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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朋友的界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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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灯光照进卧室，却只勉强照亮了门口，随后便被屋内的黑暗吞没。
陆栖迟站在光影交界处，只露出冷淡的半边脸。沉静的目光带了点冷，缓缓扫过站在门前的两个人，最终落在沈疏予完好无损的手上。
沈疏予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呀哥，你终于出来啦……”林则淮心虚地退后两步，“那什么，那我就先走了，你们聊你们聊哈。”
陆栖迟从沈疏予手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林则淮，冷声开口道：“先把他送回去。”
沈疏予也看向林则淮，淡声道：“不用，我待会可以自己回去。”
林则淮夹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最终用毕生所有聪明才智作出决定：“好的班长，那我先走了。”
说完立刻转身一溜烟跑的没影。
关门声很快响起，沈疏予重新看向面前的人。
陆栖迟将半开的房门又拉开了一点，却仍没走出房门，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他，随后弯起一点嘴角问：“还有什么事吗班长？”
沈疏予摇了摇头：“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
“谢谢。”陆栖迟的双臂在胸前交叉，轻笑道，“那你现在看到了，我没事。”
沈疏予安静地看着那有些勉强的笑容，又问：“晚饭已经送来了，出来吃一点吗？”
“不了，不饿。”陆栖迟说，“很晚了，回去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话说到这里，陆栖迟拒绝的姿态已经很明显。
“为什么？”沈疏予维持着声音的平静，心里却无法克制地变得不平静，“你不是说需要我陪在你的身边吗？”
原本想要转身的陆栖迟蓦地停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却又很快消失。他沉默了一会，最终错开视线说：“不需要了，就当我没说过吧。”
沈疏予看了他一会，沉下目光说：“好。”
只是心里的疑惑和委屈却越来越压不住。
他和陆栖迟两个人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是相似的，但没想到他们连藏心事的习惯也一模一样。
以前总是沈疏予隐藏的多，被动的多，所幸陆栖迟总是主动又耐心，有什么话最终都能说开，所以他们从来没有过什么隔阂或误会。
而现在，他们的角色似乎对调了。
换做别人，沈疏予也许会继续无动于衷，但对方是陆栖迟，他没办法装作不在意。
“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沈疏予不想显得咄咄逼人，却还是忍不住向陆栖迟走近一步，“我感觉你这几天好像在躲着我，在我身边的时候也不自在。”
“为什么？”沈疏予仰头看着陆栖迟，轻声问，“是连朋友也不能做了吗？”
陆栖迟依旧沉默地看着别处，但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下颌线紧绷着，似乎这个问题很让他为难。
“我知道了。”沈疏予垂下目光，“打扰了，我这就走。”
说完没等陆栖迟回答，他就干脆地转过身。
但沈疏予还没迈出一步，手腕就突然被人紧紧握住，用力向后一拽。
沈疏予吓了一跳，慌乱之间只听见关门声响起，周边瞬间一片漆黑。
下一秒，他被人紧紧抱住。
“别走。”陆栖迟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恳切地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疏予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抬了下手，却瞬间被对方抱得更紧，身体几乎无法动弹。他们胸腔相贴，连心跳都在共鸣。
明明屋内开着温度很高的暖气，陆栖迟的体温却还是很凉，似乎怎么都无法被温暖。
沈疏予抿了抿嘴，放下手，任由陆栖迟抱着，又花了几秒才稍微冷静下来，问：“那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陆栖迟又低又慢地说，“我也不想伤害你，不想变成你讨厌的人，所以我想着离你远点，这样你回到原来的生活。”
“这就是不想做朋友的意思。”沈疏予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又忍不住反问，“可是朋友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你一个人决定？”
陆栖迟顿了一下，说：“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他想了想，又承认道：“我确实这样想过，但后来发现根本做不到。”
每次看到沈疏予露出无措的眼神，陆栖迟又忍不住重新回到对方身边。每当有人靠近沈疏予，他又忍不住想将人据为己有。
他自私又贪婪，想着离开，却又抓着沈疏予不放，到最后还是给沈疏予造成了伤害。
“对不起。”陆栖迟又重复了一遍。
沈疏予沉默了片刻，最后低声说：“没事。”
只是那声音里却仍压抑着某种情绪。
陆栖迟站直身体，伸手按下墙上的一个开关。床底下的氛围灯亮起，借着朦胧的灯光，他才看清面前人的表情。
沈疏予垂着眼睛，眉头像是无意识地轻轻皱着。
陆栖迟低下头问：“你还在生气吗？”
沈疏予缓慢地抬起眼，嗯了一声：“一点。”
虽然有些不应该，但陆栖迟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沈疏予怎么连生气都这么柔软和可爱。
他只见过沈疏予生气过两次，一次是因为叶青跟他搭话，一次是现在，全都是因为他。
陆栖迟又朝沈疏予靠近了一些，问：“那我要做什么你才能消气？”
沈疏予松开眉头，摇了摇头：“以后别再这样就可以了。”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还有那天你问我的问题，是我没及时给你回答。”
陆栖迟瞬间感到一丝紧张。
那天他坦白了他酒后说的话都是真的，又问沈疏予现在还觉得没关系吗。
“没关系。”沈疏予很快给了他回答，“你没有给我添麻烦，我也没有觉得负担，更不会讨厌你，你可以完全……”
沈疏予想了一下，轻声说：“依靠我。”
陆栖迟沉默地听完，只觉得心软到有些发疼。
他放松紧绷的后背，勾起嘴角，很低地嗯了一声：“谢谢。”
“不过……”片刻后，陆栖迟又歪了下头，“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沈疏予眨了眨眼睛：“什么？”
陆栖迟慢慢收紧搭在他后腰上的手，轻描淡写地说：“我说过我喜欢你，这事是怎么算？”
沈疏予愣了两秒，然后慢慢睁大了眼睛。
他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说：“那个说了是错觉。”
“谁说的，怎么确定的？”陆栖迟问，“那天你最后也没给我答案。”
沈疏予抿了抿嘴，声音越来越小：“那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陆栖迟点了点头：“那我要说不止呢？”
沈疏予垂下目光，小声道：“……不可以。”
一句拒绝说的毫无底气，反倒让听的人更加得寸进尺。
“为什么不可以？”陆栖迟抬起手，随意地摸了下沈疏予的头发，“外面那么多人喜欢你，怎么我就不行？”
沈疏予很快否认：“没有……”
陆栖迟笑了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自欺欺人？”
沈疏予低下头，仿佛在逃避这个问题，最后有些自暴自弃地说：“反正你不可以。”
独有一份的不可以，陆栖迟也不知这是荣幸还是不幸。
“觉得我很恶心或讨厌吗？”陆栖迟问道。
沈疏予立刻抬起头：“没有。”
陆栖迟垂眼看着他，又想了想，突然笑着问：“觉得把我掰弯了很过意不去吗？”
沈疏予错开目光，没有回答。
那就是了。
陆栖迟慢慢收起笑容，有些没头没尾地问：“你对你其他朋友也会这么好吗？”
沈疏予默了几秒才回答：“不知道，没有其他和你一样的朋友。”
没有其他和你一样的朋友。
你需要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可以完全依靠我。
沈疏予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在脑海里一点一点串联，陆栖迟突然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沈疏予，”陆栖迟有些犹豫地说，“有没有可能，你也……”
有一点点喜欢我，超越朋友的那种？
但陆栖迟最终没敢把问题问完。
算了。
沈疏予都对他纵容到这种地步，他还要奢求什么。
半晌，陆栖迟仰起头，无声地呼出一口气：“行吧，朋友就朋友吧。”
沈疏予不露痕迹地松一口气。
但下一秒，他又听见陆栖迟说：“我会尽量不越过你要求的界线，但我不能保证绝对不会，毕竟你也知道我很黏人的。”
“还有，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我喜欢的……朋友。”陆栖迟语气自然地补充道，“这些应该都没关系吧？”
沈疏予抿了抿嘴，又谨慎地陷入沉默。
但陆栖迟却颇有耐心地等着：“你不回答我们就这样抱着在这站一整晚。”
沈疏予：“……”
僵持片刻后，沈疏予才声音轻轻地说：“……知道了。”
语气听上去比刚才生气的时候还委屈。
陆栖迟嗯了一声，听上去像是很满意，又哄似地碰了碰他的下巴。
沈疏予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的姿势有多么亲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栖迟刚才说的那些话，似乎甚至还多了一些……
暧昧。
沈疏予立刻在心里挥散这奇怪的感觉。
“你早点休息。”沈疏予轻轻推了推陆栖迟的手臂，“我先走了。”
陆栖迟挑了下眉：“走去哪？”
沈疏予说：“回宿舍。”
两人安静地对视了几秒。
“外面在下雨，”陆栖迟声音淡淡地问，“你要把你的朋友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沈疏予觉得有些冤枉，“你刚才说了你没事。”
“现在有事了。”陆栖迟自然地皱起眉，“有点头疼。”
沈疏予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片刻后才问：“那我该做些什么？”
陆栖迟终于松开他，说：“鞋子脱了。”
沈疏予有些疑惑，但还是低头照做了。
门口处就摆着一双拖鞋，他扶着墙刚想踩进去。
陆栖迟突然直接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沈疏予震惊地睁大眼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等到回过神来，陆栖迟已经将他抱到了床边。
就在身体快要碰到床时，沈疏予几乎是下意识地搂住了陆栖迟的脖子，艰难地小声道：“外套，早上穿过的……”
陆栖迟笑了一声，将他放到床上，然后伸手脱下他的外套，向后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今晚别走了。”
陆栖迟倾身将沈疏予压到床上，面对面抱着，然后将额头抵在对方的胸口，心脏所在的位置。
就像躲进了沈疏予的怀抱里一样。
陆栖迟闭上眼睛，轻声说：“就这样陪着我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