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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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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安友惠子生病后，只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养好了身体便被安友俊带回了家。可是在郜于中考的那天中午，安友惠子在餐桌上突然发病，郜于去拦她，安友惠子在挣开郜于的时候把他推在了茶几上，郜于头部受到撞击，在医院昏迷了三天。醒来后安友木在病床前看着他，声音冰冷入骨，“我把惠子送去医院了，我会派人照顾她，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见了，感情，只会阻碍你的脚步。”
想到这些，郜于把手上的纱布拆下，只留下薄薄一层虚掩着伤口上的膏药。
他不能让安友木看出他的伤势，否则不知道下次再见到母亲会是什么时候。
他麻木地推开门，“姥爷，舅舅，我回来了。”
安友木坐在沙发上，不怒自威，“医院的人说，今天惠子又发病了？”
郜于点点头，把手往背后藏了藏，“不是什么大事，已经睡了。”
安友木看了他一眼，“收拾一下等会儿跟我见两个人，这两天，医院就不要去了。”
郜于有些着急，“姥爷，耽误不了什么的，我妈她……”
安友木斜睨着他，就像那次在病房一样，让他浑身发抖。
“是。”郜于低下头。
“走，上去换身衣服。”安友俊拉着郜于上楼。
郜于在房间里换着衣服，安友俊嘱咐着他，“等会儿是日本总部的几个人来汇报工作，你以后免不了要跟他们打交道，早点见见没什么不好。”
“我知道了。”郜于说。
“你不用担心，我给莉莉打过电话了，她这两天都在。”安友俊叹了口气，继续说着。
“好。”郜于回答他。
安友俊没再说什么，他对郜于，其实是有愧的。他当年把郜于带回给安友木，只是想尽早摆脱安友木的控制，顺手解救一下这个浑身是伤的侄子。可血缘这个东西是很神奇的，安友俊看着郜于被安友木训练的谦逊隐忍，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是他，把自己的命强安给了郜于。
“走吧，舅舅。”郜于整理好，打开房间准备下楼。
“手上怎么了？”安友俊注意到搭在门把手上的手缠着纱布。
郜于缩了缩，“没事，不小心擦破了点皮。”
安友俊顿了顿，“行，注意点，不要沾水。”
郜于点点头。
“爸，现在就让郜于见他们，是不是太早了。”安友俊坐在安友木旁边，压低声音对他说。
安友木哼了一声，“你见倒是晚了，逼着让我这个老头子一直撑着。”
安友俊自知理亏，没再说话。
“郜于是不是晚上学一年，明年就满十八了吧。”安友木问郜于。
“是的。”郜于回他。
安友木点点头，“我知道了。”
安友俊像是看出了什么，看着安友木欲言又止，又看看郜于。
客人走了以后，安友俊也起身准备离开，郜于去送他。
“郜于，上车，我给你说点事。”安友俊示意郜于上车。
“怎么了？舅舅。”郜于问。
“没什么事，N1考了吗？”安友俊问。
郜于摇头，“12月考。”
“雅思呢？”
郜于皱皱眉，“去年考过了，105。”
“那……”
郜于看着他，“舅舅，你到底要说什么？”
安友俊咳了两声，“没什么，我听你姥爷的意思，应该等你明年上完就会送你出去。”
郜于有些不解，“可是我明年才高二啊。”
“这些你不用担心，你姥爷会安排，他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我听说那边已经有矛盾了，他可能有些急。”安友俊说。
郜于也感觉到了，姥爷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如从前，生病的频次越来越高。
“还有一年多，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给自己留遗憾。”安友俊说。
“嗯，我知道了。”郜于很平静，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说起来，还是我对不住你。”安友俊扯了下嘴角。
“舅舅，我没有怪过你，是我自己选的。”郜于很平静，他并不怨安友俊，安友俊也确实待他不错，如果当初不跟安友俊走，他迟早会被唐欣打死。
“行，快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安友俊轻呼了一口气。
“嗯。”郜于下车走进家门。
“笙笙，拿好口罩，快走。”张一寒收拾着书桌，戳了戳还在午睡的丁笙笙。
丁笙笙迷迷糊糊起来，班里的同学少了大半，“怎么了，一寒。”
“轮到我们班做核酸了，快下去，正排队呢。”张一寒多拿了一个口罩，把丁笙笙拉起来。
丁笙笙迷糊着跟着张一寒下了楼。
“快来，后面的快跟上。”向屿站在楼下，朝后面的同学挥手。
排队的时候，丁笙笙把下巴放在张一寒的肩膀上懒懒地靠着，张一寒在跟前面的李齐聊天。
身后，安梓和杨飞意交换了个眼神，杨飞意向前撞了一下。
后背受到一股力，丁笙笙没站稳跌在了地上，张一寒也不受控制地向前趴去，好在李齐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听到动静，向屿和郜于从队前队后跑过来。
张一寒站稳后赶忙去扶地上的丁笙笙，“笙笙，快起来。”
丁笙笙被撞的有些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张一寒蹲在地上扶着她，“笙笙，撞到哪里了？哪里不舒服？”
始作俑者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丁笙笙，“呀，笙笙，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故意的是吧，杨飞意，平地也能撞到人吗！”张一寒有些恼，恶狠狠地盯着她。
郜于蹲下来，“笙笙，能起来吗？”
丁笙笙冲郜于点了点头，借着张一寒的力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呢！丁笙笙自己摔倒也踢到我了，我还没找她算账呢。”杨飞意一脸委屈，向后退了两步抱住安梓的胳膊。
“笙笙没受伤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安梓假模假式的关心。
“不是我不小心，是她撞的我。”丁笙笙抬手指了指杨飞意。
杨飞意有些哭腔，“怎么还冤枉人呢，你倒下的时候还踢到我了呢。”
“是吗？真当学校的监控是摆设？”郜于冷冷的开口。
杨飞意有些心虚，抿着嘴站在原地。
“好了，都快站好啊，杨飞意，你给笙笙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大家都是同学。”向屿出来打圆场。
“哎，害人之心不可有啊。”李齐双手抱胸，看着杨飞意。
杨飞意一下红了脸，“李齐，你相信我，我……”
“我相信我的朋友，你不是。”李齐有些烦。
杨飞意脸上挂不住，草草说了句对不起就拉着安梓向队后走去。
“好了啊，大家都站好，别等下有检查的来了。”向屿说。
郜于看丁笙笙一直揉着左胳膊，问她，“有没有哪里碰到？”
丁笙笙没忍住，撇了下嘴，“左边胳膊有点疼。”
“那怎么办，笙笙，我带你去医务室吧。”张一寒扶着她，有些着急。
丁笙笙摇摇头，“没事的，就是有点疼。”，她掀起袖子，雪白的皮肤上渗出滴滴血珠。
“你看，别担心，就是有点擦伤。”丁笙笙笑着安慰张一寒。
李齐看了一眼，微微皱眉，“我备的有碘伏棉签，回去让张一寒给你擦一下。”
丁笙笙点点头，“好，谢啦。”
“真的不用去医务室吗？”郜于站在丁笙笙后面，轻轻问她。
丁笙笙摇头，“真的没事。哦，对了，你的手还好吗？不要沾水哦。”
郜于轻笑，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丁笙笙同志，你今天已经问了四遍了，我的手很好。”
天气转暖，阳光开始变的灼热刺眼，特别是在这样的午后，极为明显。
“啊，我不想戴口罩了，好热啊。”张一寒挽着丁笙笙回班，顺手把口罩拿下来。
“张大学霸，怎么回事，快戴好，小心被送去隔离。”李齐又塞给张一寒一个口罩。
张一寒戴上后也没忘打趣他，“这么关心我，该不是看上我书包里的饼干了吧，我告诉你啊，只给你一块。”
李齐轻笑，“好好好，一块也行。”
张一寒满足地点点头，凑到丁笙笙耳边，“给你三块。”
“太感动了一寒，我决定晚饭请你吃大餐。”
“好啊好啊，吃那家麻辣烫怎么样，我要加很多辣椒。”
“OK！”
郜于和李齐走在两个女孩后面，看着她们青春活泼的样子，也跟着明朗起来。
李齐搭上郜于的肩膀，捏着嗓子，“郜于，人家也想吃麻辣烫，加很多很多辣椒。”
郜于笑出了声，“吃什么吃，太恶心了你这副嘴脸。”
李齐幽幽的开口，“郜于，你舔舔嘴巴，说不定能把自己毒死。”
郜于装模作样的舔了下嘴巴，“还好啊，有点甜。”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勾着肩进了教室。
因为疫情的原因，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餐馆里除了几个学生，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张一寒注意到墙上贴着几张便利贴，“老板，这是打算做个心愿墙吗？”
因为经常来，和老板逐渐熟稔了，老板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哦，那个啊，我想着人越来越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关门了，留个纪念。还是两个辣的两个不辣对吧？”
见张一寒望着那面墙发呆，李齐说，“啊，对，谢谢老板。”
“我们也来写点吧。”丁笙笙碰了碰张一寒。
老板从厨房探出一个头，“那边桌上有笔和便利贴，你们想写的话自己拿哈。”
“好，谢谢老板。”
张一寒拿便利贴的时候，特意挑了一张大的，“我们四个写一张上面吧，我可不要跟笙笙分开。”
“好啊。”丁笙笙附和着。
在那张淡蓝色的纸上，他们写下「世界和平-李齐 得偿所愿-张一寒 身体健康-丁笙笙 天天开心-郜于」
张一寒心满意足地欣赏着手里的纸片，正盘算着要把它贴在哪里。
李齐凑上去看了看，“郜于，你的愿望好土啊。”
郜于看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还好意思说人家，你的也没有很潮流吧。”张一寒撇了李齐一眼。
“哎，怎么说话呢？咱俩半斤八两好吧。”李齐不服气，反驳道。
张一寒没理他，思考了一下，她在最上方加上了四个字「圭圭愿望」
“哈哈哈哈，这四个土还挺符合意境。”李齐打趣她。
张一寒白了他一眼，“没文化真可怕。”
丁笙笙想起今天读到的《诗经》里的一句话，「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圭，古代贵重的玉器，象征着尊贵与纯洁。
正如他们的愿望，尊贵又纯洁。
“来来来，让一下。”老板招呼着把饭端了上来，“写完啦？”
“是的老板。”张一寒说。
老板笑眯眯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给我吧，晚点我找个最高的地方给你们贴上。”
四人向老板道谢，老板摆摆手，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收进兜里，转身进了后厨。
“最近怎么不见老板娘？”李齐左看右看，没找到那个经常招呼着送他们小饮料的温和女人。
郜于顿了顿，“麦阿姨身体不好，应该是在休息。”
李齐疑惑地看向郜于，郜于继续说，“假期在外面碰到过，麦阿姨气色不太好，把头发剃了，戴着顶毛线帽。”
丁笙笙看向后厨的方向，老板虽然总是笑嘻嘻的，但是背弯了不少，也不似以前一样有精神。
记忆中的麦阿姨，干净优雅，温柔和蔼，虽然不是富贵的家庭，但举手投足间都能感受到是一位幸福的女士。可惜命途多舛，造化弄人。
“会好的，好啦，老板等下听到该伤心了，我们开动吧！”张一寒是笑着的。
即使不能战胜命运，也要学着去对抗它，面对它。
“笙笙，书带了吗？”郜于问丁笙笙。
丁笙笙嗯了一声，往嘴里送着东西。
张一寒拍了下大腿，“今晚你们是不是有课？”
郜于点点头，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
“那怎么没见向屿，以前你们上课他不都跟我们一起吃饭吗？”张一寒问。
丁笙笙也抽了张纸，“向屿回寝室取书了，他昨晚把书落到寝室了，就没跟我们一起。”
李齐贱贱地开口，“怎么，你想他了？”
张一寒凑近李齐，“你吃醋了？”
李齐别过脸岔开话题，“我就随口一问，还有，我不喜欢吃醋。”
郜于提起书包，“走吧笙笙，这里酸酸的。”
身后李齐咬牙切齿地大喊，“郜于你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