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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傻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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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这是其中一处入口，我找这地方很久了，一直找不到。后来你从那户人家出来以后，户主就把地下室的泥都清出来了，好像是不打算再种菜了，我跟着他过来，见到他把泥倒在了这里，就找到啦。”
沈梦用脚后跟想都大概知道她说的“泥”会是什么东西。
“你哥哥做的事，你知情吗？”
何田田突然目光犀利地注视着他，好像沈梦下一句话答得不顺她意，她就能从腰上摸出把枪现场毙了他一样。
“这话说的……”
沈梦拍了拍南柯的手臂以示安抚。
“您看我俩像同一个物种吗？怎好平白无故地污人清白？”
那姑娘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下一秒就笑嘻嘻的又不把这当回事儿了。
沈梦觉得他这个同事可能脑子有点问题，他原本选择回西半球了解情况而不是在东半球苟着，就是因为他不愿意轻易相信那个叫ETERN的公司里的人，想来他们管不着的地方碰碰运气，看来偷渡失败，非酋永远是非酋。
他在这公司待久了，不会也变得这么神经兮兮的吧？工伤啊，这一看就是工伤。
唔，突然想起来自己走的时候还顺了点硬通货来着？
让他想想该怎么谈这笔交易。
何田田：“来都来了，跟我一块儿去看看呗。”
看看就看看，又不少块肉。
这孩子刚入职就敢不打报告跑过来，不是虎就是成了精，信不过那只老狐狸。何田田本着有便宜不占等于净损两个亿的原则，轻轻把船往沈梦那边偏了偏。
沈梦能是那种没眼力见的小孩吗？他就坡下驴，不用人请就上了这条贼船。
何田田不知道，沈梦压根还没走完入职手续。
他俩人，一个编外一个未入职，两个系统内查无此人的溜岗人员一拍即合，当即点兵点将地选了条路，默契地冲对方比了个您先请的礼貌手势，最后沈梦大度地彰显了男士品格，让女性优先。
何田田打头阵，他走中间，南柯垫后。
三个人朝着西面这个一看就很吉利的洞口钻了进去。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
“别背了，”走在最前面的姑娘打断他，“你高中刚毕业吗？”
您猜怎么着，一点没错。
他们在田鼠窝一样洞里凭直觉左拐右绕了没多会儿，就找到了继续向下的洞口，这地方说田鼠窝真的不冤，对比这些怪物的体型，可不就是耗子洞吗？还带继续深入的。
沈梦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拐错了什么路口，啊不，洞口，何田田和他有同感，但是姑娘心思缜密，她使劲嗅闻空气里的味道，没从泥土气里觉出些别的什么，所以她判定养殖场确实在更深处的地方。
于是姑娘首当其冲地跳了下去，沈梦从刚才起就把脑子外包给了她，身体本能跟何田田绑在一起了，何田田往左他往左，何田田往右他往右，何田田迈多大步子，他就迈多大步子，身后的南柯更是他去哪就去哪，于是三人小分队没有讨论，没有投票，又一次凭着何田田的直觉下饺子一样往洞里跳。
就这样左左右右，下下下下了好一会之后风里突然传来了不一样的味道。
“嗯，老实说，这是粪便味吧？”
“是的，这里有牛、羊还有鸡，搞不好这下面还有个水塘，我能闻见鱼腥味，而且……还有田？”
“你是狗鼻子吗沈梦？”何田田由衷地发问，“我满鼻子都是屎味。”
“勇敢点，你多吸两口就能闻出来了。”沈梦真诚建议。
何田田拒绝了您的建议，并向您翻了个白眼。
“我是辅助性的神迹，你应该知道吧？我们007小队没有战斗系人才。”
“最大的本事是苟，最擅长的是逃命，你呢？老沈说这波谢长明欠我们一个大人情，你们空管组的好像都挺能打的。”
沈梦报之以微笑，他在想自己这时候承认自己没有技能也没武器的话这小姑娘会对队友痛下杀手的概率有几成。
于是他果断比了个OK的手势，眼神坚定，仿佛在用神态告诉何田田放心他准备好了。
死谁手里不是死，但没必要死在队友手里。
何田田没怀疑，时空管理组常年在外执行任务，穿梭在时间与空间的节点收集目标，没点真本事是不会被划去空管组的。
整个公司的战斗力都在向空管组倾斜，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谢长明带领的9组更是公司的秘密武器，他们组成员从来不在外面露面的，和007小队一个待遇——指没有队服这件事。
007小队是为了隐蔽，9组是为了他们不受外界打扰，毕竟社安组那伙人就混得跟吉祥物似的，队服花里胡哨，除了日常任务还要代表公司出席各种场合，参加采访，撑门面。
何田田神情专注的目视前方，手指在空中倒计时，她已经做好了跳下这个洞就会遇到怪物饲养员和种植户的准备，也暗示了沈梦注意警戒。她给自己盖好了戳，打算自己冲在前面，给沈梦争取发动攻击的时间。
手指无声地在空中落下，3……2……
1！
何田田跳了下去，沈梦紧随其后。
风，沈梦刚刚在那个洞口感受到了风，他猜测这个养殖场的入口不但不止一个，他们走的还是最绕远最费力的那一条路。
他怎么都不觉得那些被零奕倒在这里的“泥”会自己爬过那么多洞口钻到地下养殖场里来，所以这是一个恶作剧吗？哥哥？
嵌在洞壁上的人面作为零奕的眼睛时刻注意着这伙人的一举一动，此刻，零奕正坐在家里小阳台，支起桌椅和他的老朋友品着茶聊闲天，桌上还摆着一碟子切得很精细的水果，一看主人家就是个讲究人。就是这水果品类……
西瓜香蕉橙子哈密瓜火龙果，苹果橘子草莓水蜜桃还有荔枝甜杏，旁边还有一小碗樱桃，先不说这些个水果是不是在同一个时节熟，就说这碗樱桃长得，跟复制粘贴的一样，全是一个妈生的多胞胎，从果肉到蒂都长得一模一样。
人面察觉到了什么，它的思想直接传输给主人，零奕知道，人面感受得到两成，那它弟对它的怀疑应该有八成了。
它不走心地捻起一颗樱桃在手指间转来转去，就是不吃，余光瞥着自己的半边影子朋友，现在不能叫半边，也不能叫影子了。
只见那半边影子正在给自己编身体，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他顺着腿往上编，刚编过的地方散发着耀眼的白光，然后随着他继续向上的动作那白光黯淡下去露出的就是与人肌肤无异的材质了。有影子的部位他就顺着影子编，没有的那半边他就照着这边对应着来，这人手速飞快，不一会儿就编到胸了。
零奕在这个时候出言提醒：“跟他一样的话沈梦是不会要你的。”
“他会觉得你是故意的，甚至会怀疑是我的人面给了你消息。”
这还没长全乎的人扭过他那半张黑影的脸，看了看零奕的眼睛，从那瞳孔里锁定了南柯的身影，顿了顿，又继续编织起来。
最后他长成了一个外形和南柯极为相似，但头发眉毛全红，瞳孔也是红色的，眼尾有条细细的红线，压低了他的眼型，让他的五官和南柯有了微末的差异，还有点像是哭过的样子。
零奕：这什么鬼，红蓝变吗？
算了你高兴就好。
这边何田田一行人刚落地，就被耀目的日光晃了一下眼睛。
真它喵出师不利，何田田心想，这洞口黑黢黢的，谁知道下面居然有人造光，她们可一次也没往上爬过，总不能是活见了鬼太阳。
她下意识地伸手挡住身后，摆出了防御和保护的姿势。
这姑娘此刻突然不像个信奉“队友祭天，法力无边”的邪教组织人员了，她身上有了点联合部的圣洁气息。
但是她忘了他们这一行里本来就有个非人生物，管家南柯，不受强光影响，眼睛眨都没眨。
这不能怪何田田，还是那句话，正常人不把管家放在危险区召唤。
这也不能怪南柯没有出声提醒，因为确实没什么好提醒的，这地方危险性为零。
此刻他们眼前只有一圈围过来的好奇宝宝，这些人类幼崽看起来从4岁到14岁的都有，个子参差不齐，好奇是年轻人的天性，围观是少年人的本能，年纪再大些的警惕性就高多了，他们站得远远的，冷眼旁观着这群围观者和被围观的他们仨，丝毫没有为这些小崽子们生命安全担忧的样子。
沈梦还是跟他哥相处时间太短了，少年人总想离开家，他还没来及摸透那座房子的一切就选择了扬帆起航。
所以他不知道，那些被倒下来的人种，是真的会自己挣扎着爬过歪歪扭扭的老鼠洞自己回到养殖场的。
因为对于这些人种而言，养殖场，就是他们的天堂啊。
“傻孩子。”零奕召回了人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