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猫巡查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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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兵高台上的慌乱情绪蔓延了不到三秒，就被司独君强势镇压下去，强悍的哨兵力铺陈开来，紧张的情绪向被压缩进了罐头，强制封口。
愣怔了一瞬的第六军中高层立刻行动，人群自发地继续一边交谈，一边成一种自然散开的站位，恰到好处的挡住所有允许进场拍摄的各路媒体的镜头，而剩余的两个在暗处的‘眼睛’，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有些慌乱的挪开了视线。
那位储鼎长被眼前一幕惊愕一瞬，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杀人般的目光死死的钉在站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的程无恙身上，后者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有些慌张的看向司独君。
司独君的视线扫过程无恙，露出一个官方的安抚性微笑，微微颔首，随后侧头，摁下隐形领麦，“医疗换上各军种的受检礼服，跟随受检方阵排头兵走正面1号楼梯上阅兵高台，”然后换了个频道，神色冷静，“各方阵排头兵听令，演练结束，校场列队，排头兵上前来受检，走正面1号楼梯。”显然是临时增加了一个环节。
军人的行动速度很快，不到三分钟，各方阵排头兵就走楼梯上了阅兵高台，医疗兵换了不同军种的受检礼服，跟在不同军种排头兵的身后，有板有眼，天衣无缝。
由于所有的媒体镜头都被恰到好处的挡住，准确来说，是媒体正在分心拍摄‘恰好’走到他们镜头范围内的军团中高层的影像，医疗兵们迅速混入人群，将那位晕倒的将士扶起来，走后方疏散通道快速消失。
整个高台就像无事发生一样，挡在媒体镜头前将领们不动声色的换开位置，在那位储鼎长身边形成不易察觉的包围圈——在这种场合出了这种事，为顾全颜面，是绝对不可能当场将人带走问话的，只得暂时性监管，等待阅兵结束。
与此同时，程无恙在司独君的示意和陪同下，一一检阅排头兵，给身后处理骚乱的医疗兵争取时间，吸引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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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兵仪式很快结束，各兵种方阵有序退场，阅兵高台上，程无恙和第六军团的中高层们面对媒体，回答了几个官方问题，依次退场，整个校场瞬间空旷下来。
已知先前高台上有三双‘眼睛’，被解决了一双，加上散场后，程无怨安插在其他位置的人很有可能会因为高台上的事情，进而怀疑到自己头上，因此，从众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开始，程无恙就一直十分的手足无措，不是流于表面的慌乱，他行动不慌不忙，声音清晰干净，只是在有所动作的时候，视线会不经意间扫过那昏倒将士消失的方向，满眼都是爱民如子的担忧。
“五殿下，”人员退场的时候，司独君从后面追上来，与程无恙并肩而行，“吓到了吧？”
程无恙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勉强笑了一下，脸色很不好看，“多谢司军团长关心，今天那位……”
“五殿下不要担心，”司独君伸手轻轻拍了拍程无恙的肩，“昏迷的军官已经得到了正确救治，稍候我会回去处理储鼎长的问题，”他眼眸微眯，微微提高音量，“五殿下初来乍到，第六军团招待不周，让殿下受了惊吓，是我的过错，稍候，我会派遣第六军的军团级军医长给殿下诊治一番。”
“那就先多谢司军团长了，”程无恙和他对视一眼，微微颔首以示尊敬与感谢，“今晚的晚宴，你看……”
“殿下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司独君收回放在程无恙肩上的手，带笑的声音落在程无恙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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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沉，华灯初上，酒店房间。
此时，距离晚宴开始，还剩一个半小时。
程无恙并未更换礼服，而是一身墨蓝色丝绸质睡衣，领口第一颗扣子敞开，黑发略显凌乱，神色平静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翻看社交软件上的舆论状况，辉煌的灯光从落地窗外流淌入内，给他的侧颜勾勒上一层看不清神色的面纱。
“叮——”
门铃轻响。
“五皇子殿下，我是李逐鹿，第六军团军医长，司团说您今日许是受了些惊吓，为保晚宴正常进行，特派我来给殿下诊治。”门外，一个陌生女声传来。
程无恙唇畔挂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起身，睡衣随动作轻晃，勾勒出精瘦的肌肉线条，“稍等。”他走到中控台的位置按下开门按钮，房间的门无声弹开。
一位身姿挺拔，身着白大褂，内衬是军绿色高领衬衫的女性向导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位男性向导，手里拎着一个个头很大的医疗箱。
“李军医，请进，”程无恙从中控台位置转身，走向沙发，步调放的很慢，“过来说吧。”
李逐鹿得到应允，带着身后的男性向导走入房间，房门随之关闭。
约三十分钟后，房间门再次开启，李逐鹿领着跟班向导走出来，房间里响起程无恙清冽的声音，“多谢李军医了，我感觉好很多了，劳烦转告你们司军团长，替我感谢他。”
李逐鹿礼貌地颔首，关门，带着身后的助手走远，消失在电梯尽头。
酒店走廊里，没观察到异样的‘眼睛’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顶层房间一片安静，无需他们过多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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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逐鹿带着自己的助手上了军车，随意地扫了一眼身边的男性向导，“等下回到军营，我需要去找司团汇报工作，你自己回宿舍。”
旁边的助手闻言微微点头，此后便是一路无话。
军车驶入第六军团军营，李逐鹿与助手分别，向着司独君的办公楼方向走去。
在原地注视着李逐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助手转身向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不，他在路过一个监控死角的时候，随意地晃了几步身影消失在了恰好路过的一群士兵中，无人察觉。
第六军团，秘密审讯室。
被铁链吊着双手的储鼎长听到漆黑走廊传来的脚步声，冷笑一下，“司独君，不装了是吧，你早就发现我是……你不是司独君！你是谁？！”他话说到一半，看着面前出现的陌生男性向导，惊愕的挣扎了一下，铁链发出‘叮呤咣啷’的声响。
出现在牢房外的，正是刚刚那位助手，他神色有些急迫，隔着厚重的加强透明牢门，“储先生，是二殿下让我来的您别着急，我是来救您的。”他打量了一下牢房内，“您没受伤吧？”
被吊起来的储鼎长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你是程无怨的人？”他狠狠啐了一口，“老子当然没受伤，司独君不敢把我怎么样，该死的，今天着了那病秧子五皇子的道了！”
门口的助手已经开始尝试解开牢房门的锁，语气充满了安抚，“您先别急，具体是什么情况？”
看着门口的人已经开始解锁，储鼎长的心放下去不少，语气极为恶劣，晃得手腕上拴着的铁链子都在抖，“还不是二殿下叫我监视那个程无恙，”他神色阴沉，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绷起，恼怒至极，“这小子绝对是演的，他走神儿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想靠近点儿监视他，结果旁边的人被我一碰就晕了，怎么可能这么巧？”
那助手理解的点点头，快速调试门锁密码的后几位动态数字，“二殿下已经知道您的事情了，不会让您白受这种屈辱的。”
储鼎长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算他识相，他马上要起事了，要是敢卸磨杀驴，我就把他作为皇子私下勾结军团高层的事情捅出去。”
牢门“滴——”的一声开启，助手三两步冲到储鼎长身边，语气崇拜，手探向专门锁哨兵的锁链，“储先生机智过人，狡兔三窟，过真厉害，就是不知道，储先生掌握的证据能不能扳得倒全盛的嫡出皇子，不过没关系，等到了二皇子面前，我肯定帮储先生多美言几句。”
储鼎长冷笑一声，“扳不倒？笑话，看在你还算机灵的份儿上，告诉你，不说别的军团，他程无怨勾结的第六军团内部人员，那名单长的哦，全在我办公室桌面上文竹花盆里的硬盘里放着呢，他和我斗？”他看向正在给他解开手铐的助手，语气带上一点威胁，“我能捏住程无怨的把柄，所以，捏死你，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事儿，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
助手忙不迭的点头，“储先生，我当然老实——”
一根泛着水光的极细针管悄无声息的扎入储鼎长的侧颈，助手仍然是那副急于救人的表情，唯有那双黑色眼睛，像看着死人一样，看着表情剧变的储鼎长。
“嘘——嘘——”助手收回自己的针头，一只手狠狠地压住了储鼎长的口鼻，声音极为温柔，“您已经很累了，好好休息吧。”
被捂住口鼻的储鼎长连呼救都无力，想动用哨兵力抹杀面前的人，却发现自己的哨兵力沉寂如死水，毫无波动，精神图景封闭，连精神体都释放不出来。
他的眼球几乎要因窒息从眼眶中掉出来，被捆绑的双手拼命地挣扎，却被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控在原地，而助手只是挂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微微附身靠近储鼎长，“一路走好。”
储鼎长死命用力一挣扎，随后身体开始抽搐，肌肉紧缩，青筋暴起，眼球霎时布满血丝，浑身触电一般高频抖动，下一秒，瞬间静止，头颅无力的垂下去。
掌下的呼吸霎时消失。
助手收回捂在储鼎长口鼻处的手，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任由人就那样吊着，先是用特效外伤药处理了尸体脖颈上的针眼，随后将人一只手放下来，暴力摧毁那边的锁链，看起来就像是挣扎着拽开，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副硅胶手套戴好，再从储鼎长未褪去的军裤口袋中熟练地摸出一把普通军用匕首。
“噗呲——”匕首被以一个微微自上而下的角度捅入尸体的心脏位置，看起来就像是自己捅的角度。助手抓着储鼎长尸体的手掌握了一下刀柄，再任由手掌无力滑落，随后，掏出一封‘认罪书’，沾上几滴鲜血，放在储鼎长身边。
——完美的‘畏罪自尽’现场。
做完这一切，助手掏出自己藏在上衣内部口袋的录音笔，停止录音，冷漠的打量了一下牢房内的场景，转身快步离开。
助手离开秘密审讯室，身上的装扮与消失在监控下时分毫不差，从消失的那个监控死角再次闪身出来的时候，时间也不过过去了十分钟，他假意提了提裤腰，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儿手帕，擦拭着指尖——路过的士兵眼见着，还打趣他是去随地大小便了，助手没反驳，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收起自己的手帕，走向宿舍，却在半路被李逐鹿拦了下来，这位军医长语气有些烦躁，因此声音有些大，引人侧目，“我有一个设备的零件落在五殿下的房间了，你跑一趟，给我取回来。”
助手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恭敬地应允，随后乘车回到了酒店房间。
助手摁下门铃，走入房间，看到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身影，轻轻笑了笑，脚步轻盈，随意地抬手，在耳后一抹——
一张人脸被撕了下来，露出……程无恙的脸。
程无恙把玩着手中的人皮面具，换好自己的睡衣，走到真正的助手面前，微微屈膝，看着双眼紧闭，昏迷过去的人，无声冷淡一笑，抬手放在了助手的头顶。
强悍的精神力渗入对方的精神图景，冷静地伪造记忆。
片刻，程无恙收回手，唇畔的笑容瞬间切换，右侧梨涡浅浅，温和如春风，漆黑的桃花眼也带上关切的神色，然后退到对面的沙发上坐好，手中端起杯子，双腿优雅交叠，下一秒，对面的李逐鹿助手睁开了眼，满脸茫然。
“你是回来取东西的是吧？”程无恙自然地起身，脸上始终是那副关切又温和的模样，“你们走了我才发现，是落下这个了吗？”他从沙发后的吧台上摸起一个很小的黑色金属制品，像是六角螺母一样的零件，递给有些发蒙的李逐鹿助手。
“……啊，对，我是回来拿这个的，多谢五皇子殿下。”那男向导接过零件，感激的微微欠身，随后礼貌道别。
“咔哒”，房门关闭。
程无恙站在原地目送，看着房门关闭，脸上的微笑缓缓消失，唇边的弧度一点点放下去，转身，回到沙发坐好，拿出一个完全未联网的光脑，十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操作，神色冷淡而严肃。
小白从精神图景里出来，趴在沙发上，不轻不重的磨着爪子，“那封‘认罪书’哪来的？”它一个精神体都没注意到主人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东西。
“下午阅兵结束之后，司独君追上来跟我说话，”程无恙神色平静，黑色桃花眼中反射着屏幕莹莹蓝光，因此显得冰冷到近乎残忍，“他拍我肩膀的时候，藏在我衣服里的，特意仿的字迹，也只有他能拿到那个姓储的的私印。”
小白倒吸一口凉气，“还是我见识少了，我以为他就是单纯的来关心关心你。”
“他说‘回去处理’，说明人他关在私人审讯室，监控和守卫都是自己人，他特意提‘军医长’，说明李逐鹿是他的人，可信。”程无恙短短几分钟就建立起了一个加密频道，把刚刚获得的录音传了一份上去——加密频道的另一端，是正在办公室优哉游哉喝茶，压根没打算准备什么晚宴的某位狐狸军团长。
小白抬爪捂住自己的眼，叹了口气，把头买进沙发里，“每次听你们两个说话，我都感觉我这白泽之名是假冒伪劣的，什么通万物之语，我连你俩半句话都听不懂。”
程无恙扫了一眼小白，唇角微微上升一个像素点，“我问他今晚的晚宴，他说‘放心，都准备好了’，意思是就是，不用准备参加了，他会在晚宴前‘突然发现’姓储的‘畏罪自杀’的事情，顺水推舟取消晚宴，减少我和他暴露在其他‘眼睛’下的可能。”他又补充了一句解释。
小白更无语了，“你俩的对话是什么压缩包吗？”
程无恙闻言忍俊不禁，一边销毁加密频道一边应声，“微笑不是抱歉，是老弟你还得练。”然后直接淡定的毁了这个光脑，把残骸扔进了自己的储物工具，随意的撸了一把小白的脑袋，一句话把炸毛的猫哄回来，“人类的‘暗示’、‘提点’和‘深层含义’是很难懂的，你不懂也没事儿，我分析给你听，有我在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小猫巡查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