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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离间嫁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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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将军回家还是走正门的好。”
阮清以扇子卸下宣毅一拳的力道,半个身子贴上去,在他耳边小声调笑。
回京几日,已经不知见证过这人目无王法多少次了,在这里见到他反而显得他白日里主动请罪更合理一点。
宣毅收回出拳的动作,心下嘀咕:倒是不用再去寂王府盯你了。
“你应该在府里养伤。”
说着,宣毅便要低头继续掀瓦片,刚刚被阮清打断还没来得及看,说什么他都不相信他这位便宜祖父能真的和这件事毫无关系。
“行了,刚刚我已经看过了,老头子这儿什么都没有,跟我走。”
仗着两人武功都不错,阮清不由分说地便将宣毅带走,扯着他来到一处废弃的房子旁,扇子指向某处:“熟悉吗?”
宣毅当然熟悉,被武相送进暗卫营之前,这便是他住了几年的地方。
“这么多年过去,看起来比我当年住的时候要破烂多了。”
手臂上是府医里三层外三层给他包扎好的伤口,阮清不自在地动了下胳膊,小声嘀咕:“若是当时被本王知道......”
“伤口疼?”
宣毅没注意他说什么,只注意到阮清的动作,伸手要看他胳膊,结果被这人灵巧躲掉:“没,我是说,之前在城门口迎你的时候,武相不是说在府里给你准备了上好的院落了吗?这里怎么看都不像精心准备好的吧?”
“多年未归,可能别处准备了新的房间吧。”
不欲说太多过去的事,宣毅细细打量着阮清宽了一圈的手臂:“你的伤真没事?”
“无事,”若是阮清心思活络些,想必能看到宣毅眼中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关心,但可惜,寂王爷现下满脑子都是怎么趁这个机会教育一下这脑子不太灵光的宣将军,“不问问我为何带你来这?”
“王爷这不是自己便要说了。”
宣毅一副臣老实忠厚,绝不好奇任何多余事情的表情,看得阮清没脾气。
扯着他向那破屋子后腾身飞去,最终落地在一片林子中。
“被你偷藏起来的令牌还有印象吗?”
宣毅理亏地脸红了一下,结巴着反驳:“不是偷藏。”
“行吧,那就不是偷藏,我想说的是,皇、”
在宣毅身边他不设防习惯了,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这位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保皇党,阮清自觉换了个说法,继续道:“有人想嫁祸我,让你觉得刺客是我派去的,于是准备了王府令牌,但王府真正用来互通身份的东西,是这个。”
上好的羊脂玉佩递出去,宣毅不是很赞同地看着阮清,没有动作。
“接吧。”
阮清笑了笑,将玉佩又朝前送了送。
再怎么装傻宣毅作为一个将军,也该知道传令的东西有多重要,何况阮清如今就陷在这样的局面中,他出神地看着那玉佩,复又望向起身不知在观察什么的阮清。
阮清,我到底是谁,值得你这般不要命地信我。
走到阮清身边,将玉佩递还给他:“王爷曾用令牌与人传信?”
“不算传信,我的人曾经被抓到兵部,当时杨黎拿着个装样子的令牌过去提的人。”
阮清仔细摸着面前的断木,一个不防,掌心被木屑刺到,无声地顿了一下,便装作无事继续道:“我府中的东西再怎么随便也不是哪都可以得的,那令牌是我府库里的金丝楠木所制,这东西向来是南面送过来,只是我没想到,武相府里竟养成了几棵,又碰巧近日还砍了一棵。”
宣毅只听了一半,心里便明白武相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他在阮清面前还要装傻,只能装做听不懂,在阮清扇子中找到藏着的暗器,拽过他的手帮他清理那木屑。
“......我的人若想查,应该很轻松便能知道这是你曾经的住所。宣将军,你说那贼人知不知道武相的心思,还是这两个人是一伙的,想一起除掉我们两人?”
被伺候习惯的人只是稍微不解了一下,随后便心安理得地让他帮忙,顺便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点拨这人。
“应该不知道。”
木屑挑出来后,宣毅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道。
“何以见得?”
“朝中除了我还没人能在王爷面前占便宜,一时半会儿皇上应该不会想杀我,况且若皇上知道,宫中金丝楠木足够,不至于要费力在丞相府这么偏的位置偷种,何况刺杀的事来得急,这树怎么看着都是早早准备好了。”
阮清见他主动提到皇帝,起身道:“想必这令牌也是皇帝交代武相做的,只是没想到老东西自己有小心思,还碰巧被我们发现了。”
等了半晌也没见宣毅说话,阮清只以为这人是道德理念被冲击的太猛,于是善解人意道:“今日收获还算颇丰,过了子时,明日便是羌人使者进京的日子了,见不到我估计他们会故意提几句,万事注意安全。”
说完,阮清边率先施展轻功离开,只留宣毅独自站在原地发呆。
羌人联络的又是谁呢?皇上还是武相,亦或者还有第三人?