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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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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的雪，下得比往年更急。
沈折雪勒马立于城楼，银甲覆了一层薄霜，红缨枪尖凝着冰凌。三日前那场伏击来得蹊跷——玄烬军像是早已知晓北燕布防，五千轻骑直插粮道，烧了他半数军需。
"将军，探子回报，萧烬亲率玄甲卫往落鹰峡去了。"副将青鸢递来密信，指尖冻得发青，"慕容昭的密旨...要您弃守寒谷关。"
羊皮卷上朱砂刺目，沈折雪冷笑一声，指腹碾过"诱敌深入"四字。北燕新帝登基不过半载，倒已学会用边关将士作饵。
落鹰峡的雾浓得化不开。
沈折雪卸了银甲换作布衣，单枪匹马踏入峡谷。岩壁上玄烬暗哨的弓弩泛着冷光，他却故意踩断枯枝，惊起一群寒鸦。
"沈将军好胆识。"
雾中传来玉石相击般的嗓音。玄衣人端坐青石，指尖把玩着半块蟠龙纹玉佩——正是沈折雪今晨故意遗在营帐的那枚。
"摄政王偷入敌营的癖好，倒是比传闻更甚。"沈折雪枪尖点地，袖中暗弩已对准萧烬心口。二十步外，青鸢的弓箭正锁着萧烬咽喉。
萧烬忽然轻笑，将玉佩抛还给他："将军可知，这玉本该是一对？"
玉佩入手冰凉，缺角处纹路竟与沈折雪自幼佩戴的残玉严丝合缝。
玄烬军帐内炭火太旺，熏得沈折雪额角沁汗。
"二十年前北燕送质子入玄烬，临行前将飞燕佩一分为二。"萧烬斟了杯热酒推过来，犀角杯沿沾着淡淡药香，"可惜那孩子回国途中遇刺，这玉..."
"摄政王编故事的本事，配得上腰间金印。"沈折雪截断话头，却忍不住摩挲玉佩缺角。父亲临终塞给他的残玉，背面确实刻着"燕"字半边。
帐外突然传来骚动。亲卫急报：北燕使节持慕容昭手谕，指认沈折雪私通玄烬！
"真巧。"萧烬抚掌，黑玉棋枰上白子啪地落下，"将军现在有两个选择——"
"要么被押回北燕凌迟，要么..."他忽然倾身，金冠垂下的流苏扫过沈折雪颊边箭疤，"做本王的幕僚。"
子时雪停，沈折雪在囚车与玄烬王旗间，选了后者。
青鸢割断北燕斥候喉咙时，他正将毒药藏进舌底。萧烬却突然掰开他下颌，蘸了糖霜的指尖抹过他齿列："砂糖杀不了人，将军。"
夜风卷着残雪扑进大氅，沈折雪望见远处寒谷关的火光。慕容昭竟连一夜都等不得，急着烧掉他驻守七年的边城。
"对了。"萧烬解下大氅裹住他，唇几乎贴上他耳垂，"那孩子没死。"
"他如今就站在本王面前，枪尖还滴着我玄烬将士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