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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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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奇：【这两天忙，你们先练。】
鼓手在群里发的这条信息，炸得程乐凡拿手机的手不停发抖。
他盯着手机屏看了足足十秒，直到“四天！还有四天就半决赛！”的咆哮快要冲破喉咙，突然看了看四周：“不是，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周一晚上的诸境本该冷清，此刻却连站着喝酒的角落都挤满年轻女孩，此起彼伏的拍照声马上就要盖过舒缓的背景音乐声。
调酒师今天请假，余漾调酒的动作越来越重，脸色也越来越沉。
小三度在这个时候炸着毛窜进吧台最深处，尾巴上还挂着不知哪个姑娘强行系上的蝴蝶结。
“听说是沈彦后援会。”
董悦凑到程乐凡耳边，托盘里堆满没来得及收的空杯，“她们说这里是‘野生沈彦高频刷新点’。”
程乐凡嘴角抽搐。
“绝对会来！我姐妹的表舅是他们公司清洁工！”
“趁他没爆红前多拍生图，以后就是绝版了！”
女孩们的窃语让程乐凡心里发毛，他抓起手机发了条微信出去：
郁闷吉他：【你到哪？】
SY：【门口】
程乐凡：“？？？”
叮铃。
门开的一瞬间，所有镜头齐刷刷转向入口，肖骋背着萨克斯包晃了进来。
他下意识抬手挡住刺眼的闪光灯：“Hi……?”
几十张期待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就在粉丝们低头看回手机的刹那，他身后戴棒球帽的身影露了出来。
“是沈彦！！”
人群骤然沸腾。
肖骋被撞得原地转了个圈，再回头时，那位新晋演员已经成了人形立牌，被团团围住。
沈彦眉头拧成的“川”字，已经是这座冰山能做出的最大抗议。
“我们在停车场遇到的。”
肖骋蹭到吧台，萨克斯包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唇印，“哇哦，这阵仗……”
余漾甩了甩冰桶里的水：“他电影上了？”
“刚出预告！我点赞又转发了！”
董悦亮出手机，被程乐凡一把抢过。
预告片画面骤然切入。
阴冷的监狱走廊，沈彦饰演的少年犯被人狠狠掼在铁栏杆上，金属震颤的嗡鸣尚未散去，他奋不顾身反扑。
镜头剧烈晃动，拳头砸进血肉的闷响混着粗重的喘息，直到狱警将他强行扯开。
画面定格，他苍白的脸上溅着血，眼神凶狠如野兽。
下一秒，记忆闪回。
天台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沈彦拽着浑身发抖的女孩冲出霸凌者的包围，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身后是咒骂与追赶。
突然，他刹住脚步，画面骤暗。
再亮起时，沈彦独自站在天台边缘，垂眸盯着趴在楼下扭曲的人影，眼神冰冷。
——这哪是他认识的那个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跟屁虫？！
“别挤！艺人还有行程！”
“就签一个名嘛！”
“别走啊！”
助理的呵斥和粉丝的娇嗔混作一团，程乐凡抬头时，正撞上沈彦越过人群投来的目光。
那双刚在预告片里杀过人的眼睛，此刻写着他熟悉的，只对他流露的无奈。
程乐凡张了张嘴，下意识站了起来，人群却突然开始移动。
他眼睁睁看着沈彦就被助理们簇拥着，转身走了。
粉丝们追着蜂拥离去，如暴风过境，livehouse里瞬间又恢复了安静。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余漾用指节敲了敲吧台桌面：“挂牌，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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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走了反倒舍不得你。”
房东太太倚在地下室门框上，一大串钥匙在指间叮当作响，“这两年从没让我催过房租。”
厉奇把双肩包甩到左肩：“多谢您照顾。”
“这些东西……”
房东太太望着屋内，冰箱贴还拼着“JAZZ”的字样，墙上贴着隔音棉，洗手池边还有一盆绿萝。
“都不要了。”
他踩上第一级台阶时顿了顿，“留给下一个玩音乐的倒霉蛋吧。”
走出单元门的瞬间，冬季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眯起眼，竟觉得这刺眼的光线不是那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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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公寓电梯门开的瞬间，但该看清走廊里的身影，厉奇的后背立刻绷直了。
“抱歉！来晚了！”
徐妈妈站在1602门前，转身时，那双和徐玮宁如出一辙的眼睛弯了起来：“刚到，别着急。”
公寓门打开的刹那，穿堂风掀起纱帘，阳光照亮着大半间屋子，尘埃在其中缓慢沉浮。
恍惚间又回到四年前那个下午，徐玮宁走进这里，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做好决定，然后笑着回头看他：“就是这里了。”
窗边的那台钢琴旁，十几个纸箱垒成方阵，黑色马克笔标注着类别，字迹工整：
【衣服】
【唱片】
【手稿】
“我的东西都搬走了。”
厉奇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带出点回音，“这些……您看要怎么处理？”
徐妈妈走到窗边，看着钢琴上那一小盆多肉，饱满的叶片边缘泛着漂亮的粉红，显然有人定期旋转花盆。
“我们上周去了伊犁。”
她突然说，“杏花沟的野杏树，也是这个色。”
厉奇垂着的手无意识摩挲着裤缝：“我在朋友圈看到了。”
“那怎么不点赞？”
徐妈妈促狭地看着他，在看到这个壮汉耳根发红时笑出了声。
厉奇摸着头跟着尬笑。
她又轻声说了句：“圣诞音乐会，我们去看了。”
厉奇一愣。
“你上台时，老徐把歌单都掉地上了。”
她笑着比划，“那么稳的手，手术台上都没抖过。”
“这样啊……”
厉奇低头，盯着木地板上的细小划痕，那是徐玮宁某次搬音箱时划到的。
“那时候我就想着……”
徐妈妈看向窗外，眼底有晶莹闪烁，“那孩子终于能放心了。”
风再次掀起纱帘，拂过空空的钢琴椅，厉奇看了过去，拳头攥紧又松开：“我……遇到个人。”
“哦？”
徐妈妈轻轻一偏头，笑得眼尾皱起，“是那个小提琴家吧？”
窗外飘过的云层遮住阳光，房间骤然暗了几分。
“……嗯。”
厉奇的拇指蹭过食指关节的茧，“但我现在还不够格站在他身边。”
徐妈妈怔了怔。
这个曾经被他家老徐打出门的野小子，此刻站在她面前，分明已是男人的模样。
“那就先成为配得上他的人。”
她将多肉盆栽放进纸箱，突然俏皮地眨眨眼，“不过要快哦，优秀的人可不会永远等着。”
云层恰在此时散开，阳光再次闯了进来，温柔地照亮鼓手的脸。
“我会的。”
他终于开口，声音坚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