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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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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澜之没有想那么多,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刚躺下去,他就感觉身旁凉的刺骨。
伸出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却没有摸到什么,反倒是睡着的白竹感觉到了裴澜之在自己身上左摸右摸男人的手。
看着他宽大的手掌红了脸,还是那么的有安全感。
白竹噗嗤笑了出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灵动的眸子弯了弯,抬头看着假寐的男人。
“裴澜之?你还记得吗?以前你在望京桥上为我摘的那支荆棘神蔸花吗?”
白竹看着他的手掌想要碰一碰,又怕被他发现。整个人怂怂的,如同想要调皮的小猫。
几百年前望京桥河畔,小市的嬉闹伴随着孩童的玩笑。
白竹坐在河畔,看着身边高大的男人。裴澜之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低下头宠溺的看着他。
凤眸微微弯起,眼底柔情荡漾。看的白竹脸红心跳的,抓起袖子放在脸上只露出一双含情的眼。
“你别这样看着我!”白竹假装凶狠的瞪着他,却不知道这幅样子在裴澜之眼里有多么的可爱。
“你很可爱。”裴澜之的一计直球打的白竹措不及防,拉着裴澜之笑的喘不上气。
“我想要荆棘神蔸花!”白竹抓住裴澜之的衣袖,指着树上垂下的神蔸花藤。
裴澜之扭头看了一眼就站起身要去摘,还不等白竹阻拦。就被裴澜之摘了下来,白竹顿时一惊。
快步走过去抓住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看见他的手心血肉模糊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神蔸花不同于其他的普通花,整朵花体成浅粉色随着花瓣的延伸颜色逐渐由粉变蓝。围绕在花的旁边还有一圈荆棘藤,这一圈荆棘藤被人们称为神的守护圈。
“夫君?哭什么?”裴澜之伸出另一只干净的手擦掉他脸上的泪水,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白竹看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又想到了以前的那些事情,除去那一段把自己恶心到的事情。
白竹侧过头看着睡着的男人,鼻梁高挺骨相突出。少年将军鲜衣怒马战沙场,许下诺言共白头。到头来诺言,结局都不好。
裴澜之脑子里乱哄哄的,感觉自己身处一个梦境里。在梦里他看见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还有手中刺入稻草人的刀,身后为自己欢呼加油的模糊的少年。
“阿白?我厉害吗?”前世的裴澜之穿着蓝色素袍,扭过身看着为自己欢呼雀跃的男孩。
“厉害!裴裴最厉害!”少年跳起来扑进他的怀里,被裴澜之抱了个结实。
裴澜之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画面忽然一转。没有了欢呼雀跃,只剩下少年尖锐的痛喊声。
裴澜之看着手脚被捆绑在榻上不停挣扎的少年,不自觉的的心里一紧。想要抓住他,却只能站在旁边成为观摩者。
他突然觉得自己太恶毒了,仅仅只是为了保护他就要把他关进那么孤独的地方。为什么前世的自己那么偏执,那么疯。
叮——叮——
铃铛声音响起,画面忽的变黑。出现在裴澜之视野里的是一名和尚,和尚站在不远处看着发呆的裴澜之。
“施主,前世姻缘果相连,现世你早已找到他了。”
“什么?”裴澜之眉头一皱,很是不解。
这位和尚在说什么?什么前世姻缘?现世找到他又是什么意思?
和尚霎时间消失,裴澜之被窗外的阳光照的眯了一下眼睛。然后缓缓睁开,四处看了看分不清现实还是以前。
“你醒啦?”白竹蹲在他的身上,单手托住脸看着身边的男人。
“我刚才闻见了饭香,好香好香!”白竹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自言自语。
身旁的男人看不到他但也能感觉到他的坐在,裴澜之想了想准备找一个道士去除一下邪祟。
说不定会让画中的少年投胎转世,这是自己欠他的。该还清了,他不想欠他任何东西。
情爱在他眼里如草芥,没必要为了一份爱丢了自己所创造出来的一切。
裴澜之从床头拿起手机,发出一条消息就出了门进了衣帽间。进去时还把衣帽间的门锁的严严实实,仿佛在防着什么鬼怪一样。
白竹看着面前的门有一瞬间的沉思,然后穿过了门进了衣帽间。
刚一进去就被裴澜之劲瘦的腰,八块腹肌被震惊到了。
粉红从脖颈蔓延到耳后根,整个人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一样。白竹慌里慌张的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整个人背过去。
“你!你不穿衣裳!”白竹嗔到。
不过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白竹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自己只是一缕魂魄,需要时刻跟在他的身边用他身边的紫气来滋养自己。再加以鬼气,自己很快就能变成人形。
嘿嘿嘿,白竹捂嘴轻笑。距离自己变成人又近了一步!
裴澜之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扭头盯着角落的位置。
是他在这里吗?想到这里裴澜之的耳朵罕见的红了,整个人咳了咳不好意思的打上领带开门离开。
“先生早上好。”昨晚的阿姨站在楼下等着裴澜之,等他下来就上去打扫房间卫生。
“等等。”
裴澜之伸手拦住上去的人,嘱咐他二楼的主卧不用打扫了还有书房。
“今天准备请个道士过来,总感觉最近房子里有些怪。”
白竹蹲在他的身后小手抓起一只鬼塞进嘴里,听到裴澜之的话动作突然顿住。
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
坏人,他要杀了我!
白竹的双腮被吃进去的鬼弄的鼓鼓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想要抬起爪子打他,却又狠不下心。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现在是只鬼,碰不到他。
沮丧害怕委屈弥漫心头,白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压抑。整个人突然变了态度,白竹抬起头桃花眸里都是讽刺。
“既然不爱了,为什么不把画销毁掉?”
“裴澜之?你当真不念昔日旧情?”
“薄情寡义,背信弃义。”
一句又一句的指责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整个人癫狂又阴暗。
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不对,裴澜之能够感受到。他把头突然向后一看,没有看到什么但却让原本陷入癫狂的人拉回了理智。
白竹擦了下还未落下的眼泪,深呼吸一口气。
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那先生今天上班吗?”阿姨站在他的身侧,拿着手中的西装外套。
裴澜之摇了摇头,自己找的是有名的道士可不敢懈怠了他。
白竹装死躺在地上,咸鱼一样翻不了身。整个人可怜又无助,呆呆的盯着天花板思考人生哲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唉……情呢?爱呢!真的是好讨厌!
裴澜之向前走去,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拌了下整个人踉跄着向前走。
然后低头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板,又想到了老和尚的话。
前世姻缘果相连,现世你早已找到他了。
所以这位少年是自己的前世爱人?自己则是那位少年将军?
不对怎么会这样想?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哪还有什么牛鬼蛇神。
裴澜之头脑风暴,一边相信鬼事一边又不信。整个人矛盾,想的多了整个人都有点烦躁。
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冷静自己的思绪,白竹就趴在他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他伸出白皙的手指着报纸上的英文,又指了指股票两个字还有条形统计图。
“这是啥?这些方盒子是什么?这个带着四个圈圈还有一个盒子的是什么?能吃吗?”
白竹的话不停,身旁的男人感受到身后的凉气有些哆嗦。
清心咒走起!
裴澜之内心里默默念着清心咒,金光咒,辟邪咒。但自己高冷矜贵的身份在这,他也不好表现出来害怕。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裴澜之拦下了准备开门的保姆亲自开了门。
门外穿着黄色道服的中年男人对他点了点头,低头作揖。
“你好,黄道长。”裴澜之伸出一只手欢迎他进门,刚一进门黄道长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整个别墅确实是处于好位置,按理来讲鬼气不会多。但这里却多的超出正常范围,要么有厉鬼要么就是鬼把这里当成家了。
裴澜之让保姆倒水给道长,自己则坐在道长的对面。
“裴先生有一句话我得实说。”
“您请讲。”
“这里的鬼气十分浓郁,但都集中在一个房间里。”
黄道长的话停在了这里,视线看着楼上主卧的位置。裴澜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没看到任何东西。
“我信您,接下来做法你可以随意。”裴澜之给道长斟了一杯茶。
白竹看着鬼迷日眼的道长,翻了个白眼。整个人都是气冲冲,呲牙咧嘴凶狠的要命。
就是你!呵!我不会让你抓到我的!
白竹转身就跑,黄道长突然站起身抓起一张符扔到了白竹所在的位置。
符碰到了白竹的襦裙,整个人被烧的一震。他红着眼眶捂住手臂,强忍着疼痛把燃烧的符扔在地上拼了命的朝前跑去。
裴澜之则看到了那一片转瞬即逝的白色衣角,他愣了一瞬然后跟着道士闯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