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小猫夜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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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归现实时，实际上也不过过去了十几秒。
程无恙已经调整好了状态，从监控死角走出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摆，一副处理身上污渍的模样，自然地回到前往程无怨寝宫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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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无怨的寝宫位于皇帝寝宫的斜后方，位置最好，占地面积最大，此时，万籁俱寂，整个二皇子宫都在沉睡，只有主殿尚且亮着灯，门房见到程无恙，面无表情的行了个礼，做足表面功夫，随后领着人入内。
“五皇子殿下，这边请。”
穿过描金连廊，程无恙跟着门房来到主殿前，“二皇兄，是我，程无恙，深夜叨扰了。”他轻叩门扉，声音顺着智能监视器传入殿内。
“进来吧。”
得到准许，面前的门左右滑开，程无恙小心翼翼地迈步进入，走向门口的净鞋机，将自己的鞋底清理干净，随后走向书房方向。
“皇兄……”他在得到准许后推开门，看到了坐在书房里的程无怨。
“我听说你和第一军团的军团长，路别远，”坐在沙发上的程无怨已经换了质感上佳的寝衣，修长身形陷在真皮沙发里，双腿优雅交叠，目光审视的看向推门而入的程无恙，“是前任伴侣关系？嗯？”
程无恙当场一僵，表情瞬间尴尬，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抓住西装袖口摩挲，视线微微闪躲，“皇……皇兄……”
“说话。”程无怨眯了眯眼，语气强势。
“是，是的。”程无恙声若蚊呐，深吸一口气，纤长睫毛抖得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心虚不已，“但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也没有联系过。”他小声辩解，“不会影响这次的代皇慰问。”
“理由。”程无怨站起来，一步一步靠近程无恙，强势至极，属于嫡皇嗣的气场毫无预兆的铺开，S级向导的强悍精神波动铺开，一只面目狰狞至极的河马忽然出现在程无恙的身后，腥臭的鼻息喷在他的耳边，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程无恙瞬间腿一软，踉跄着就要下跪，精神体被迫外放——在遭受强大威胁时，精神体会不受控制的被动显形护主——又一次试探，试探程无恙的精神体是否真的是山东狮子猫。
“喵嗷——”一声惨叫，一只冬瓜那么大的长毛白猫突兀的现出身形，一双鸳鸯眼一金一蓝，正是狮子猫的典型性状，痛苦的在地上打滚，不堪重负的颤抖，全身的毛都炸开。
——真正的一镜到底，毕竟当年的演技培训班，白泽也是旁听过的。
河马发出一声不屑的嗤声，打了个响鼻，几滴不明液体飞溅在程无恙颤抖的肩上，他顿时抖的更厉害了，难以承受的快速低头，“哥哥……我真的……不会和他复合的。”他声音略带破碎，尾音糅上些哭腔，换了一个示弱的称呼，不着痕迹的后退半步，像是害怕到踉跄，书房的顶灯光影恰到好处的滑过他下垂的睫毛，笔直的睫毛染上金色，格外无辜和失措。
这傻逼的鼻涕喷我肩膀上了！！
程无恙在精神图景里大声骂人，天知道刚刚他忍得有多辛苦，那几滴不明液体飞过来的时候，他差点儿就绷不住暴起杀人——作为一个重度洁癖患者，死他都不怕，但是脏死，这绝对不行——他只能快速低头，依靠明显的肢体语言来转移程无怨对他的情绪和表情的关注程度，快速调整状态。
白泽一边分心表演，一边在精神图景里翻白眼——是的，这只一开始还很有架子的上古神兽，现在已经被程无恙完全本土化了——很难想象，这一人一精神体是怎么做到如此割裂，还能表演的如此完美的。
程无怨走到程无恙身前一臂左右的距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见他这幅弱势的模样，眼中划过一抹鄙夷的满意，随后嗤笑一声，“理由。”他穷追不舍，继续施压。
身侧的小白已经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时不时四肢抽搐一下，程无恙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顶住压力，颤巍巍的解释，“因为是我甩的他，”他一副难以启齿，但是又迫不得已的模样，“我……我把他绿了，因为……因为他……他不行。”然后他立刻惶恐的抬眸，桃花眼泛着水光，“哥哥，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我……我怕他……”他试图去抓程无怨的袖口，又局促的收回手，硬生生逼回泪意。
程无怨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上下打量了一下程无恙，似乎在评估这条消息的可靠性，“没想到我的皇弟，需求还挺大？”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你最好说到做到，程无恙，你应该很清楚，以你的能力，我要对付你，你活不过明天，所以，不要做出什么多余的事情。”
程无恙脸色越来越白，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程无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如果有人问你，今晚我跟你说了什么……”
程无恙小心翼翼的接话，“就说，二皇兄告知了我一些九大军团长的事情，避免我因不懂事犯了忌讳，惹人生气，然后赠了我一些必需物资。”
程无怨走回沙发前，坐下，散漫的往后一靠，“不错，没我想的那么笨，回去休息吧，九点，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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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无恙的寝宫。
程无恙始终保持着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直到回了寝宫，进入自己卧室的那一刻，他闪电一样的冲进浴室，西装都来不及脱，往花洒下面一站，温热的水流瞬间浇下，身上的燕尾西装贴上肌肉曲线，重的很。
他脸上那副谄媚惶恐的胆怯模样在西装外套脱下来的那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低垂的眼睫下，一双桃花眼无波无澜，冷淡锐利，白衬衫被水浸湿，隐约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流畅而轻薄。
随手扯松湿漉漉的酒红色领带，有些粗鲁的撕开衬衣的扣子，好几件衣服被他毫不留情的扔进废衣篓，任水流冲刷在皮肤上，重重的叹了口气，“演技还是得练，今天差点儿就露馅儿。”
“已经很好了，”白泽的声音响起来，语气欣慰中带了一点儿戏谑，“说实话，那几滴鼻涕溅你身上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你要杀人的准备了，如果你杀了他，我会分出一缕分身来代替他，然后找个理由让‘他’离开岱渊，然后‘意外身亡’。”似狮非狮的身影浮现，它踱步到一旁的大浴缸里，熟练地放水，泡进去。
“不行，他还不是死的时候，”程无恙抬手撸了一把湿透的黑色短发，水珠顺着侧脸滑下去，淌入六块腹肌上的线条缝隙中，“我从不做给自己找麻烦的事情。”
“是吗？‘他不行’？”白泽彻底绷不住了，在浴缸里笑的打滚，“你不怕你前任听见？你可是马上就要代皇慰问军团了。”
“怕什么，我得到消息，他不在天灵-11001，去前线军塞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程无恙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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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南天门星时间，上午九点，皇宫正殿。
程东山并未出现在现场，现场只有十七位皇嗣，甚至副亲都不在，送行队伍简单到让程无恙有点儿想笑。
他出行的队伍也简陋的甚至有些寒酸，一个他本人，两个保镖，两个贴身侍从，还都是他自己宫里的人。他一身皇子礼服，纯白色西装，肩扛金穗，金色胸针别在左胸前，垂下的流苏微微摇晃，绶带加身，勾勒出比例完美的身形，站在殿中央，等着官方流程进行。
程栖月站在程无怨身后的位置，一身温婉大气的酒红色长裙，目光落在程无恙身上，冷淡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程无怨代替程东山进行了发言，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说完，目光温和而严肃的落在程无恙身上，口中说着对程无恙的期待，以及要将这份重任交付与他的信任。
程无恙表情自信大方，可袖口露出的指尖却在不自觉的摩挲袖口边缘，隐约露出一种底气不足的气息。他不闪不避，与程无怨对视，神色间的尊敬与信念浓郁而真挚。
……就好像他们二人真的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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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宫，前往南天门星星际航空站，只有程渡溪和程无求来送，‘皇家远航号’前，程无恙的几位随从已经登船，只剩三位皇嗣，站在登船舷梯前，低声交谈。
程渡溪一脸的不放心，形状纤细凌厉的眉头打成死结，“此去一程，路远万里，你这小身板儿……”
程无求同样眉心紧皱——他的副亲季疏影与萧砚是处的很来的商业伙伴，加上同为皇室副亲，所以他小时候，经常被季疏影扔给程无恙带，在他心里，程无恙的地位仅次于季疏影。
“哥，我偷偷跟你去，”程无求年纪小，沉不住气，冲动的开口，干净的小鹿眼溢满担忧，“我papa是鲲鹏集团的董事长，我要混进星舰太容易了！”他一把抓住程无恙的手，声音压的很低。
向来讨厌肢体接触的程无恙没有抽回手，毕竟照顾了这么多年，洁癖和肢体接触障碍在亲情面前不值一提，他另一只手拍了拍程无求的手背，眉眼漫上笑意，“只是出去巡视慰问，我这大张旗鼓代表皇室，怎么会有人对付我？太显眼了。”
程渡溪和程无求还是不放心，程无求继续抓着程无恙的手，活似只大金毛，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哥哥；程渡溪简单粗暴，从身上摘下一个储物道具，给程无恙别在腰间，“单兵作战全套装备，升级过的新一代，包含近战手枪、匕首、□□；中程突击步枪、粒子枪；远程狙击枪、微型火箭炮；投掷类闪光弹、手榴弹、爆破弹、□□和毒气弹，你自己上船之后整理好。”
程无恙受宠若惊，摸了摸腰间的储物道具，声音很乖，“谢谢姐姐。”
程渡溪看了半天，叹了口气，“如果遇到麻烦，联络席醒夏。”
程无恙呼噜了一把程无求的头发，对着程渡溪点点头，“你们也别送了，抓紧回皇宫吧，我能照顾好自己，放心。”
程渡溪和程无求目送着程无恙走上舷梯，两人不知为何，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对视一眼，面色不太好看的回了自己的悬浮车，向着皇宫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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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去休息吧，如果有事情，我会叫你们的。”程无恙走向自己的房间，头也没回的对身后的随从们吩咐。
“是，主上。”
“叫错了，”程无恙停下脚步，微微侧身，方才在程渡溪与程无求面前的柔软与温润不知何时消失殆尽，神色冰冷，周身都是不容反驳的强势，声音很轻，却叫对面不远处的四个随从瞬间单膝下跪，“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叫我五殿下。”转回身子，继续走向自己的房间，“不需要我再教你们一遍应该怎么做，对吗？”
程无恙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淡然入内，强悍的向导力瞬间铺开，再次探查房间内是否有监控设备，“看来我的好二哥真的被我骗过去了，这艘星舰，除了正常的监控摄像头，其他的监视设备一个也没有。”
“他看不出来很正常，但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白泽的声音在精神图景里响起，带着慎重。
“确实，第一站是岱渊-00010，第六军团总指挥星……司独君可不好对付。”程无恙摸了摸下巴，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不紧不慢的翘起二郎腿。
“说起来，司独君也是神话变异体精神体，当年你怎么不去勾引他？司独君可是九尾狐，长相没得挑，脾气也很好，不比你前任强？”似乎是想起了路别远的种种强势的事迹，白泽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司独君年纪太大，”程无恙不咸不淡的开口，“路别远具体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是年纪这么大的，我觉得一定不太行。”
“你一个研究精神体的，为什么要把好好的话说得这么有歧义？”白泽在精神图景的河流岸边打了个滚，语气无奈。
程无恙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司独君心思太深沉了，两天后和他的会面，是场硬仗。”
“养精蓄锐，”白泽轻声安慰，“从军的人比起政客，对于情绪的敏感度应该不会太高，松弛一点儿，再说，我们的目的本来也不是真的要和几个军团联络感情。”
程无恙赞同的点点头，把程渡溪给的储物工具从腰间取下，妥帖的收好，并未打开。随后，他的视线通过舷窗看向外界，星舰已经离开了南天门星大气层的外逸层，在远星轨道调整了前进方向，向着岱渊-00010号军事指挥星前进。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小猫夜谈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