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 6 章 ...
-
二组的工作开展的并不顺利，那天晚上太晚，谁也不会没事往梧桐路走，更不会注意到一个女孩消失在里面，仅有的收获是，梧桐道南边的出口斜对面有一家药店，药店门口的监控勉强可以录到梧桐道出口，王可乐带着人拷贝了一份，一回来就去技术室盯监控了。
下午暑气经久不散，窗外的蝉鸣吵得人心浮气躁，李继承抱着资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详细研究杜岱青案的细节。
唐徵回来灌了两杯冰水，拿着卷宗敲宁韬的门。
“进来。”
“宁队。”他推门进去，发现向北年也在，两个人正对着大快朵颐——整个屋里全是烟雾，“杜岱青的父母想领回女儿的遗体，尽快让人入土为安，我的意思是暂时不可以，虽然法医中心那边已经做过全面的尸检，但是本案还有一些疑点，暂时不能结案，想再留几天。”
宁韬已经年过半百，多年一线刑警的工作使他的容貌比同龄人多了几分严肃，按理说这个年纪不是往上升就是退居幕后，这样不服老的还往一线跑，在嘉江首屈一指，这两年被沈局劝啊劝，总算服老了，如今队里大部分工作都由唐徵和赵寓他们负责，唐徵他们出外勤，向北年搞后勤。
“嗯，好好安抚一下家属。”说完他摁灭了烟头，打开窗散气。
唐徵把案宗放到桌子上，却发现宁韬欲言又止。
“怎么了宁队？”说着瞥了一眼明显有些心虚的某人。
“咳...唐徵啊，北年说，你在调查一个姓白的男人，他是谁啊？跟案子有关系？”
唐徵微怔，随即一哂，拉长了音嘲讽：“呵，能是谁？我看上的人呗，我当然私事公办，把人调查清楚了才好下手，肯定一举拿下，不给咱市局丢脸，顺便提升一下市局往年只减不增的脱单率，保证今年让您在其他领导那儿长脸——您看这样说成吗？”
宁韬毕竟是老刑警，唐徵是他带起来的，知道他和向北年成天作妖，闻言叹了口气，冲两人摆手：“滚，你俩私仇私下解决。”
“好的师父。”
唐徵皮笑肉不笑地说完，揪起向北年出了支队长办公室，一关上门，立刻变成了另外一副嘴脸。
“向警官！”他搭在向北年肩上的胳膊收紧，勒住了想跑的某人，咬牙切齿，“告状是吧，嗯？让你查个人查宁队那儿去了？”
“咳咳...不关我的事，我只是问问宁队你以前的交往对象。”向北年扯着脖子呼吸，拍拍唐徵的胳膊，“松开，你个老混蛋，藏的挺深呀。”
“我藏什么了？”
“呵，”向北年整整衣领，看着唐徵，脸上带着一股子得意劲儿
“宁队说你以前根本没交过女朋友。”
唐徵一掀眼皮：“所以呢？”
“你喜欢男的，你跟让我调查的那个姓白的，有一腿。”
“扯什么淡，滚。”唐徵看煞笔一样，推开他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盯他一眼，看的向北年一哆嗦，“你是不是吃了我抽屉里的面包？”
向北年惊悚地回望了一眼支队长办公室，像是怕宁支队长听见似的，拔腿追上唐徵：“卧槽你个狗，你敢…我错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宁队要是听到得扒我一层皮。”
“副队！”老何回来了，急匆匆地跑过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打断了两人的瞎扯。
“我们在杜岱青的手机查到了她和一个网友的聊天记录，那个网友叫刘志，我们找到了他，他就是准备收养狗的人。”
“怎么样？”
“他只知道对方失约了，其他就不知道了。这姑娘太干净了，没有任何异样的线索可查。”
唐徵捋了一下脑子里的线索，说道：“辛苦了老何，先去吃点东西，然后顺着往下，查查这个刘志。”
“行。”
等老何离开，向北年若有所思：“这案子还有什么疑点吗？这个姑娘不是意外身亡的吗？”
唐徵没回答他，独自往办公区走去，见李继承在那儿，走过去扒拉出嘉江附中的平面地图，手指顺着梧桐道往西滑，那个旧小区占地不大，因为离学校近，早年曾是学区房，但眼下已经很破落了。
李继承见他手按着那个小区，说道：“唐队，那个小区前几年有个学生跳楼，没多久又跳了一个，据说还发生了几次闹鬼事件，之前还趋之若鹜的家长就都搬走了，房价一落千丈，现在住在那里的是一些贪图便宜房价的，什么人都有。”
旧小区，不对…哪里不对…是哪里…
偏僻的街道，铁栅栏，人少，老旧的小区，广告牌，房价...
广告牌！
那广告牌是新的。
在一个老旧的小区，狭窄昏暗又无人的街道，怎么会有人把新广告牌挂在那里？对面是学校科技楼的侧墙，连个鬼都没有！
唐徵一把抓起车钥匙，有条不紊地拿出手机发语音：“一组的人两分钟后行政楼下集合，速度！”
刚走到楼下，手机响了，他随手接起：“喂？”
“唐徵。”
电流在一定程度上会模糊声音的可辨性，唐徵一时没反应过来电话那头是谁，问：“哪位？”
“我，嘉江附中西面的旧小区，五栋七楼703，八个人，聚众吸毒...”
“吸毒”这两个字眼，能激起警察所有的肾上腺素，唐徵一瞬间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开始思考抓捕方案，嘴里开始部署：“你怎么知道？别打草惊蛇，我们马上过去，对方有武器吗？现在是什么状态？...白静夜，你怎么在哪儿？”
那边被打断的话语终于重新接上：“...带够手铐。”
说完，对方似乎轻笑了一下。
“...警官，你问这么多我要先回答哪个？”
唐徵说：“别单独行动，注意安全，我现在联系缉毒大队，马上到。”
没等对方回话，就挂了电话，拉开车门后又开始打电话。
两分钟后，楼下集合的一组成员已经找不到自家队长，好在群里发了定位，立刻开车追了上去。
黑色越野车在限速的边缘灵活地超车，如同捕猎者，疾驰向嘉江附中。
白静夜收了手机，回头望了一眼整个客厅，躺在地上几个人轮番呻|吟，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拉过一把椅子，掏出烟，刚要点燃，顿了顿，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旧小区的保安大爷在保安亭里呼呼大睡，唐徵停下车，也没打招呼，拿出手机联系白静夜。
白静思在里面，如果他被发现了，警察将会处于非常被动的局面。
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如果打白夜思的手机，可能会暴露他。
一组的人很快跟到，唐徵快速部署了一下，带着人分两路，一路顺着逃生楼梯往上走，另一路走电梯。
到七楼时，唐徵手心握紧了手枪，打开逃生门小心地闪了出去。
楼道里有些暗，没有什么声音，旁边墙体上喷印着各种广告，各户门口堆放着不少黑色塑料袋。
走到一个拐口，唐徵停下听了一会儿，似乎有什么声音，他努力辨认，悄悄探头看了一眼，见有一户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在吸烟。
男人吸了一口手里的烟，头靠在墙上，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远处楼道尽头的窗户透过来微弱的光，只能看到男子脸部的轮廓，看不清他的神态，
唐徵抬头，709，在心里默默数了一下与那个吸烟男子之间相隔的户数。
六户，那里就是白静思说的703。
唐徵拿出手机打字，让一组的人不要打草惊蛇。
这边刚安排好，那男子抽完烟打开门进去了。
好机会。
正当唐徵想行动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一条微信。
白：“到了敲门，我在里面。”
唐徵：“你怎么在里面？！被发现了？！警察已经到了，别跟他们硬碰硬。”
那边的门突然又开了，有人走了出来，唐徵关了手机，站在拐口的墙后，缓缓举起枪。
来人脚步缓慢，走到拐口时，突然停了下来，唐徵没动。
“唐警官。”
熟悉的声音响起，唐徵一顿，来人到了跟前。
“你怎么...”
一脸笑意的白静夜冲703努努嘴：“跟我来。”
唐徵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怎么回事？聚众吸毒的人呢？”
“在屋里，跟我来。”
唐徵丝毫没有放松，握着手枪跟着他到了703，里面的情景出乎他的意料。
屋里味道着实不好闻，窗户封的十分严实，地上歪七扭八地倒着几个人，一边呻|吟一边无意识地磨牙齿，身体扭来扭去，桌上散落着着些针管和玻璃瓶。
“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打了针了，没有战斗力，所以让你带够手铐。”
唐徵看了一圈，从兜里套出一个手铐先扣了一个。
“二组和缉毒大队马上到，我们去外面等。”
白静夜点点头。
出了门，唐徵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他还是下午休闲的装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像是知道唐徵在怀疑什么，白静夜率先开了口：“下午你离开之后，我发现街道里的广告牌不对劲，便翻了进来，广告牌后我已经检查过了，有长时间攀爬的痕迹，小屋里只有这一户阳台没有晾晒衣服，窗帘拉得很紧，我就找了过来，找了个物业的借口，他们就稀里糊涂的开门了，有几个人还没陷入状态，跟我动手，所以场面有些混乱。”
唐徵没开口，逃生楼梯那里突然传来声音，他看了一眼，对白静夜说：“先让缉毒大队把人带回去，如果跟杜岱青的案子有关系，我会打报告申请联合调查——你先别走，一会儿去局里录口供。”
说完就往楼道口走去，跟缉毒大队的人汇合。
缉毒大队全副武装，结果看到一群已经倒了的伪君子，利索的把人拷走，收拾桌子上的残留物。
门外，缉毒大队副队长钱程一拳锤到唐徵胸口：“——你小子，这么大案子怎么才说，我看那桌上残留的，保守十年往上。”
唐徵：“说来话长，我们队正忙一案子，刚查到这，还不确定跟我们的命案有没有关系，还有，这是白夜思报的警，具体情况你可以问问他，喏，在那边墙边。”
钱程扭头看了看：“大学生怎么没事往这跑？真是他报的警？”
唐徵笑道：“真的，他是我们案子的重要证人，而且人不是大学生。”
钱程莫名有些不信，你看那穿着，那脸，那非主流的发色，难不成是高中生？
他越看越像，换上一副慈爱的笑脸，招白静夜过来。
白静夜关了手机，走了过来。
“你好。”
“哎，你好，今年大几啊？”
白静夜：“…...”
闻言唐徵看向钱程，面上显出几分单纯的不解，这什么眼神？
钱程笑眯眯的，完全一副大家长的模样，抬头纹都多了几道。
白静夜不露声色地跟钱程握了握手：“警官你好，我是白静夜，今年26岁，这是我的名片。”
钱程笑容一僵：“...”
唐徵看着钱程吃瘪的样子，毫无义气地笑出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