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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雨水与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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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秋醉预想中的风暴。
他还没过去，门锁居然自动开了。
门缓缓打开，客厅里的冷光倾泄而入。
观梵面色不善地迈进来，目光始终紧盯着室内动作亲密的二人，不过几秒，蓦地扬起嘴角。
他背着光，眼神阴鸷，嘴角却淡笑。
“你在帮他看肩膀的伤口吗？”
南寻明抱着秋醉的腰，侧脸压在他温软的小腹上，闻言抬头，一脸讶异地看着观梵脸上的表情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南寻明的表情慢慢收敛起来。
他有点不情不愿地缓慢松开手，走到门口问：“发生什么事了？”
观梵看着秋醉，秋醉不明所以，已经乖乖躺下，甚至将被子都掖好了。
观梵和南寻明一起退出门外，前者关上门才面色凝重地说：“有丧尸潮过来了。”
“但不确定目标是不是我们。”
南寻明沉思了一会，笃定地说：“这儿有我们两个。”
“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发生。”
说完，他看向那道隔绝了视线的门。
他说话时语气笃定又认真，身上还残留着不属于他的沐浴露香气，像一位可靠的丈夫。
可他明明是一名锻炼的极好的猎手。用泛出青筋的手臂抱住秋醉的腰，纤细的猎物就无法动弹，只因猎手流露出的害怕、脆弱，让他因道德只能默默承受这样的禁锢。
这种香气轻盈，附在他柔软的T恤上，年轻的躯体总是火热的，以至于他说话时香味被体温烘得越发明显。
观梵不着痕迹地后退，仍保持笑意。
他轻飘飘地说：“不要再打扰他了。”
“夜晚或许还有一场苦战呢。”
——
一语成谶。
外面火光四起时，秋醉听到了刺耳的尖叫，和金属皮带扣发出的“咔嗒”声。
即使深夜中他仍沉迷梦境，却也有着人类对危险最基本的感知，睡眼惺忪地屏住呼吸，秋醉迅速缩到床边一角。
可黑影靠近，宛若梦魇。
他被一只大手拦腰不由分说地抱起，随后防弹阳台门被迅速推开，烈烈狂风涌进狂搅，卷去了满室温馨。
外面的争斗与灾难跃进他不复平静的双目中，秋醉浑身发麻，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火光冲天，别墅内安宁的花园被污血浸湿，鲜艳的月季盛放着，化作吃人的鬼拼命汲取着土壤中人体的养分，半个足球场的草坪都已化为墨色。
血液已成为土壤的一部分，在下方默默流淌。
观梵抱着秋醉大步往前，阳台的栏杆并没有那么高，他踩上去的瞬间，秋醉闭上眼，手脚并用地胡乱抱住观梵。
又发现观梵连衣服都没有扣好，他毫无章法地蹭来蹭去，被一只手猛地掐住下巴。
“抱紧。”
话音刚落，风将他的头发迅速刮到耳后。
坠落的失重感让他全身发凉，耳边是呼啸掠过的狂乱暴风，挟去了他全身温软与平稳。
他不敢往下看，只能一味盯着男人绷紧的下颚线一动不动。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暴乱。
丧尸潮四面八方涌来，汇聚到这座城市，而仪器因磁场改变的问题无法检测它们的聚集，以至于他们一开始就有了错误的判断，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丧尸潮而已。
他们忽略了最大的变故，秋醉的体质。
能够让世界重见光明的希望，黑暗自然想要吞噬。
秋醉在无数人的呼喊声中被塞入了一辆改装的面包车。
观梵喘着气，脸上都是飞溅的鲜血，却并未让他的表情显得狰狞，他挡在车门前，笑哼一声：“你还真是个宝贝。”
丧尸在他的身后一圈一圈倒下，速度却越来越缓慢，他喘息的脸庞被火色映照，但眼神却极为有力，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情绪。
随后他深深看了一眼瑟缩在角落里的秋醉，车门就被轻声关上，彻底切断了外界的声音。
极端的寂静当中，面包车里只有他一个人正在呼吸。
可霎时间车窗拍上无数只血手印。
观梵坐在车内时，那些丧尸试图用尖牙咬碎车窗。
可车内只有秋醉一个人时，它们反而克服了进食的本能，如同未感染前，如同它们还是人类时，它们用双手触摸试探着外界的一切。
他们正在拍打着玻璃。
秋醉苍白着脸，看着近在咫尺的，已经非人的怪物，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然而脑内一段电流声响起，在安静恐怖的气氛中，不知离开了多久的系统“叮”了一声，它那活泼的声音随后跳跃出来：「我找到了！」
「其他系统说，你只要按照原身的死法死去，就算任务完成。」
「丧尸不咬我。」秋醉吸着鼻子说。
系统愣是安静了好几秒，才爆发惊天动地的叫喊：「你为什么哭了？」
「你在那个星球都没哭过，现在为什么哭了？」
「没关系！现在暂时没有惩罚，你不要哭啊……」
人在极度饥饿时，无法拥有丰沛的情绪，因为活着就已经足够艰难。
所以他呆滞，胆小。
而现在，秋醉睁着一双蓄满泪水的眼睛，却没有一滴眼泪落下。
他屏住呼吸小心地看向车窗外，在丧尸围绕的空隙中，他看见无数异能者艰难靠近这辆车。他们之中有的已经倒下，有的背上还背着另一位受伤的伙伴。
他们共同维护着即将到来的和平。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如他所愿翻出鱼肚白时，这些丧尸却还是不惧日光，他们发出嘶吼声狂乱地前来，用利爪撕开人类单薄的衣衫，用垂涎不已的血嘴一次又一次地扑空。
而站在最前方的观梵，嘴角流血，眉眼却仍锋利张扬，他保持着抬手的姿势，有力的手掌对着前方的丧尸转动，丧尸一个接一个倒下，继而是血液的迸溅。
他的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笑容，手臂上却都鼓起了青筋，谁都看不出来，他独自在最前方阻挡丧尸，已经坚持了四个小时。
可即使脸色苍白，他身上也没有任何属于他的鲜血。
火系异能者看着前方独自抵挡丧尸大军的队长，一甩手，焦急地点燃了丧尸的破烂衣衫。
目前为止这场暴动已经持续了四个小时，所有人的异能都快枯竭了，连队长也不例外。
他们从深夜惊醒到现在，水米未进。不断调动着蕴藏于体内的异能用以对抗丧尸潮的侵袭，可人不是死物，丧尸潮不知死活的疯狂进攻还是让他们筋疲力竭。
火系异能者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部分血液已经被异能烧干了。
异能是把双刃剑，刺向敌人，吞食自身血肉。
她渴望天降甘霖，不然她很可能走向失控的境地，五脏六腑都被烧个干净，化成一捧灰还未落地就会被风吹得消散。
水。
有水吗？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她恍然间居然听到了雷声藏匿云端的轰鸣，劈开昏暗血红的天，斩出一线璀璨星光来。
她感觉自己焚烧火辣的背部终于有了一丝阴凉。
鲜红的草坪突然被阴影覆盖。
她迷茫地抬头看，只见天空聚起了一朵无边界的云，是一朵庞大无比的，即将压下的滚滚黑云。里面正盘旋着蛟龙般粗壮的闪电，而她只是站在云下，就能清晰感受到其中蕴藏着的震碎一切的能量。
这是堪称天灾的创造物，叫人胆寒非常。
任谁都看得出，那一朵云饱胀着，正迫不及待地要倾泻而下。
这时她听到副队长惊恐地大喊，那尖利的吼叫刺穿着每个人的耳膜：“所有人，退回别墅内！”
众人停下动作，恍恍惚惚惊愕地抬起头，两腿开始打颤，甚至有个人已经腿软跌坐原地，如果不是有人顺手扯开他，他就差点被身后的丧尸群分食了。
即使他们身经百战，还是被头顶的威胁吓得脚步飞快，疲惫的人群迅速越过丧尸，却没有遭受到任何攻击。这群丧尸的目标只有一个——云下唯二的活人之一，正在车辆当中等待结果的秋醉。
而他们之所以放心把他留在云下，是因为这辆车的顶部和别墅区的屋顶一样做了保护，完全不用担心。
而不需要任何遮挡也能存活的人，此刻正抬腿和丧尸一起走过去。
观梵擦掉嘴角的血，目不转睛地看着被丧尸推动摇晃的车辆，笑得极其恶劣。
会不会吓哭呢？
可在阴沉的云下，远处又走来一道颀长的身影。他不急不缓地来，每一步却把草坪碾出深坑。
南寻明耷拉着眼皮，丧尸因他周身的灼热不敢靠近，直到他站在云下正中央，抬眼看着车前略显狼狈的观梵时，笑弯的眼睛里终于熊熊燃烧起，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观梵也眯起眼睛看过来。
天空传来巨响，像是远古的呼唤，几乎要震碎地面。
南寻明也是抬手，举到头顶的一瞬间，暴雨倾泻而下。
他的目光冷漠，人畜无害的脸上却是一副笑面，紧盯着聚拢在车周的无数丧尸。
暴雨如注。
然而，却并不是水。
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蓝色燃烧雨。
雨狂乱地拍打在丧尸身上，在青白皮肤上仿佛汇聚成泛火的河，灼烧，侵入，蓝焰流淌在身躯上，每一处肉，每一处骨头，只在顷刻之间，一切焚为灰烬。
惨烈的嘶叫声不绝于耳。
别墅区的人都心惊胆战的躲在别墅深处，望着这一场难得一见的燃烧雨，唯恐沾染半分。
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这就是自然系异能者。
南寻明歪着头，在一堆飞扬的灰烬中问观梵：“还能用异能吗？”
“雨下完，这次就轮到我抱他出来了。”
观梵站在那，和南寻明对视。
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灼伤。
看南寻明始终站在黑云下的中央，没有挪动脚步。
观梵就笑起来：“我得讨个报酬。”
说着，他转身猛然拉开车门。
昏暗的车内，秋醉正缩在毛毯里，满脸都是水液，不知道是泪还是汗。
他呆呆地看着观梵，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脱险，就对上了观梵的双眼。
这一刻，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坐起来去扒另外一边的车门。
可观梵已经把他拦腰抱起，在狭窄的车内，他灼热的手掌按住了秋醉温软的小腹。
“别抖啊。”观梵笑，笑得胸腔都在震颤。
秋醉怎么能不怕，他看起来要疯了。
“别咬我……”
“别咬我！”
秋醉开始剧烈挣扎，润白的面颊染上轻薄的红。
可观梵仍旧靠近，他和秋醉呼吸交缠，看着那双因恐惧缩小的瞳仁，他眼底的兴味更浓，却含着一股让人无法言喻的怒意。
突然，他歪过头。
秋醉的唇肉被烫意所贴。
带着血腥气的吻，就这样不容反抗的降下。
秋醉屏住呼吸，两眼发直，脑中回响着缠绕的水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