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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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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打开水龙头泼了两捧水在脸上。
他想压住那些杂乱的心绪。
“你真好看”
“你好看，我想看着你”
脑袋里不断蹦出女孩的话语，郜于凑近了镜子，仔细观察着自己。
他最近，难道变丑了吗？
郜于揉揉脸，“帅的啊。”，满意地拿毛巾擦了擦，走出浴室。
坐到书桌前，看着静静躺在书本上的手机，鬼使神差的，他点开购物软件下单了一套护肤品。
“郜于，我进来了。”门外，安友俊端着水果叩响了他的房门。
郜于立刻退出购物界面，“没门锁。”
安友俊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刚洗的，吃吧。”
郜于没有动，他双手抱胸看着安友俊，“说吧，什么事。”
安友俊搓了搓手，坐在沙发上不敢直视他，满是歉意，“也没什么事，就是日本总部人员变动，需要你下周过去。”
郜于皱了皱眉，“下周？”
安友俊点点头，“你放心，我跟你一起去，那些老家伙不好搞。”
郜于从不担心这个，他只是觉得，时间太短太短。
留下的时间太短，相见的时间太短。
“我妈怎么办？”郜于皱着眉。
安友俊叹了口气，“我咨询过了，惠子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坐飞机，不过你放心，莉莉会照顾她。等情况稳定，我也会回来。”
郜于点点头，手机消息弹出，是张一寒和李齐以及丁笙笙在讨论下周期末结束后去哪里庆祝。
他看着消息一条一条跳出来，却没一个可以回复。
他丢了手机倚靠在椅子上，仰头捏了捏鼻梁，“我知道了。”
安友俊嗯了一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轻拍了拍郜于的肩。
房门被关上，留下一片孤寂。
郜于看向窗外，积雪还未消化，把漆黑的夜衬得透亮。
走上前去打开窗子，刺骨的寒气瞬间裹挟着他，想起那夜女孩乱糟糟的头发、挂着泪珠的睫毛、微红的鼻头以及颤抖的身体。
她的一切，对郜于来说，都那么清晰迷人。
脑海里全是女孩的种种，她的笑闹、她的哭泣、她的皱眉、她的害羞以及她的拥抱。
抬眼看着天，他妥协了。
笙笙，我一直在骗自己，我早该承认的，我喜欢你。
你呢？你抱着我的时候，哪一次是因为心动。还是说，不是我也可以。
一片雪花随风落在鼻尖，凉凉的，不知是安慰，还是在劝他放弃。
他低头，笑的无奈。
此后，都是他的冬。
收卷铃声打响，一学期结束，校园里一片欢声笑语。
“笙笙，你有没有觉得郜于这两天怪怪的。”张一寒趴在丁笙笙耳边，声音压的极低。
丁笙笙向后看了看，郜于和李齐并排走着，眉头皱的出奇的一致。
她点点头，“这两天他都没怎么讲过话，也没怎么笑过。”
张一寒瞪大了眼，“跟你也不说啊，这个死傲娇什么时候变成哑巴了。”
丁笙笙笑了笑，挽上她的手臂，“一寒，别这么说。”
张一寒一脸理所当然，“我没说错啊。”
顿了顿，张一寒实在受不了，她转过身在两人面前站定。
“喂！你们两个，出什么事了？”她打量着两人，是逼问，也是关心。
李齐叹了口气，打着哈哈，“能有什么事，张大学霸。考得怎么样？”
张一寒皱了皱眉，“别岔开话题，你俩到底怎么了？”
李齐扶着张一寒的肩膀把她转了个身，推着她离开，“哎呀没事，可能是考试没考好吧。”
“哎，你推我干嘛。”张一寒脸一红，被李齐带着走了。
留下丁笙笙和郜于。
郜于望着某处出神，并没注意到刚才的动静。
丁笙笙捏紧了书包带，她鼓起勇气上前，“郜于，你在想什么呀？”
女孩蹦跳着出现在他眼前，带着小鱼发卡，笑的明亮。
郜于扯了下嘴角，小声低喃着，“我还是输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诶。”丁笙笙上前两步，拉近与他的距离。
熟悉的气息钻进鼻腔，郜于有些慌了神。
他后退两步，脱下书包取出一个盒子。
丁笙笙皱皱眉，她不甘心的上前两步。
“给你。”郜于把盒子递给她。
丁笙笙一脸疑惑的接过，“这是什么？”
郜于指指自己的脸颊，“你以后如果还想抓的话，拿这个滚一滚会好很多。我可能，不会再看着你了。”
郜于抿着嘴，又往后退了两步。
丁笙笙注意到，她又不服气的向前。
两人暗暗较着劲，他一直后退，她不断向前。
丁笙笙捏着盒子，“为什么不会再提醒我了？那我不要这个了。”
丁笙笙执拗的要把盒子交还给他。
郜于退到石栏板上，身后是结冰的河流。
他没有退路了。
那夜他想了很久，无论怎么都想不到他们有结果的可能。早些时候说日本离国内不远的言论，现在想想，还是太自大了。
仅仅是知道要从她身边离开，心就混乱的不像话。
郜于叹了口气，“笙笙，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眼里蓄起泪水，丁笙笙倔强的看着他，“什么走，走什么路，我听不懂。告诉我你走哪条路，我赶上就是了。”
郜于半个身子几乎被丁笙笙逼到栏板外，有一瞬间，他甚至想抱着丁笙笙一起跳下。
呼了口气，郜于扶着丁笙笙，将她往后推了推，“笙笙，我以后不会找你了，你要自信，要开心。”
对着这张脸，他还是说不出狠话。
明明没在一起，丁笙笙却觉得这比电视剧里所有的诀别都更让她心痛。
“郜于。”她带着哭腔去抓郜于的衣服，“你去哪里啊，你再也不想理我了吗，为什么说这些话。”
眼尾已经猩红，郜于抿紧嘴咬住下唇内侧，偏过头不敢看她。
“郜于，你看着我，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丁笙笙强制掰过他的头，迫使他看着自己。
一滴滚烫的泪流入丁笙笙的手心，郜于红着眼眶，看向丁笙笙的眼里满是痛苦与挣扎。
“笙笙。”又一次，他唤出世上最美的名字。
女孩近在眼前，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克制不住的，郜于轻轻拢住她，把脑袋埋入她的颈窝，贪婪地汲取她的味道。
“对不起。”
一滴泪砸入丁笙笙的锁骨向下滑去，透明利刃直入心脏，将内里剖干挖净。
郜于放开丁笙笙，却被女孩一把捞回，丁笙笙死死抱住他，全然不顾路人的指点。
少年瞳孔微微放大，周遭的声音瞬间被抽成真空，只有心脏在疯狂擂鼓，震的他眼前发黑。
“笙笙。”他必须放手，无奈又痛苦。
想要拿下女孩紧紧揽在他身侧的手，丁笙笙却越收越紧，“我不。”
“笙笙，该回家了。”郜于施加了些力气，又怕弄疼她。
女孩在他怀里打着滚，“我不，我没有家了。郜于，我没有家了。”
“郜于，冬天好冷。”
郜于拧着眉，他终于明白什么是心如刀绞。
他轻拍着丁笙笙的后背，贪恋着这一刻的温度。
良久，女孩在他怀里抬起头，“郜于，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在郜于怀中瑟缩着，扑闪着眼睛让人不能拒绝。
郜于闭着眼偏过头，用力挣开她。
对不起，笙笙。
“没有，我送你回家。”他仅存的理智命令他这样说，他必须这样说。
丁笙笙不再执着，她垂了垂眼，在袖子上蹭干脸上的泪，装的潇洒，“不喜欢算了，我也不要喜欢你了。”
郜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笙笙，你说什么？你说你，喜欢我？”
丁笙笙瞪着他，“现在不喜欢了。”
郜于垂下手臂，眸子里刚点亮的光又暗了下去，“也好。”
“走吧，我送你回去。”郜于提了提书包。
丁笙笙不肯走，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不要跟你一起。”
郜于看着女孩关门远去。
她没说再见，也许不想跟他再见。
郜于低着头，在无边的夜幕中，一步一步走着，没有尽头。
“笙笙，你终于回来了。”张一寒穿着毛绒睡衣，听到开门声连忙跑出去。
“快快快，我跟你讲哦，向屿跟我表白了。”张一寒没仔细看丁笙笙，拉着她就开始说。
丁笙笙抱着一个盒子，眼睛肿的不像话，但注意力还是被张一寒的话吸引走，“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哎呀，就是刚刚。我跟李齐刚跟你们分开，他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了。”张一寒拉着她，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她接过丁笙笙的书包和手中的盒子。
丁笙笙吸了吸鼻子，带着点鼻音，“没事，你快说快说，然后呢？”
张一寒咂咂嘴，“能有什么然后，两个脑干不在一个图层的人在一起连生活都费劲，更别提繁衍人类那种伟大的运动了。”
张一寒立刻把她拉进屋里，“好了不说我了，你怎么回事？放学的时候还好好的啊，那个哑巴吐刀子了？”
丁笙笙破涕为笑，“什么哑巴？”
两人坐在沙发上，张一寒放下丁笙笙的书包，晃了晃手中的盒子，“这是那个哑巴送的？”
丁笙笙笑着点点头。
“我能看吗？”张一寒敲了敲包装盒。
丁笙笙点点头，“看吧，我还没看呢。”
张一寒凑到她身边，“我们一起看。”
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支精美的玉石滚轮，入眼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纯绿色玻璃种翡翠，实木的握杆上雕刻着精美的小鱼图案，栩栩如生。
“哇，笙笙，好漂亮的石头啊。”张一寒拿起来给她看。
丁笙笙眼睛亮了亮，“是诶，好美的石头。”
“咦，这是什么？”张一寒无意间扫到握杆底部，是一个英文单词，「GOOD」，只不过两个O并不明显，还方方的，一看就是人工雕刻。
“G什么什么D。”丁笙笙眯起红肿的眼睛，看不真切。
“哎呀，这不是good吗，怎么？你俩的CP名吗？”张一寒扯着笑撞了撞丁笙笙。
“什么？”丁笙笙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张一寒指给她看，说的一本正经，“郜于和你的首字母啊，郜OO丁，就是他见到你就想‘噢噢’叫的意思。”
虽然有点好笑，但丁笙笙想起郜于的话，还是忍不住生他的气。
不能就这样下去。
“我走了一寒，马上回来。”丁笙笙迅速穿好衣服，拿上东西出了门。
张一寒想了想没有追上去，对着她的背影喊，“你慢点啊，注意安全。”
一路狂奔，经过他走了无数遍的路，握着他的心意，与他共振。
“郜于！郜于你出来！”丁笙笙用力敲打着别墅的大门。
屋子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人回应。
丁笙笙丝毫不嫌累，“郜于，我看到灯光了，你出来！”
安友俊倚靠在桌子上，“你那个小朋友在楼下喊。不去看看？”
郜于弯腰拉上行李箱，“不了吧。”
他听到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准确无误传进他耳朵里。
没有办法，只能用冷漠来逼退她。
他怕自己再见到会控制不住，会拜倒在她身下。
“郜于！郜于你再不出来我永远也不理你了！”
“郜于！你快出……”
句句撕心裂肺，却没有停的迹象。
郜于手一顿，叹了口气，丢下手中的东西。
安友俊看他跑的急切，轻笑一声，“臭小子。”
郜于打开门，“笙……”
话还没说出口，丁笙笙就钻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我就知道你在。”
“笙笙。”郜于企图拿下女孩环在他腰间的手臂。
丁笙笙松开他，后退一步，直直的看着他。
郜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明明没用力，丁笙笙却自己放开了。
“郜于，你骗人，你就是喜欢我。”丁笙笙笑着去拉他的手。
女孩的手小小的，猝不及防钻进郜于手心，努力与他十指相扣。
他笑她的傻气，“笙笙，对不起。”
女孩似乎找到一个满意的姿势，眼睛弯弯的抬头看他，“郜于，我不要听你道歉。每次你向我抬起的手，我都看到了，可除了我讨要的拥抱，你什么也没给我。”
女孩举起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所以，我来找你啦。”
郜于垂眸，他思虑了很多，唯独低估了丁笙笙的心。
“笙笙，我马上就要走了，没有归期……”郜于紧紧握住她的手，痛苦从眼里流出变成不舍，包裹住丁笙笙。
女孩摇摇头，又钻进他的怀里，满心满眼都是他，“郜于，我不想听这个，你亲亲我吧。”
“丁笙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郜于瞪大了眼，耳根染上绯红，手臂却不自觉回拢住她。
丁笙笙点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还是保持着开心的笑。
她想郜于在走之前，看到的都是她的笑脸。
“郜于，我17岁了，可以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愿意，就亲亲我吧。”
郜于不能给她回应，不想让她委屈，他想等有所成就，能够不受束缚，掌控自己人生的那天，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
他望着她，也只能望着她。
丁笙笙却根本不管他在想什么，她拽着郜于的衣领，踮着脚吻了上去。
是一个很浅的吻，嘴唇相贴，一触即离。
郜于一瞬间有些发蒙，唇上沾了一些柔软的触感，女孩的气息喷在他的脸颊，惹得他躁动起来。
丁笙笙红着脸，她低下头，不愿让郜于看到她的眼泪，“你不愿意承认你喜欢我，也不愿意亲亲我，那只好我亲亲你了，我亲亲你也是可以的。”
女孩染上哭腔，她想退出这个怀抱，她决定放他走了。
一只手擎住她的下颌，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丁笙笙的唇被堵上，两人交缠在一起。
痛苦再也压不住眼泪，夹杂着他的吻，湿湿咸咸的。
这个吻热烈、绵长，夺走两人的全部呼吸与理智。
不知过了多久，丁笙笙身下一软，她迷离着眼，轻拍郜于的肩膀，“郜于，唔……”
郜于接住她，眼里满是情欲，“丁笙笙，你总是耍赖，害我一直输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