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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违心的疏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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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予少有地在上课时走神好几次，明明是同样时间的一节课，他却总感觉似乎比以往漫长。
下课铃声响起，沈疏予刚开始收拾书包，后座的唐觉已经站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班长我们先走啦～”
今天最后一节专业课上完，剩下的都是选修课，没课的人就直接放学了。
“好。”沈疏予点了点头，却没有回头。
他和陆栖迟还有节选修课，以往他们都会一起走去另一个教学楼，路上会特意绕一些远路，安静人少，很适合散步。
但他现在突然不确定对方还会不会和他一起去。
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沈疏予慢慢将课本放进书包里，路过两个同学停在他身边问：“班长，你待会还有课嘛？”
沈疏予点了下头：“选修课。”
“那我们一起走吧，”同学说，“你在几号楼？”
沈疏予刚想回答，身边突然坐下一个人。他下意识回过头，正好对上陆栖迟的眼睛。
“收好了吗？”陆栖迟面色如常地看着他，“走吧。”
沈疏予顿了一下，又很快低下头，迅速拉上书包拉链：“好。”
沈疏予站起身，又看向面前的两个同学，回答刚才的问题：“我们在四号楼。”
“哈哈，那不是很顺路。”同学立刻挥挥手，“我们先走了，拜拜～”
同学一走，教室里只剩下沈疏予和陆栖迟两个人。
沈疏予坐在靠墙的位置，只能从陆栖迟的位置出去。但对方却仍一动不动，他又像被困住了，根本出不去。
空气安静了片刻，明明应该已经很习惯两人独处的时刻，沈疏予却莫名感到一丝局促。
他抿了下唇，看着陆栖迟旁边的桌子问：“不走吗？”
陆栖迟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吧。”
今天他们依旧走了之前一直走的远路，一开始和往常一样，没有人开口说话，像是默契一般地享受片刻宁静。
但走了不到五分钟，沈疏予忍不住先打破了沉默：“早上林则淮把你的被子枕头都拿走了，说是放学后再帮你换上。”
“他倒是挺自觉。”陆栖迟双手插兜，无所谓道，“没事，今晚我也不一定回来睡。”
沈疏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哦，好。”
简短的对话结束，沉默再次出现。
直到走到教学楼门口，陆栖迟突然停下脚步，说：“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沈疏予转头疑惑道：“为什么？”
“生日，”陆栖迟简短道，“我妈让我回去吃饭。”
沈疏予沉默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侧身打开书包。
“早上的笔记，”他拿出一本笔记本，“你先拿着吧，有空的时候可以补上。”
“谢谢班长。”陆栖迟垂眼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笔记本，低声笑了笑，“但不用了，以后也别为我的学习费心了，耽误你的时间。”
陆栖迟边说边抬起手，像是习惯一般地伸向沈疏予的头顶，却又在快碰到的时候突然停下，转而落到笔记本上，轻轻推了回去。
沈疏予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对方的疏离显而易见，他再怎么让自己不要多想，也无法再假装不在意。
“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吗？”沈疏予看着那本被拒绝的笔记本问，“是因为昨晚吗？因为我……”
他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才接上：“打了你一下？我并不是故意的。”
昨晚唐觉他们突然回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好像很用力地打到了陆栖迟的肩膀。
“什么？”陆栖迟像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你什么时候打我了？”
沈疏予被他笑得更加迷茫了：“……那是因为什么？”
“什么都没有，你没有打我，更没有让我不开心，是我的问题。”陆栖迟慢声解释，“昨晚是我犯浑，我不该那样对你，对不起。”
沈疏予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对上陆栖迟的眼睛，语速不禁加快，说：“没有，没关系，你只是喝醉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陆栖迟垂眼看着他，很轻地挑了下眉。
“如果我说，”片刻后，陆栖迟突然开口道，“我就是故意的呢？”
沈疏予有些迷茫地眨了下眼睛。
“我不想骗你。”陆栖迟一字一句地说，“昨晚，我没有喝醉，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也很清醒，我对你做的，都是我想做的事。”
“现在你还会觉得没关系吗？”陆栖迟问。
沈疏予站定在原地，努力理解和消化陆栖迟说的话，但脑子却总在关键时刻失去思考的能力。
没关系吗？
沈疏予张了张嘴，却始终给不出回答。
而陆栖迟依旧看着他，似乎还在等他的回答。对方的目光直白又深沉，沈疏予有些扛不住地错开视线，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小步。
“我知道了。”陆栖迟先一步打破沉默，“放心，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沈疏予重新抬起头，刚要开口时，上课铃声正好响起。
“快去吧，别迟到了。”陆栖迟说。
然后不等沈疏予回答，转身离开。
——
林则淮终于在三天后抱着新的床上四件套来给陆栖迟的床铺换上。
沈疏予一进寝室，就看见林则淮在艰难又生疏地铺着床单。
“这个角歪了，这里这里。”唐觉在旁边看热闹，“这几天你没来铺床，陆少都没地睡了。”
林则淮觉得冤枉：“周一就给他买好了，他自己说不要的，就放我屋里，好占地方。”
听见关门声，林则淮回头跟沈疏予打了个招呼，又朝他身后看了一眼，问：“我哥今晚又不回来睡啊？”
沈疏予点了点头：“嗯，他说晚上有事。”
刚才吃完饭后陆栖迟把他送到了宿舍楼下，然后说晚上有事不回来了便走了。
就和前几天一样。
那天他们的对话匆匆结束之后，沈疏予纠结了一整晚陆栖迟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明明他自己都还不知道答案，对方却说知道了。
纠结到最后，沈疏予好不容易决定再和对方问清楚后，隔天见面时，陆栖迟却又像往常一样坐到他身旁上课，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要说什么改变都没有也不是。
每当沈疏予以为一切如常的时候，陆栖迟似乎总会隐隐表现出一种礼貌的生分，但当沈疏予感觉到对方明显的疏离感时，陆栖迟又会像往常一样靠近。
“他又有什么事啊？”林则淮问。
沈疏予收回思绪，淡声说：“不知道。”
林则淮正在与枕套纠缠，说话不经大脑：“啊？连班长你都不知道啊。”
沈疏予没再回答。
窗外的天空布满厚重的云层，持续几天的阴天，总让人感觉心情烦闷。
次日早晨，沈疏予被窗外断断续续的雨滴声吵醒。
在闹钟响起之前，沈疏予已经先一步起床，边刷牙边给陆栖迟发了条消息。
沈疏予：外面下雨了，你还好吗？
一直到快上课时，沈疏予才收到陆栖迟的回复。
L.：没事
L.：班长，申请一下，今天不去上课可不可以
L.：下午还要去看医生
沈疏予看着这三条消息，突然感觉雨天带来的烦闷消散了许多。
陆栖迟之前明明让他别再为他的学习费心，但对方每次不来上课的时候却还是会来问他。
真的很让人心软。
沈疏予：好的，出门小心，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L.：好
早上的小雨一直持续到中午才停，但临近傍晚的时候，天空又开始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大雨。
沈疏予走到寝室阳台上看了一会，拿出手机给陆栖迟发消息，问对方顺利到家了没有。
可是直到晚饭时间，他再也没能联系上陆栖迟，发消息没有回，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沈疏予有些不放心，又试着给林则淮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才被人接起，林则淮像是压着声音，小声道：“班长，怎么啦？”
沈疏予直接问：“打扰了，你知道陆栖迟在哪吗？”
“噢我哥啊……我知道我哥在哪吗……”林则淮支支吾吾了一会，最后说，“我不知道呢。”
沈疏予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外面在下大雨，但我联系不上他。”沈疏予看向窗外，轻声道，“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
“哎呀没事，”林则淮语气轻松地安慰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的，是吧……咳。”
沈疏予没应声，他总感觉对方身边还有人。
见他半天没说话，林则淮又说：“班长别担心啦，我要是找到他立马跟你说哈。”
沈疏予沉默了几秒，最终说：“嗯，谢谢。”
大雨持续下了快两个小时，沈疏予抱着电脑在被窝里看电影。电影播了不到三分之一，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手机。
将近九点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两声。
是林则淮发的消息。
LZH：班长……能麻烦你来一趟吗
LZH：我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小时了，晚饭也不吃，敲门也没个声响，我真没招了……
林则淮紧接着又发了个酒店的定位，还有具体的房间号。
沈疏予立刻合上电脑，打开地图看了下路程。
沈疏予：我现在过去，大概要二十六分钟
LZH：呜呜呜班长真好，我刚让司机出发过去接你了，你在宿舍门口等就好，路上小心！
沈疏予：好
二十分钟后，沈疏予站在一个酒店套房门口。他按了下门铃，不到两秒门就开了。
林则淮像是看见救星一般地拽开门，压低声音道：“班长你来了，辛苦辛苦。”
沈疏予点了下头：“他在哪？”
林则淮向身后指了一下：“最里面的主卧。”
房间里所有门窗都紧闭着，几乎听不到外面巨大的风雨声。屋内的暖气似乎开得很高，沈疏予进门不到两分钟身体已经回暖。
沈疏予走到主卧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陆栖迟。”
“你喊得太温柔了班长……我来，”林则淮直接抬手拍了拍门，“哥，班长来了！”
沈疏予忍不住拦住他：“轻点，别吓到他。”
“哦哦。”林则淮听话地收回手。
啊，不愧是他哥喜欢的人，好体贴。林则淮想。
两人在门口等了几分钟，门内依旧一点声响都没有。
沈疏予不自觉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是，他凭什么能让陆栖迟开门，明明对方连他的电话都不接。
“班长！”林则淮突然叫了他一声，“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在流血！”
沈疏予：“？”
林则淮又语气夸张道：“是不是来的路上跑的太急摔倒了？”
沈疏予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而林则淮还在坚持他拙劣的表演：“天啊，伤口好深啊班长，手给我，我帮你包扎一下。”
沈疏予无奈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刚想说这样也不会有用的。
面前的门突然咔嗒一声，缓缓打开。
下一秒，陆栖迟从一片黑暗中走出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