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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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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去过医院和月宫岛,周六去爬山坐缆车,都出现了一些小小的不快,但也有很快乐的事。
周日又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间,梁亭甚至觉得有些奢侈。
“由奢入俭难,今天晚上回到学校之后,肯定会很舍不得,”一大清早,他又坐上了去钟峰大学的地铁。
这句由奢入俭难看得姚又言直笑,“看来你很舍不得我,都还没见到我,就想着跟我分开的样子了?”
“你好像很得意?”
这一站上来了很多人,有一位牵着孕妈妈的小女孩正试探着张望,在给妈妈找位置,梁亭把位置让给她们,站在一旁抓住了吊环。
车厢晃了一下,他手一滑发了两个表情过去:爱心。爱心。
姚又言冷不丁看到,摸不着头脑,怎么忽然开始示爱?
看来梁亭真的很喜欢我很想我,他刚刚说我得意也是在暗示我,我得快点出发。
他们今天约好了先去大学城东这边的一个商场看电影,下午再去区图书馆写作业,商场离钟峰大学很近,所以梁亭特地叮嘱他:
禁止太早出门,光晒太阳有什么意思?
那他发两个爱心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催我赶紧去吗?他可从来没给我发过这种表情,连害羞、拥抱、亲亲这类的表情都没发过。
姚又言三两下收拾好书包,踩上鞋子就窜出了宿舍门,一溜烟又到了校道,一看手机:
地铁人太多,我刚刚手滑,发错了。
梁亭真没情调。地铁真不给面子。姚又言无语,但步子越走越快,真想下一秒就看到梁亭。
他们碰面的时候商场才开门没一会儿,两个人直奔超市,在热食区买了两份八块钱的套餐,坐在角落里吃。
“你的豆浆好喝吗?”姚又言问。
梁亭直接推他面前,“还行吧,你尝尝。”
姚又言心满意足,吸一大口,又把自己的绿豆沙推给他,吃饱后假装不经意晃了晃吸管,“你给我发的两个爱心,都是手滑吗?还是只有一个是手滑?总不能都是手滑吧?”
梁亭不可置信地看他,用余光瞥了瞥旁边,还好没人注意看这边。
他在桌子底下踢他的鞋,小声警告他,“说什么呢!”
“哎呀没人管我们说什么,你就说是不是手滑?行吧要是都手滑的话,下次你能不能别手滑,主动给我发这种表情?”
梁亭不正面回答,姚又言就一直问,豆浆吸管都快被他转晕,梁亭被他这一番闹得又想笑又无奈,“你喜欢这种的?”
“对啊,”姚又言挺直腰杆,“我看严东天天打电话,一口一个宝宝,又一个亲爱的,手机都被他亲了不知道多少次。”
梁亭联想了一下自己喊他这些亲昵称谓的场面,就觉得不好意思,“这种我叫不出口。”
他想到他们还在经营“万类”那个账号的时候,最赤裸的时候,也只是喊彼此的名字,即便在情绪失控沦陷时,也只是喊不出名字,吐出一个姓氏。
“那你给我发点这样的表情?就当满足一下。”
梁亭吸了一大口绿豆冰,给自己的腮帮子降温,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个爱心,又把其他亲密的表情逐个发过去。
一抬头,姚又言正在拍自己,梁亭伸手去挡屏幕,又去挡他的镜头。
姚又言收了手机,无声笑个没完,梁亭看着他的笑容走神了一会儿,也低着头笑。
来商场看电影是姚又言的提议,梁亭觉得不错,最后选了一场重映的旧电影。
之所以选旧电影,只因为它的票价是最便宜的,昨天睡前他一打开购票软件看到热映电影69.9元的票价,震惊到以为网络延迟了,确认就是这个票价后,差点想爽约。
姚又言也觉得太贵,不理解。
梁亭翻影院排片,翻到了只有上午排一场的旧电影,决定看这个。姚又言也没意见,25.9元的票价他觉得很划算,其实只要不看鬼片,他都能接受。
看到影厅门口的易拉宝,梁亭才知道,刚好碰上了这部电影的二十周年重映,曾经也是万人空巷的作品,但热映电影太过火爆,这里就冷落下来。
“你看过吗?”姚又言找到位置后轻声问他,整个场现在只坐了六个人,分得很散。
“听过,没看过。”
“我也是第一次看。”空调开得特别足,两人的书包各自放在脚边,他拉过梁亭的手牵着,轻轻按他的指甲和关节。
梁亭觉得舒服,就任他牵着。
电影落幕之后,屏幕上亮起了影院的寄语:致敬经典,如有机会,20年后再见。
梁亭去看姚又言,他们马上就要够上而是岁的边缘,在这个时候遇见好像已经特别晚了,但又刚刚好。
“二十年……”姚又言抓紧了他的手,“太长了。”
我们会有第二十年吗?
这种虚无不定的问题,问出来多少有些为难彼此,姚又言点到为止。
有人进来清场了,如果没人的话,梁亭想在暗下来的影厅里亲他。
“希望我们会有第二十年。”
这是属于梁亭最含蓄的情话,姚又言承认,在很多关键时刻,梁亭都比他勇敢得多。
简单吃过午饭洗过手,他们坐公交去区图书馆。姚又言约了三楼自习区的两个位置,是一张靠墙的单桌,可以对面而坐,旁边还有穿着校服的中学生,试卷作业堆了满桌。
姚又言带着两人的空杯子去茶水间接满水回来时,看到梁亭已经帮自己把笔记本电脑打开了。他把黑色的保温杯放在梁亭左手边,藏蓝色的留在自己这边,同款的杯子,不同的颜色,压在杯底的刻字是他们的秘密。
“你写完叫我,”梁亭低声对姚又言说,打了个哈欠,然后合上笔记本,揉揉眼睛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中午没休息,又一口气写了三个多小时作业,他有点困。
没有人频繁走动时,图书馆的温度和环境也有点催眠,翻书声、写字声和笔记本键盘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像在给神经按摩。
大概半小时过去,姚又言也收尾,盖上笔记本电脑收进书包,桌上只留了几张草稿纸。
他撑着下巴偷偷拍梁亭的头顶,头发又长了点,他想顺手揉一揉,可惜人太多,又怕吵醒他。
快五点,姚又言去过厕所,回来拍了拍梁亭肩膀,叫醒他。
“梁亭,该回学校啦,我们预约的时间也快到了。”
梁亭睁开惺忪的眼睛,换了个方向又趴了十几秒,含糊间说了句好,撑起身走去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姚又言把东西都收好了,左右两个肩膀挎着两个书包站在桌子旁,“走吧。”
图书馆大门还有人在排队往里进,公交站台也坐满了人,太阳特别烈,是快要下山的征兆。
人很多,车流经过会带起灰尘,他们站在站台上等车,没有说话。
去大学城东的车很多,两分钟就来了一趟,他们坐在最后一排。路有些绕,梁亭把书包搁在大腿上,靠着车窗睡着了,转弯的时候,姚又言把他拢过来,倚在自己肩膀上。
偶尔有人下车时朝他们坐的角落看,有位男士站在等候下车的黄色区域,盯着这边有些久,姚又言不动声色的对视过去,他才收回了眼神。
他希望路长一点,车开得慢一点。
多数学生都会搭地铁,不那么爱坐公交,车子越靠近大学城东站,车上的人就越来越少,在书包底下,姚又言又握住了梁亭的手。
车子经过减震带的时候,后排的震动最明显,梁亭醒了,他没睁开眼,用头发蹭了蹭姚又言的锁骨,捏了捏姚又言的手指。
“别动了。”姚又言快速咽了下口水,轻声说,不知道在警告谁。
梁亭笑了笑,听他的话不懂了,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车马上就到大学城东站了,梁亭还要转地铁回南师,这不是终点站,这次见面也不是,还有很多下一次。
天边的粉霞艳光悬在落日旁,预示明天也是好天气。夏天都结束了,居然还有这样绚烂的霞景。
梁亭拿出手机,搜了一个晚霞的表情发给姚又言,还带了一颗他上午闹了半天的爱心,他开始期待十月的小长假,希望它来得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