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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花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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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楼对立，石墙厚重，皇家图书馆挺立在圣迭礼亚最显眼的位置，但它挺立归挺立，某两位离它还有十万八千里。
不知道从哪飞来的白鸽群围着自己转，初今序也没有驱赶的意思，于是人和鸟一个赛一个站得笔挺，直到肩膀重重攀上来一只手。
“不行，腿都不是我的了。”简空明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那、那个谁来着，陈院长不是说皇家图书馆离军区很近吗，欺负我们没来过是不是！近在哪儿！”
从队伍出来后，他们已经走了差不多半小时，力气使给训练那叫好钢用在刀刃上，使在别的地方那就叫吃饱了没事做，纯属浪费，十九队真理，致上。
初今序见他实在没力气，于是找了个角落，草草拍了拍灰说：“院长是说坐车会比较快，但你非要走路。”
“我也没想到，不行，真走不动了。”简空明天为被地为席地躺下。
“应该快到了，没多远。”初今序抬头看了眼地标，试图让他再坚持一段路。
简空明充耳不闻。
两秒后，他猛地坐起来，眼里是灵光一闪后的喜悦：“其实我听说过一条小路，但没走过，要不要试试？”
初今序手寸在屈起的双腿上，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嗯，在哪？”
接着他脖子就勾上来一只手，简空明叉着腰抬下巴：“穿过寝殿西侧花园，直达图书馆大门！当然我也只是听说啊，不保真。”
初今序顿了顿：“那不是私闯民宅吗？”
“你不说我不说还有第三个人知道吗？”简空明拍拍自己发麻的腿，决定道德低下一把，“别担心，寝殿那边很大的，你以为进去了其实连边都没摸到，顶多只是花园而已，试试呗，很多人都往那走的。”
初今序不说话，投以迟疑的目光。
两人对视两分钟，整整一百二十秒。简空明一脸决然：“走不走？”
初今序依旧不说话。
“不走你是猪。”
于是两人果断来到了寝殿这边。
如简空明所说，这边确实大得足以让人迷路，一路下来也没有人拦，两人很顺利地进入了旁侧花园。周围空寂寂，只有蝴蝶停在一块靶子上安静地振翅。那块靶子立在泥坑里，时不时还会移动。
定睛一看，上面嵌着一串特欠揍的字：射中我算你厉害。
“……”初今序神情有些微妙，余光扫过那些廊柱，略作停留又闪开。
简空明撸起袖子。开玩笑，身为毕桉学院的学生怎么可能连这都射不中！
当即摸了个东西投过去，咻地一声……完美蹭着靶边飞过。
简空明放下袖子。毕桉学院的学生也是人，人怎么可能十全十美！
“今序，你别说，这还真有点难。”
初今序没怎么搭话。他专注地盯着移动的靶心，弯腰捡起一颗石子，在掌心轻轻掂量。等靶子转过一个来回后，忽地扬手一掷。
石子沿着抛物线飞掠——正中靶心！
“好像还好。”初今序收回手，纠正说。
尾音带点不确定的上扬，还莫名松了口气。但其实要拿下这块对他来说并不难，毕竟学院训练的靶子比这个嚣张得多。
我去！好一个冷脸帅男人之不经意炫出绝技，人怎么能活得这么欠？
简空明忍无可忍，往他背上招呼一拳：“你能投中很正常行不，这还没学院的一半难。走走走，别真进寝殿了……”
初今序被推着往前，不禁回头又看了眼靶心。
那颗石子重新落回草地上，喀咚一声，楼上单手端蛋糕的管家浑身一震。
“好久没有人往这边走了，还不是小孩？”他望着楼下自言自语道，没曾想却被接住了话茬。
“没事，之前也有人经过。”气息从长廊的一侧到另一侧。管家显然不太赞许，但还是松开了紧拧的眉头，转过头问，“您去哪？”
脚步声停了停，“皇家图书馆有人在么。”
“当然。虽然那是你们很久以前才待的地方了，但依旧是有人在打理的。”管家微微一笑，见对方又要离开，急忙追上，“蛋糕不吃了么？”
“早就想说了，下回能换成别的么，太甜了。”
管家笑眯眯道：“好吧，我会交代下去的。很挑食啊。”
“嗯，蛋糕快掉了。”
“啊？啊！”管家顺着指向，眼光斜到手里的端盘上。这才惊觉蛋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到了盘子边缘，处境可以说是岌岌可危。
毕时谕笑了笑，看他手忙脚乱地将蛋糕重新抖到餐盘中间，最终什么也没说，离开了这里。
谁能想到，穿过西侧花园，确实得到了速达目的地的机会，代价却是迎来了数量更惊人的鸟堆。
两人扒拉了半天也没能从中逃脱，走哪鸽群跟哪，整个一鸽子树。
“圣迭礼亚的白鸽是不怕人的，少白费功夫。”
门廊下站着个小黑点，是一位老人。鸽群瞬间逃难似的四离八散，只有一只胆大的仍挺立在初今序肩上。
初今序想打招呼：“您……”
触及他的目光，怪胡子顿时甩了个白眼，“连鸟都摆不平，没用的东西。还有你，一天到晚喳喳个没完，吵得要死，就吃饭的时候消停。”
说完他就拍拍屁股高冷地走了，留人和鸟在身后发愣。
“好………”初今序消音了。
“喳……咕………”鸽子不扑腾了。
“哈………”简空明笑不出来了。
时间凝滞，两人一鸟，两废物一饭桶同时石化在了原地。
“还不跟上？！要我请你们？！”怒吼声贯门而至，两人喊着来了来了赶紧追进去。
皇家图书馆内部并没有想象中辉煌，反而格外明亮和温暖。窗户有几个人高，地上光影点点，在这般宁静中，就是突然冒出几个穿洋裙、蹬皮靴的小孩，也不足为奇。
他们穿梭在其间，声音也小了下来，“好安静啊。”
“嗯。”
“像回你家一样。”
“不像。”初今序抗议。
“哼。”怪胡子从鼻腔挤出不屑的气音，“别这么惊奇行么？参观就参观别乱摸，跟着我别乱逛！”
“哦。”
两人又跟紧了些，穿过拱形走廊，光线骤然转暗，初今序一个没注意被绊了一下，冷笑声即刻到来：“走路注意点，别把自己摔死了，这么年轻腿脚还没我利索。”
“……而且有这么黑吗？”怪胡子环顾一圈嘀咕。
“没仔细看。”初今序说，“陈院长说让我跟您补习史论，是从今天开始吗？”
“能永远别开始么？我不想补。”怪胡子噌地转身，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糊给他，“你只是个来打杂的，能明白么，少说废话多做事！”
“明白。”初今序将塞过来的考卷折起，点头然后问，“那打杂打什么？”
怪胡子没想到他的重点在这里，刻薄的话在嘴边遛了一圈瞬时憋回了嗓子眼。这人还在眼巴巴地等自己回答，他两眼一闭，往楼上一指：“上去把书架摆了再说，打杂都打不完还想补习？摆完再补！”
话落他就扬长而去，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望着他气冲冲的背影，简空明和初今序也一前一后地跟了上去，一步一个台阶。
简空明时不时回头，小声嗫嚅：“我咋感觉这老头脾气不太好呢今序，图书馆这么干净上面书架能乱到哪去。”
“我也不是很清楚。”初今序手放在扶梯上，心不在焉地望着楼下，“先上去看看。”
楼梯并不长，很快怪胡子就到了二楼，然后身形微顿，继续朝里走。接着是简空明，此人非常有活力的一个蹦跶，跳上最后一级台阶后，彻底顿住。
跟在后面的初今序抬眼：“怎么了？”
他晚一步上楼，视线还没有完全照出楼上的场景，但也不用看了，因为简空明两眼放光，说。
“上校？”
初今序转身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