道了。”陆栖迟淡声打断他，“挂了吧。”
不等对方回答，陆栖迟直接挂断了电话。
原本离开宿舍时的心情就不怎么好，加上头痛，打完这个电话之后，陆栖迟只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无力感，而且比以往更加沉重。
不是因为那被拒绝的条件，而是因为陆天明说出的那些他不想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就像对方说的，他确实在慢慢理解这样的现实，并慢慢成为和对方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原本他还想了一个办法，想让陆天明妥协，既让他可以留下，又不影响到沈疏予，但现在看来，好像没有必要了。
今晚沈疏予只是坐在他的身边，就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他根本分不清那些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而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又把人牢牢困住，就为了满足自己那些自私的欲望。
这样看来，现在最可能给沈疏予带来麻烦和伤害的人，其实是他。
也许他早点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
翌日。
闹钟第三次响起的时候，陆栖迟才勉强睁开眼睛，伸手拿过手机，彻底关掉闹钟。
昨晚他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个看着顺眼干净的酒店凑合了一晚。因为认床，他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熬了一夜头痛反而加重了。
手机里有一百多条未读消息，大多都是昨晚零点后发来的生日祝福。陆栖迟随意地扫了一眼，刚想关机继续睡觉，两条新消息突然弹出来。
沈疏予：生日快乐。
沈疏予：起床了吗？
陆栖迟瞬间清醒一些。他看了下时间，还不到七点，平常这个时候沈疏予一般还没有起床。
所以对方是特意早起来检查他有没有按时起床的吗？
陆栖迟眯着眼睛慢吞吞地打字。
L.：生日可以不去上课吗沈老师
L.：困
沈疏予：昨晚没睡好吗？
L.：嗯
陆栖迟指尖习惯性地移到那个常用的委屈猫猫头上，最终却没有按下去。
L.：我晚点去
L.：再睡会吧，班长
发完没等对方回复，陆栖迟就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翻身重新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沈疏予垂眼看着这两句话，最终只回了句好。
隔壁对床上睡着和平时不一样的两个人，一个像在面壁思过地贴着墙睡，一个头在床上脚在地上横着睡，不约而同地打着震天响的呼噜。
再睡是不可能了，沈疏予直接起床，稍微收拾了一下出门晨跑。天气阴沉，他只跑了半小时不到，回到寝室时，其他人也已经起床。
唐觉顶着个鸡窝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刷牙，而林则淮却表情悲壮盯着陆栖迟的床铺发呆。
听见开门声，林则淮惊恐地回头，看见只有沈疏予一人时才松了口气，问：“班长……我哥呢？救命啊，我怎么就睡他床上了啊……”
沈疏予关上门：“他昨晚回家了。”
“哈，哈，”林则淮绝望地干笑一声，“我竟让我哥在生日当天深夜流浪街头。”
唐觉逐渐被薄荷味的牙膏辣清醒，含着泡沫模糊地问道：“他干嘛不睡我的床？”
“得了吧，就他那个洁癖，”林则淮动作迅速地将床单拆下来，“这四件套洗十次他都不会要了，我先拿走了，再给他重新买吧。”
唐觉回想了一下，点头：“也是。”
之前他有几次打游戏或聊天时顺道坐到了陆栖迟的床上，对方虽然没说什么，但过后都直接把床单换掉，而换下来的被单他再也见到过。
“我先走了，我今天也有早课。”林则淮把被子枕头抱了个满怀，临走前又看向沈疏予说，“班长帮我跟我哥说一下哈，放学后我再来给他换上。”
沈疏予无奈地笑了笑，帮他开门：“好。”
上午两节课是全年级一起上的专业课，所有班的学生在一个大教室一起上课，去晚了就没有前排位置可以坐。
沈疏予到教室的时候还比较早，教室里没多少人。他从后门走进教室，然后在离门边最近的一排座位坐下。
“嗯？平时我们不是都坐前排的嘛。”唐觉揉着眼睛在他身边坐下，“噢，是不是知道我待会要睡觉，所以专门为我挑选了一个隐蔽的座位？呜呜班长真贴心。”
“不是。”沈疏予拿出手机，把座位的位置发给陆栖迟，“专业课别睡觉。”
唐觉：“……哦。”
陆栖迟一直到第二节课才出现。
沈疏予选的那排座位一共有五个位置，坐下的时候他特意空出了靠过道的第一个位置。
陆栖迟戴着卫衣的帽子，有些看不清脸，进门后径直走向了那排位置，然后在简辰身旁靠墙的空位坐下。
“帅哥？是不是帽子在你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唐觉好心提醒他，“你的班长在这边。”
陆栖迟随意地拨开帽子，看着讲台的方向，淡声问：“这什么课？”
简辰：“宪法。”
陆栖迟嗯了一声。
完全没有要搭理唐觉的意思。
唐觉撇撇嘴，转身就跟沈疏予告状：“班长，陆少他又孤立我。”
沈疏予低着头，笔下未停：“先听课吧。”
等唐觉回过头后，沈疏予才停下手里的笔，然后把重复抄了一遍的知识点划掉。刚才陆栖迟从他面前直接路过的时候，他根本没听见老师在讲什么。
这是他们之间一起上课的约定开始之后，陆栖迟第一次没有坐在他的身边。
但这又怎么了呢？陆栖迟想坐在哪是他的自由不是吗。
沈疏予很轻地皱了下眉。
宪法很多知识点晦涩难懂，一不小心走神就容易跟不上。沈疏予挥散脑子里奇怪的想法，重新集中精神听课。
直到下课铃响起，沈疏予写完最后一句笔记，回头一看，才发现身边只剩下两个人，陆栖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沈疏予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L.：中午约了人吃饭，先走了，下午见
“快走快走，”唐觉拍了下他的肩膀，“去晚了食堂好多人。”
沈疏予回过神，收起手机：“好。”
下午第一节课是小班课，要回到各自班级教室里上课。沈疏予在平时固定坐的两人位置坐下，上课铃声响起，老师已经开始点名，陆栖迟却还没有出现。
“陆栖迟。”没听到回答，老师抬起头看了一圈，最终看向沈疏予，“班长，他人呢？”
沈疏予应：“在路上，很快就到。”
但他其实并不知道陆栖迟在哪，只是陆栖迟说了下午见，那应该就会来。
老师没怎么怀疑地点了点头，继续喊下一个名字，像是对于陆栖迟不来上课已经见怪不怪了。
沈疏予点开和陆栖迟的聊天框，犹豫了一会又关掉手机。但半小时过后，陆栖迟依旧没有出现，沈疏予有些不放心，趁着老师写板书的时候拿起手机。
沈疏予：你还来上课吗？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几乎是秒回。
L.：来了，在最后一排
沈疏予顿了一下，立刻转头向后看去。
陆栖迟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对上他的视线后，慢慢勾起嘴角朝他笑了一下。
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沈疏予朝陆栖迟很轻地弯了下嘴角。
然后回过头，缓缓垂下了眼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