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苏怜的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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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又黑又闷，我和陈沉紧贴着门板，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
“苏怜，没想到你躲在这种地方。”那男人的声音带着讥讽，“当年名震修真界的炼器天才，如今竟沦落到海边渔村？”
小爹的声音懒洋洋的，仿佛只是在闲聊：“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绝霄剑宗的看门狗啊。”
“你——！”对方显然被激怒了，“少废话！把陈沉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陈沉？”小爹故作疑惑，“谁啊？不认识。”
“少装傻！有人看见他进了这个院子！”
“哦？”小爹轻笑一声，“那你们搜啊。”
外面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那些人显然在院子里翻找。陈沉的身体绷得极紧，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我轻轻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突然，一声惨叫响起！
“啊——我的手！”
“怎么回事？！”
“是阵法！这院子里有阵法！”
小爹的笑声传来，却冷得让人发颤：“真当我是吃素的？敢闯我的地盘，活腻了？”
地窖的门板微微震动，外面显然打起来了。陈沉猛地站起来：“我得出去！不能连累你们——”
我一把拽住他：“别冲动！小爹能应付！”
“可那是绝霄剑宗的内门弟子！“他咬牙道，“他们不是普通修士！”
我正想再劝，突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窖都晃了晃，尘土簌簌落下。
紧接着，外面安静了。
我和陈沉对视一眼，心中忐忑。
“……死了？”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
“没死，只是废了修为。”小爹的声音依旧轻松，“回去告诉你们长老，再敢来骚扰，下次就不是废修为这么简单了。”
一阵痛苦的呻吟和拖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又过了片刻，地窖的门被拉开，小爹站在门口，逆光中看不清表情：“出来吧，解决了。”
我们爬出地窖，院子里一片狼藉，但小爹身上连衣角都没乱。他手里把玩着一枚银色小球，见我们出来，随手一抛又接住：“怎么，吓傻了？”
我咽了咽口水：“小爹，你……这么厉害？”
他挑眉：“不然呢？真当你小爹是花瓶啊？”
陈沉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前辈，我……”
“行了，”小爹摆摆手，“绝霄剑宗的人既然找到这儿了，这地方就不能待了。”
我心头一紧：“又要搬家？”
“嗯。“小爹叹了口气，“去收拾东西吧，等你爹爹回来，我们就走。”
“啊！星儿的小船，”小爹心疼地捧起那只只剩下框架的小船，“我可是做了好久。”
傍晚时分，爹爹拎着两只野兔回来了。一进院子，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打斗的痕迹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谁来过？”
小爹正蹲在院子里收拾他的炼器材料，头也不抬：“绝霄剑宗的几条杂鱼，已经打发走了。”
爹爹走到他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受伤没？”
小爹拍开他的手，笑道：“就那几个废物，能伤到我？”
爹爹这才稍稍放松，转头看向我和陈沉：“你们呢？”
我摇摇头：“我们躲在地窖里，没事。”
陈沉却突然跪了下来：“师父，是我连累了大家。”
爹爹沉默地看着他，没说话。
小爹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行了，别跪了，赶紧帮忙收拾东西。”
陈沉抬头，眼中满是愧疚：“前辈，我……”
“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小爹打断他，“就好好练剑，等哪天能保护我们了，再来说这话。”
陈沉一怔，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连夜离开了海边。
爹爹背着行李走在最前面，小爹牵着我的手，陈沉跟在最后。夜色中，我们沿着海岸线向北行进，准备翻过山脉，去往另一侧的平原。
“小爹，我们去哪儿？”我小声问。
“暂时找个山洞躲几天，”小爹打了个哈欠，“等风头过了再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陈沉。他沉默地走着，目光始终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我们在一处山崖下找到了一个干燥的洞穴。爹爹在洞口布下隐匿阵法，小爹则从储物袋里取出被褥，铺在地上。
“凑合睡吧，”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明天再赶路。”
我点点头，蜷缩在被褥里。陈沉坐在洞口附近，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小爹看了他一眼，走过去，丢给他一条毯子：“睡觉。”
陈沉接过毯子，低声道谢。
夜深人静时，我被轻微的啜泣声惊醒。借着月光，我看到陈沉背对着我们，肩膀微微颤抖。
我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走到他身边坐下。
他立刻抹了把脸，强装镇定：“……怎么不睡？”
“睡不着。”我递给他一块手帕，“给。”
他接过手帕，攥在手里，却没用。
“云星，”他声音沙哑，“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我摇头：“谁说的？你明明很厉害。”
“可我连累你们失去了家。”
“那不是你的错，“我认真地说，“是绝霄剑宗的人太坏了。”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问：“如果你有机会报仇，你会怎么做？”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我不知道……但爹爹说过，仇恨会蒙蔽一个人的心，让人看不清真正重要的东西。”
“真正重要的东西……”他低声重复。
“嗯，”我点头，“比如家人。”
陈沉转头看我，月光下，他的眼神复杂而迷茫。
第二天一早，我们继续赶路。
翻过山脉后，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一片广袤的平原延伸到天际，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城池的轮廓。
“那是青岚城，”小爹指着远处说，“我们先去那儿躲一阵。”
爹爹点头同意，陈沉也没有异议。
下山的路比想象中顺利，傍晚时分，我们终于抵达了青岚城外。城门口人来人往，守卫只是简单查看了路引就放行了。
进入城中，喧嚣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我好奇地东张西望，陈沉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小爹轻车熟路地带着我们拐进一条小巷，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前。
“老板，两间房。”他敲了敲柜台。
老板抬头，看到小爹时明显一愣，随即惊喜道：“苏先生？是您啊！”
小爹笑眯眯地点头：“好久不见。”
老板热情地招呼我们上楼，还特意多送了一盘点心。等安顿好后，小爹才解释道：“以前来过这儿，帮老板修过一个法器，他记性倒好。”
爹爹坐在窗边，望着街道：“先住几天，打听消息。”
小爹伸了个懒腰：“总算能睡床了。”
陈沉站在角落，欲言又止。
小爹瞥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前辈，”陈沉低声道，“我想去打听绝霄剑宗的消息。”
小爹和爹爹对视一眼，最终爹爹点了点头：“可以，但不得擅自行动。”
陈沉郑重地应下。
接下来的几天，陈沉每天早出晚归，在城中各处打探消息。我和小爹则逛遍了城中的炼器铺子，补充材料。爹爹偶尔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在房中打坐。
第四天傍晚，陈沉匆匆回来，脸色凝重：“师父，有消息了。”
我们围坐在桌前，听他讲述。
“绝霄剑宗正在四处搜捕我们，”陈沉低声道，“而且……他们和玄天宗联手了。”
小爹挑眉：“哦？两大门派联手，就为了抓我们几个？”
“不止，”陈沉摇头，“他们在找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我问。
陈沉看向小爹：“灵纹炼器术的秘典。”
小爹嗤笑一声：“果然。”
爹爹的眼神冷了下来：“找死。”
陈沉继续道：“另外，绝霄剑宗的长老……我父亲，三日后会来青岚城。”
屋内一片寂静。
小爹突然笑了：“有意思。”他看向陈沉，“你想见他？”
陈沉握紧拳头，眼中恨意翻涌：“想。”
“那就见。“小爹轻描淡写地说，“正好，我也想会会这位‘道貌岸然’的长老。”
爹爹没有反对，只是看向陈沉：“记住，不可冲动。”
陈沉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苏怜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